林渊站在崖台边缘,手指在玉简上快速滑动。系统界面跳出血红提示:【甲-01批次丹药效能稳定,外部使用者激活率63.7%】。他合上玉简,抬眼看向苏清月。
“可以试完整阵。”
苏清月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赤金色丹药。她没有犹豫,直接吞下。药力入体瞬间,体内灵流加速运转。右眼金纹一闪而过,罗盘浮现掌心,十二重光幕缓缓展开。
林渊退后半步,右手按在丹炉机关上。他没说话,但眼神已经锁定四周。三十名弟子虽已解散,可他知道,有人躲在山石后偷看。那些人不是楚河安排的,是自发而来。
苏清月指尖引动灵力,在空中划出第一道直线。启明式成型,稳定如刻。她呼吸平稳,动作流畅,不再需要反复调整角度。这是昨日七名成功者的数据沉淀,已转化为她的肌肉记忆。
第二笔落下,弧线衔接精准。第三笔、第四笔……九转引灵阵的九个节点逐一亮起。前六转平稳推进,灵气波动控制在合理区间。林渊盯着留影玉璧的画面,确认没有异常扩散。
第七转开始提速。
苏清月猛然加大灵力输出,右手一旋,空中纹路骤然拉长。刹那间,天地灵气受召,自四面八方涌来。崖台地面微颤,碎石浮空,一道螺旋状灵流柱冲天而起,长达十余丈,直贯云霄。
林渊瞳孔一缩。这威力超出预期。但他没有阻止。他知道,这一刻必须被人看见。
灵流如青龙盘空,持续不散。阵法核心处发出低沉嗡鸣,空气震荡形成肉眼可见的波纹。远处树林中的飞鸟惊起,成群掠过天际。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踏云而来。
青灰长袍,须发皆白,脚步轻落崖边。莫长老立于三丈外,目光死死盯住空中阵法。他眉头紧锁,随即舒展,眼中闪过震惊。
“此阵……竟能引动天地灵息如臂指使,非寻常‘九转引灵阵’可比,竟能有如此威力!”
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两人耳中。
苏清月收手,十二重光幕收回罗盘。空中阵法徐徐消散,灵流柱缓缓坍缩。她转身行礼,语气平静:“回长老,此阵经改良,辅以特制丹药激发灵基,故效率倍增。”
莫长老未答。他缓步上前,伸手探向残余灵流。指尖触碰瞬间,脸色再变。
“灵气回路闭环,无一丝逸散……这不是简化,是重构。”他看向苏清月,“你叫什么名字?”
“苏清月。”
“外门弟子?”
“是。”
莫长老沉默片刻,又看向林渊。林渊低头垂手,站于苏清月侧后方,姿态恭敬。但他的眼睛始终未离开长老的手势。
“你们二人,何时开始研究此阵?”
苏清月正要开口,林渊抢先一步:“回长老,半月前发现原有阵图存在冗余节点,便尝试优化路径。今日首次完成全阵推演,尚需验证实战效果。”
他说得平缓,毫无张扬之意。可每一个字都踩在关键点上。
莫长老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两秒,忽然笑了。
“好一个‘冗余节点’。教习堂讲了三十年‘九转必九’,竟没人想过——为何不能少一转?”
他抬头再看崖台中央那道尚未完全消失的阵纹光影。它还在发光。
“你手中那丹药,”莫长老忽然问,“可是关键?”
林渊不动声色:“正是。若无此丹稳固灵基,普通弟子难以承受高速画阵带来的反噬。”
“可否一观?”
林渊抬手,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瓶身刻有“甲-01”编号,密封完好。他双手奉上。
莫长老接过,打开瓶盖。一股清香溢出,内里九枚赤金色丹丸静静悬浮。他用指腹轻触一颗,丹药表面细微阵纹随之流转。
“丹中有阵?”他皱眉,“前所未闻。”
林渊低声道:“弟子愚见,丹为引,阵为果。二者本为一体,只是前人分而治之。”
莫长老盯着他看了很久。最终将玉瓶收回,塞进袖中。
“明日申时,来阵法院一趟。”他说,“我要亲眼看看,你们如何用一颗丹,改一座阵。”
话音落,他转身离去。脚下云气升腾,身影渐远。
直到长老彻底消失,林渊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苏清月转头看他。两人对视一眼,皆未言语。但那一瞬的眼神交汇,已胜过千言万语。
鱼,入水了。
林渊收回视线,走向崖台中央。那里还残留着最后一丝阵纹痕迹。他蹲下身,指尖轻抚地面。温度略高,说明能量残留时间比预估多了十七息。
他记下这个数据。
身后传来轻微脚步声。一名弟子从山石后走出,满脸震撼。
“苏师姐……刚才那个阵,真的是你一个人布的?”
苏清月未答。林渊站起身,扫视四周。又有几人从藏身处现身,全是昨夜参与训练的学员。
“你们看到了什么?”林渊问。
“灵流冲天,像龙一样!”另一人激动道,“而且苏师姐画阵太快了,根本不像第一次!”
“是不是用了什么秘法?”
“能不能教我们?”
林渊看着他们,缓缓开口:“能。但前提是,你们愿意听命令,守规矩,不说不该说的话。”
众人立刻挺直腰板。
“愿意!”
林渊点头。他取出一枚新玉简,输入指令:
【任务代号:铺路·第二阶段】
【目标人数:新增五十人】
【执行人:楚河】
【时间节点:今夜子时前集合】
【所需物资:甲-01批次阵纹引灵丹 x50】
发送完毕,他抬头望向山门方向。
他知道,这一幕很快就会传开。莫长老不会独享所见。不出三天,整个外门都会知道——有个女弟子,用一颗丹,布出了连长老都惊叹的阵。
柳清瑶那边,也该坐不住了。
他不在乎。
真正的大戏,现在才开始。
苏清月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下一步?”
林渊握紧丹炉把手,声音很轻:“等。”
远处天空,一片乌云悄然遮住日光。崖台上,最后一缕阵纹光芒即将熄灭。
林渊抬起脚,重重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