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裂缝继续延伸,泥土簌簌落下。
林渊眼神一冷,三枚道韵丹从袖中滑出,精准嵌入地脉裂口两侧。他掌心一压,丹气引爆。
轰!
地下传来闷响,整片地面剧烈震颤。泥土塌陷,数道黑影还未来得及钻出,就被活埋其中。残余的煞气顺着地脉倒灌,刚冒头便被阵纹锁住,瞬间焚灭。
地脉节点稳固,危机解除。
林渊呼吸微沉,但动作未停。他左手按回主阵槽,剩余七枚“噬魔破境丹”浮现在掌心上方。丹药旋转,药力在系统加持下急速凝聚。
苏清月站在他身侧,罗盘高举,三支阵笔悬浮头顶。她右眼金纹闪动,手指快速掐诀,将阵法能量引导至最高频段。
结界内,残余魔修已集结最后力量。
五名高阶魔修围成一圈,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催动血祭之术。黑红雾气翻滚,凝聚成一柄巨刃,直指主阵台核心。
“破!”
巨刃劈落,撕裂空气。
林渊冷笑,五指张开。“去。”
七枚丹药同时炸裂。
狂暴丹气如潮水般喷涌而出,所过之处血煞尽散。那柄凝聚了全部魔修希望的巨刃,在接触到丹气的瞬间崩解,化作黑烟消散。
没有声音。
只有金光升起。
苏清月抓住时机,罗盘猛然下压。空中浮现十二重金色光幕,层层叠叠展开,与残留丹火融合,化作旋转刀网,横扫全场。
第一道光刃掠过,三名低阶魔修护身法宝直接炸裂,胸口被切开整齐伤口,倒地不起。
第二道光刃落下,两名正欲结印的魔修手臂齐肩断落,鲜血喷溅。
第三道光刃贯穿战场,削断岩壁一角,碎石滚落悬崖。
魔修阵型彻底崩溃。
他们开始后退。
有人转身就逃,却被结界挡住,撞得头破血流。更多人慌乱四顾,找不到出路。恐惧在人群中蔓延。
首领站在断崖边缘,脸色铁青。
他知道败局已定。
但他不甘心。
他双手缓缓抬起,掌心凝聚一团深紫色煞气。那是以自身精血为引的自爆之术,一旦引爆,足以重创阵法核心,让所有人陪葬。
林渊察觉到了。
他一步踏前,长剑出鞘半寸,声音清晰传遍战场:“你若敢引煞自爆,我便以丹火锁魂,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首领动作一顿。
林渊继续说:“你的命门已被锁定。三息之内不收手,我就点燃你体内残存的丹毒。”
苏清月抬手,三支阵笔齐指,空中浮现囚笼虚影,精准罩住首领命门所在。罗盘上的阵纹与丹火共鸣,发出低鸣。
首领脸色大变。
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已经侵入经脉,只要林渊一个念头,他的神魂就会被烧成灰烬。
他咬牙,缓缓放下双手。
“撤。”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命令传出。
残余魔修如蒙大赦,纷纷向结界边缘退去。有人跌倒,爬起来继续跑。没人敢回头。
结界并未关闭。
林渊任由他们离开。这不是追击的时刻,而是宣告胜利的时刻。
最后一人逃出结界,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
战场安静下来。
风还在吹,带着血腥味和焦土的气息。
林渊缓缓收剑入袖,丹炉滑回衣袍深处。他掌心离开主阵槽,内阵九大节点逐一熄灭,金色光柱缓缓收回地下。
苏清月轻掐法诀,罗盘旋转一周,引导阵力回流。结界开始收缩,边缘的光带如同退潮般隐没于地表。
她右眼金纹渐渐淡去,呼吸略显沉重,但嘴角微微扬起。
两人对视。
没有说话。
只是轻轻一笑。
这一战赢了。
不是侥幸,不是死守,而是用丹与阵的结合,打出了一场碾压式的胜利。
远处山崖,一块突出的岩石后方,一名身穿灰袍的修士悄然站立。他手中握着一枚玉简,正记录着什么。
当他看到空中残留的赤金图腾——那是丹纹与阵光交织而成的印记,久久不散——他瞳孔猛然收缩。
“丹火化符……阵纹生刃……”他低声喃喃,“这不可能是单纯的丹修能做到的。”
他迅速收起玉简,转身离去。
丹峰主阵台上,林渊忽然抬头,望向那处山崖。
刚才那一瞬,他感应到一丝窥探。
但他没有追。
也不需要追。
这一战的结果,会自己传出去。
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有一道细小的裂痕,是刚才控阵时灵力反噬所致。血珠渗出,滴落在阵心石印上,瞬间被吸收。
石印表面闪过一道微光。
苏清月注意到他的手。“伤了?”
“没事。”林渊摇头,“小问题。”
他抬起另一只手,拂过石印表面。那些复杂的阵纹依旧清晰,但多了一丝温润的光泽。那是丹火长期浸染留下的痕迹。
“以后这里,会成为新的起点。”他说。
苏清月点头。“只要丹与阵还在,我们就不会输。”
林渊不再言语。他转身走向阵台边缘,俯瞰整个战场。
废墟遍布,尸体横陈。药园东侧的围墙倒塌了一角,几株灵药被踩进泥里。但主阵台完好无损,三大节点依然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三十人小组中的几名弟子从掩体后走出,看着主阵台的方向,脸上不再是恐惧,而是敬畏。
他们知道是谁守住了这里。
林渊目光扫过战场,最后停留在地脉裂口的位置。那里已经被阵纹封死,表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丹粉。那是他刚才引爆道韵丹时残留的药尘。
只要有人靠近,就能闻到一股极淡的清香。
那是属于“道韵级”丹药的气息。
林渊嘴角微动。
他已经嗅到了下一局的风声。
各大宗门不会坐视不理。
柳天刃更不会善罢甘休。
但他不怕。
因为他有丹。
有阵。
还有身边这个人。
苏清月走到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立。她的罗盘垂在身侧,阵笔归入发间。右眼金纹完全隐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接下来呢?”她问。
林渊看着远方。
夜色渐深,星辰浮现。
一道赤金光芒突然划破天际,像是流星,却又笔直坠落,最终消失在北荒方向。
他记得那个坐标。
也记得那份契约。
“等消息。”他说。
苏清月点头。
两人沉默站立,身影被月光照得修长。
丹峰之下,一名弟子捡起一块碎裂的魔修令牌。上面沾着血,但也刻着一行小字:“血河左翼,断魂谷入。”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后紧紧攥住。
山上风大,吹动林渊的衣角。
他袖中的丹炉轻微震动了一下。
像是在回应某种即将到来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