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帝炁镇海，圣剑抉疑
万米深海，深渊圣殿。
血色祭坛的光芒在董天宝那笼罩天地的意志压制下，如同风中之烛，明灭不定，几近熄灭。汇聚了数万鲛人生命与魂念的能量洪流，被一股无形的、冰冷的秩序之力强行截断、凝固，再也无法冲击那扇巨大的石门。
“不——！吾神！回应您的子民！”鲛人大祭司状若癫狂，不顾自身生命力飞速流逝，疯狂地将所有力量注入骨杖，试图重新点燃祭坛。它那布满鳞片的脸上充满了绝望与不甘，只差一步！只差最后一步，就能迎接吾神利维坦的回归，带领鲛人族重返荣耀，主宰这片无垠深蓝！
石门之后，那充满了无尽暴虐与贪婪的意志，感受到了阻碍，发出了更加狂怒的咆哮。暗红色的光芒如同心脏般搏动，试图冲破那层变得“粘稠”而“坚固”的封印，与外界取得联系。但这片深海，此刻已被董天宝的意志暂时“定义”，空间规则变得异常稳定，极大地增加了它突破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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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之上，风平浪静，阳光普照。
帝国舰队的所有官兵，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恍惚与对皇帝陛下无上神威的狂热崇拜之中。唯有周汝昌等少数高层将领，以及刚刚凭借自身修为稳住心神的张无忌，才能隐约感受到，在那平静的海面之下，正进行着一场无声却更加凶险万分的意志交锋。
张无忌眉头紧锁，立于一艘战舰的甲板边缘。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源自深海之渊的、混乱而古老的邪恶意念，正与一股冰冷霸道、掌控一切的皇道意志，在无形的层面激烈碰撞。前者如同无尽深渊，欲要吞噬一切；后者则如同铁壁铜墙，界定规则，不容逾越。
“董师叔的力量……竟已到了能直接干涉天地规则，与这等古老存在抗衡的地步……”张无忌心中震撼莫名。这股力量确实强大，足以守护此界不受外邪侵扰，但其行事风格，那种绝对的掌控与不容置疑，却也让他心生隐忧。以如此霸道之力统治天下，是福是祸？
他掌心的轩辕剑印微微发热，传递来一股中正平和、却又带着审视意味的波动。轩辕圣道，承继人族气运，守护的是这片天地与生活于此的亿万生灵，而非某一人之私欲。董天宝此举，固然是抵御外敌，但其手段与心性，是否与圣道相合？
就在张无忌内心天人交战之际，那深海下的意志交锋，似乎分出了暂时的结果。
笼罩海域的帝威微微一凝，随即，一道冰冷至极、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意念，如同无形的利剑，穿透万米海水，直接轰入了那深渊圣殿，响彻在每一个鲛人，尤其是那大祭司的心神深处：
“蝼蚁之辈，妄图唤神？此界，朕为主宰！滚！”
“轰！”
伴随着这道意念，一股更加庞大的、蕴含着“镇压”与“驱逐”法则的先天一炁，沿着意志通道，悍然降临深海！那本就摇摇欲坠的血色祭坛，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琉璃，轰然炸裂！主持仪式的大祭司惨叫一声，手中骨杖寸寸断裂，整个佝偻的身躯如同破布般倒飞出去，撞在冰冷的石壁上，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环绕石门的数万鲛人，更是如同被无形的山岳碾压，齐刷刷地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连抬头都不敢。它们感受到的，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和灵魂本源的绝对压制，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
石门之后，那利维坦的意志发出了更加狂怒却带着一丝惊疑的咆哮，但它冲击封印的力量，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强横无比的帝炁牢牢压制了回去，暗红光芒迅速黯淡，那刚刚被撬开一丝的缝隙，也再次缓缓闭合。
董天宝的意志，如同潮水般退去，却留下了一道无形的“印记”烙印在这片深海。这道印记如同帝国的界碑，宣示着此地已被纳入神武帝的疆域与规则之下，任何试图挑战此规则的存在，都将承受帝国的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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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彻底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周汝昌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立刻下令舰队保持戒备，同时派出深潜器，尝试探查海底情况，并搜寻可能存在的鲛人据点。
张无忌依旧站在原地，沉默不语。方才董天宝那最后一记蕴含“驱逐”与“镇压”法则的帝炁，让他对这位师叔的力量有了更深的认识。这力量，已近乎“道”的显化，但其中缺少了一份“生”的柔和，多了一份“杀”的酷烈。
“张少侠，”周汝昌走了过来，语气带着感激与一丝探究，“方才……可是陛下出手？”
张无忌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周汝昌见状，也不再多问，只是感慨道：“陛下神威，深不可测。经此一役，这些深海异族，想必不敢再轻易冒犯天威了。”
“但愿如此。”张无忌淡淡应了一句，目光却再次投向那深邃的海洋。他能感觉到，那扇石门后的存在并未消亡，只是被暂时压制。而鲛人一族，经此重创，是就此蛰伏，还是会酝酿更加疯狂的报复？这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
他心中的疑虑并未消除。董天宝的力量固然强大，足以抵御外侮，但其行事，是否会将这片天地引向另一个极端？守护苍生的轩辕圣道，与掌控一切的帝王霸道，究竟孰是孰非？
他需要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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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浑天殿。
董天宝缓缓收回与观星台网络连接的意志，脸色如常，唯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跨越万里，强行镇压深海古老意志，并留下规则印记，即便对他而言，消耗亦是巨大。
“陛下，风暴洋核心能量场已恢复稳定，异常生命能量反应大幅衰减。目标节点封印重新稳固，内部高维意识波动被压制。”浑天殿主管恭敬地汇报着结果。
“嗯。”董天宝微微颔首，“持续监控。另外，加大对‘寂灭虚渊’方向的探测，方才镇压深海时，网络捕捉到一丝从那个方向传来的、与此界波动迥异的能量反馈。”
“臣遵旨！”
董天宝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浑天殿。此次出手，固然震慑了深海异族，稳固了海疆，但也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这片天地之外，潜藏的威胁远超想象。无论是那蠢蠢欲动的“收割者”，还是深海之下试图归来的“旧神”，亦或是那神秘莫测的“星骸之海”，都需要他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更绝对的掌控。
他的“龙途霸业”，远未到可以高枕无忧之时。
而此刻，远在北地体察民情的张无忌，也做出了决定。他需要去亲眼见证，在这位霸道师叔的统治下，这神州百姓的真实生活，这帝国运转的内在逻辑。他需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心去判断，轩辕圣道，在这纷乱的大世之中，究竟该何以自处，何以守护。
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承载着此界未来的两种可能，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正缓缓走向不可避免的交汇点。
（第九十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