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血祭滔天，帝舰临渊
七星礁，血月当空。
整座岛屿已彻底化为一片血肉炼狱。嶙峋礁石表面爬满暗红色血管状纹路，随着某种可怖的律动微微搏动。空气中弥漫着浓稠的甜腥气息，那不是普通的血腥味，而是混合了腐败灵魂、扭曲信仰与异界腐蚀的恶臭。
张无忌单膝跪在祭坛中央，镇海剑深深插入地面，剑身嗡鸣不止。他周身被一道淡金色的轩辕圣力护罩笼罩，但护罩之外，是翻腾的血色浪潮——那是由无数怨魂、破碎骸骨与暗红符文凝聚而成的“血海之力”。
祭坛周围，七根原本作为天然石柱的礁石，此刻已化作七座扭曲的血肉图腾。每根图腾顶端，都悬浮着一枚缓缓旋转的暗红符文，正是“血海之主”的献祭印记。而张无忌怀中的三枚七星钥——天权、开阳、玉衡——正发出尖锐的共鸣，与祭坛深处某种邪恶召唤相呼应。
“好一个连环陷阱。”张无忌咬牙，额头渗出冷汗。他右手按在剑柄上，左手掐诀，轩辕圣力源源不断注入护罩，“以摇光钥为饵，诱我入阵。这三钥共鸣，反而加速了血祭进程……”
祭坛边缘，三道身披暗红斗篷的身影悬浮半空。为首者正是先前与张无忌交过手的“引魂使”，此刻他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半人半骷髅的诡异面容——左半边是苍白的中年男子脸，右半边却是森森白骨，眼窝中跳动着幽绿魂火。
“张无忌，轩辕剑魂传承者。”引魂使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你的圣力，你的魂魄，以及你怀中的三枚钥匙，正是唤醒‘血海之主’投影的最佳祭品。至于摇光钥……它早已被主上力量浸染三百年，此刻正埋在你脚下百丈深处，作为血祭阵眼。”
他身旁，另外两名血海祭司同时结印。七根血肉图腾光芒大盛，血海中伸出无数只腐烂手臂，疯狂抓挠着圣力护罩。每抓一次，护罩便黯淡一分。
“血海之主……”张无忌心中急转。从“星陨”遗骸处得到的警告——“小心深海之眼”——难道指的不是利维坦，而是这更深层的邪神？又或者，二者本就是一体两面？
护罩传来刺耳的碎裂声。
张无忌眼神一厉，猛然拔剑。镇海剑龙吟乍起，剑身青光大盛，三道七星钥虚影同时浮现于剑脊之上。
“轩辕——破邪！”
一剑斩出，青色剑罡化作咆哮巨龙，所过之处血海退散，怨魂哀嚎湮灭。这一剑径直劈向正前方那根血肉图腾。
“可笑。”引魂使冷笑，抬手一指。
祭坛地面猛然裂开，一只完全由骸骨与腐肉组成的巨手破土而出，五指张开，竟硬生生抓住了剑罡所化青龙！骨手上刻满血色符文，与青龙接触处爆发出刺目的青红交织光芒。
张无忌闷哼一声，只觉剑罡中的圣力被疯狂腐蚀吞噬。而那只骨手的力量源头，赫然来自地下深处——那枚被污染的摇光钥！
“此阵已成，血海之力源源不绝。”引魂使缓缓降落，踏在翻腾的血海上如履平地，“你每动用一次圣力，都是在为主上的苏醒添柴加薪。乖乖交出三钥，献上魂魄，或许主上慈悲，会保留你一缕真灵，作为血海魔将重生。”
张无忌不答。他闭目凝神，九阳神功在经脉中疯狂运转。丹田深处，那枚轩辕剑魂传承的核心——一颗淡金色的剑形真元——开始震颤。
他在等。
等一个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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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南海深处，无底海渊外围。
“镇海龙舟”庞大的舰体悬停在海面之上百丈高度。这艘长达三百丈的帝国旗舰，此刻全舰上下三千六百个灵能符文全部点亮，舰体表面流转着淡金色的“秩序屏障”。龙舟两侧，是整整三十六艘星宿级灵能战舰组成的环形防御阵列，更外围则是上百艘护卫舰艇。
海面之下，深达千丈的海床上，帝国工程队正在疯狂作业。
十二座高达五十丈的“空间稳定锚”基座已被架设完毕，正在注入能量。这些基座呈六边形排列，中央区域正在构建一座临时海上要塞——“渊前堡”。要塞核心处，一座巨型灵能炮台正在组装，炮口直径达三丈，正是帝国最新研发的“殛星炮”原型机。
龙舟舰桥，指挥大厅。
董天宝负手立于全息海图前。海图上清晰标注着方圆五百里内的所有地形：前方三十里处，就是那道横亘海底、深不见底的巨大裂隙——无底海渊。海渊边缘，密密麻麻的红点代表着鲛人军团。而在海渊深处，一个庞大的、不断脉动的暗红色阴影，几乎占据了整个海图下半区。
利维坦。
“陛下。”海军统帅周汝昌躬身汇报，“空间稳定锚已完成百分之七十充能，预计半个时辰后可启动。届时方圆五十里内的空间畸变将被压制到最低限度。但根据侦测，海渊深处的空间扭曲指数远超预期，稳定锚最多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
董天宝的目光没有离开海图上那个暗红阴影:“十二个时辰，够了。”
“另外……”周汝昌迟疑了一下，“一刻钟前，侦测到东南方向七百二十里处的‘七星礁’区域，出现异常能量爆发。强度等级……达到天灾级。能量特征与深海之力不同，更接近于……灵魂腐化与异界召唤。”
董天宝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七星礁。摇光钥所在。张无忌应该已经到那里了。
“血海之主的手伸得真长。”他淡淡道，“传令‘破晓号’星舰，脱离近地轨道，前往七星礁空域待命。但未经朕许可，不得介入。”
“遵旨。”周汝昌领命，却又忍不住问，“陛下，张无忌他……”
“他若连这关都过不去，便不配做朕的师侄，更不配执掌轩辕圣道。”董天宝转身，望向舰桥外那片漆黑如墨的海渊，“况且，血海之主若真提前苏醒，对我们未必全是坏事。”
周汝昌一愣。
“利维坦，血海之主……”董天宝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两个都想吞噬此界的邪神，撞在一起，会先打起来，还是先分食我们？”
话音未落，全息海图突然剧烈闪烁。
海渊深处，那个暗红阴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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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礁，祭坛。
张无忌周身护罩已布满裂痕。但他依旧闭目凝神，仿佛对外界的攻击毫不在意。
“放弃抵抗了么？”引魂使一步步走近，白骨手指抬起，指尖凝聚出一滴暗红如墨的血珠，“也好，让本使亲自送你一程。你的圣魂，将成为主上降临此界的第一块踏脚石——”
血珠射出，直取张无忌眉心。
就在这一刹那。
张无忌猛然睁眼。
他眼中金光大盛，不是轩辕圣力的淡金，而是某种更深邃、更古老的赤金之色。他左手不知何时已松开剑诀，转而按在自己胸口。
“轩辕圣道第三重……”张无忌口中诵念，声音仿佛来自遥远时空，“以身为薪，点燃圣火。以魂为引，照破幽冥。”
“不好！他要自燃圣魂！”引魂使脸色剧变——如果张无忌自毁，三枚七星钥将随圣魂一同湮灭，血祭仪式将功亏一篑！
他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张无忌胸口，一点赤金色的火焰燃起。那火焰瞬间蔓延全身，将他整个人化作一尊燃烧的金色火炬。火焰中，隐约可见一枚古朴的剑形烙印，正从张无忌眉心缓缓浮现。
轩辕剑魂……本体烙印！
“血海之徒。”火焰中，张无忌的声音平静而威严，“你们以为，轩辕圣道传承万载，会没有应对邪神献祭的后手？”
他抬脚，向前一步。
脚下血海如遇天敌，沸腾着向后溃退。
再一步，七根血肉图腾同时震颤，顶端的血色符文开始崩解。
“这……这不是自焚！”引魂使终于看明白了，声音中第一次带上惊骇，“这是‘圣道请神’！他在召唤轩辕圣祖的一缕意志降临！快！打断他！”
三名血海祭司同时喷出精血，在空中勾勒出一道复杂的血阵。血阵中央，一只巨大的、布满倒刺的暗红眼眸缓缓睁开。
血海之主的……投影之眼！
眼眸睁开瞬间，整座七星礁的时间流速仿佛都变慢了。空气凝固，海浪静止，连张无忌身上的火焰都微微一滞。
“凡俗蝼蚁，也敢借力古圣？”眼眸中传出低沉、混乱、夹杂着亿万怨魂嘶吼的声音，“此界，当归血海——”
一道暗红光束从眼眸中射出，所过之处空间腐蚀，法则崩坏。
张无忌抬头，面对那毁天灭地的一击，却笑了。
他等的变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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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底海渊上空。
“镇海龙舟”舰桥突然警报大作。
“检测到超高能级空间波动！来源——七星礁方向！”
“能量特征分析……确认为异界邪神投影降临！”
“空间稳定锚受到干扰！充能效率下降百分之四十！”
董天宝盯着海图上突然爆发的另一个暗红标记——那是七星礁方向，其能量强度竟在短短几息内，飙升到与海渊深处的利维坦相差无几的程度。
“血海之主……果然被提前唤醒了。”他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冰冷的计算，“传令全军：空间稳定锚全功率启动，渊前堡进入一级战备。龙息主炮开始充能，目标——无底海渊表层。”
“陛下，现在开炮会提前惊动利维坦——”周汝昌急道。
“它早就醒了。”董天宝指向海图，只见海渊中那暗红阴影正以惊人的速度上浮，“血海之主的降临气息，对它而言是最大的挑衅。两个邪神，一个在海上，一个在海下……正好。”
他转身，走向舰桥中央的帝座。
每走一步，舰桥内的灵能符文便亮起一片。当他坐上那由整块玄铁铸成、镶嵌着山河社稷镜仿制品的帝座时，整艘龙舟三千六百符文同时达到最大亮度。
“开启‘龙脉共鸣’。”
“连接帝国山河大阵。”
“朕要亲自……会会这两头畜生。”
话音落，董天宝周身，先天一炁轰然爆发。
那不是普通的真气外放，而是融入了帝国龙脉、山河意志、亿兆子民信念的“帝道法则”。淡金色的炁流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透过龙舟，透过海面，直抵海底。
无底海渊深处，传来一声震怒的嘶吼。
那不是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来自上古的疯狂咆哮。
利维坦……正式苏醒了。
而七百二十里外，七星礁上空，暗红眼眸射出的腐蚀光束，距离张无忌的额头，只剩三尺。
千钧一发。
张无忌身上的火焰，突然熄灭。
不，不是熄灭——而是全部收敛，凝聚于他眉心的那枚剑形烙印之中。
烙印，睁开了。
那是一道剑光。
一道纯粹到极致、古老到极致、也威严到极致的……轩辕剑光。
剑光出现的刹那，七星礁上空的血月，黯淡无光。
暗红眼眸射出的光束，在剑光面前如冰雪消融。
“轩辕……”眼眸中传出混杂着惊怒与忌惮的咆哮，“你早已陨落！区区一缕意志，也敢阻我——”
剑光不答。
它只是轻轻一划。
就像古圣持剑，在虚空中随意描了一笔。
七根血肉图腾，齐根断裂。
整座血祭大阵，崩解。
祭坛地面裂开，一枚通体暗红、表面爬满黑色血管纹路的菱形晶体破土而出——正是被污染三百年的摇光钥。
剑光再一绕，摇光钥表面的黑色纹路如遇沸汤，嘶嘶蒸腾消散。
最后，剑光指向那只暗红眼眸。
眼眸剧烈震颤，仿佛在挣扎，但终究不敢硬接这一剑。它怨毒地“瞪”了张无忌一眼，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随即迅速闭合、消散。
天空中的血月褪去，露出正常的夜空。
七星礁上，血海退潮，满地只余暗红色的腐蚀痕迹与破碎骸骨。
张无忌站在原地，眉心剑形烙印缓缓隐没。他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但终究没有倒下。
他抬手，那枚被净化后的摇光钥自动飞入掌心。
四钥……齐了。
但张无忌没有丝毫喜悦。他抬头望向西北方向——那里，无底海渊所在，正有两股毁天灭地的气息在疯狂攀升、对撞。
“师叔……”他喃喃，“你那边，也开始了。”
而在他看不见的近地轨道上，帝国第一艘星舰“破晓号”，正调整姿态，主炮缓缓对准……南海深处的某个坐标。
舰桥内，年轻的舰长盯着屏幕上两个不断接近的、代表天灾级能量的红点，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直通龙舟的灵讯:
“陛下，破晓号已就位。‘殛星炮’特种弹头装填完毕，随时可以发射。”
“请指示……目标优先级。”
七百二十里外，龙舟帝座上，董天宝闭目感应着来自海渊与七星礁的两股气息，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睁开眼，吐出四个字:
“先打深海。”
“让血海之主看看……什么叫螳螂捕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