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离开断界谷后,天空像被洗过一样清亮。
远处山峦带着薄薄的雾气,风吹起枯草的香味,与灰界的死寂不同,这里属于真正的“外界大陆”。
灰因静静贴在顾长生肩上,影体软软地搭在他背后,像一条安静的灰色围巾。
它今天轻松了不少。
因为——
顾长生心情很好。
灰因感受得到。
它并不完全理解“宗主”等词的意义,但它理解一件事:
——顾长生此刻“很温暖”。
它轻轻用影子蹭他一下。
顾长生正想逗它,却突然停住脚步。
系统没有发声。
但顾长生自己——
“看到了。”
空气中,数十条极细的线出现在他视野里。
红色、青色、灰色、半透明……
它们像漂浮在空气中的丝线,有的缠绕着树木,有的连着山石,有的指向远处。
顾长生心口一沉:
“……这是?”
系统终于出现:
【提示:
背锅体系·第二权限
‘因果视界’ 已开启】
顾长生皱眉:“第二权限?”
系统:
【你踏入天外链路……
立刻获得了体系第二权限】
【效果如下:】
【1. 你能看到“他人的因果线”】
【2. 你能看到“敌人将背的锅”】
【3. 你能干预因果,将锅强行推回去】
【4. 你能看到自己的“部分未来”】
顾长生:“部分?”
系统:“对,只有危险部分。”
顾长生沉默。
灰因抬头:“……危险?”
顾长生摸了摸影子:“没事,我看得见了。”
灰因影体轻轻抖了一下,像是松口气。
顾长生聚焦某条透明线。
那线来自远方某处,隐隐带着杀意。
系统提示:
【那是来自“三大家族·沈家”的‘猎杀令因果’】
【沈家已经派“执法者”来杀你】
顾长生皱眉:“他们速度这么快?”
系统:
【你杀了天外使徒】
【你还让青云宗公开护你】
【沈家不对你出手……才不正常】
顾长生继续观察因果线。
这一次,线的尽头模糊,却隐约出现一团黑色雾影。
那雾影之中,有一双猩红的眼睛。
灰因突然炸毛,影体猛地竖起:
“……坏。”
顾长生第一次看到影子如此紧张。
系统同时跳出:
【警告!!!!】
【魔族·血影王子正在锁定你的位置】
【他已经察觉你踏出天道】
【等级:远超金丹】
【危险度:无法估算】
顾长生呼吸一顿。
“血影王子?”
系统:
【对】
【魔族七王座之一】
【他对你产生了……极大兴趣】
灰因颤抖着钻到顾长生怀里,影体冷得像冰。
顾长生抱住它,低声:“别怕,离我们还远。”
灰因影体抖得厉害。
顾长生低头看它:
“你能感觉到他?”
灰因轻轻点头。
声音很轻,像风吹过影子:
“……他……想……吃你。”
顾长生眉头一沉:“连你都听得见?”
灰因点头:“……恶……很恶……像……像……黑云……一直……看……”
顾长生心头一紧。
灰因能听到血影王子对他的“捕猎意志”。
这不是普通追杀。
这是——
大魔世系的“觅食反应”
顾长生淡声道:“那我更得尽快变强。”
灰因抬头,影体软软地贴着他。
那是:“……我陪你。”
顾长生轻笑:“好。”
他继续观察因果。
空气中的丝线越来越清晰。
有的来自魔族。
有的来自三大家族。
有的来自野修组织。
甚至有一条……来自天道。
那条线是金色的,几乎透明,带着冷漠的审视。
灰因抬头看着那道金线,轻轻嘶了一声:“……讨厌。”
顾长生:“你也能看到它?”
灰因用影爪点了一下他的胸口:“……疼。”
顾长生一怔。
灰因并不是说它自己疼。
它在说——
天道线,会刺痛顾长生。
顾长生轻轻抱紧灰因:“好,我懂了。”
灰因影体缩得紧紧的,像只小兽。
顾长生正要继续观察因果线,忽然——
系统亮起最重要的提示:
【第二权限——天外链路开启】
【宿主获得能力:
‘因果反噬 · 反推锅力’】
顾长生:“反推?”
系统:
【你之前被背锅、被骂、被误会……】
【现在,你可以把锅……推回去】
顾长生一愣:“真的?”
系统冷静:
【是】
【简单来说:
别人骂你,会变成你攻击他们的“因果伤害”】
【骂得越狠,你杀他们越快】
顾长生沉默。
然后嘴角慢慢扬起。
“……这玩意儿,就是为我量身做的吧?”
系统:“是。”
灰因抬头:“……厉害?”
顾长生轻笑:“很厉害。”
灰因影体轻轻摇尾巴一样荡了下。
顾长生继续前行。
但刚走几步——
空气震动。
一道剑鸣,从天而来。
顾长生抬头。
青云宗的第二支队伍追上来了。
这一次,为首的不是清风长老。
而是一个顾长生非常熟悉的人。
白衣。
青剑。
目光锐利。
——“流风师姐。”
星落宗弟子全跪了:“青云宗剑首!!!”
顾长生轻叹:“怎么连她都来了?”
灰因影体立刻贴住顾长生腰侧。
像一只受到威胁的小兽,警戒满格。
流风师姐落在顾长生三丈之外。
她眼神冷,却藏着情绪。
“顾长生。”
顾长生:“师姐。”
流风冷声:“宗主让我来保护你。”
顾长生愣了一下。
还是那句话。
宗主……在拼命护他。
流风师姐盯着顾长生胸口的未来符印:“你真的……踏出天道了?”
顾长生点头。
流风闭上眼:“宗主猜得到。”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
一块青云玉令。
“宗主说——”
她将玉令丢到顾长生手中。
“你若愿意回宗——拿着这个。”
顾长生怔住。
流风师姐抬眼,认真地看着他:
“宗主说,为了你——青云宗愿意和整个世界为敌。”
顾长生喉头收紧。
灰因轻轻抓住他的衣袖。
那是:
“……你难过?”
顾长生轻轻摸住灰因:“我没事。”
流风继续:
“但如果你不愿回——”
“他也不会逼你。”
“只要你活着——青云宗就活着。”
顾长生深深吸气。
“我不会回去。”
流风师姐没有惊讶。
只是轻轻点头:
“那我走了。”
顾长生:“师姐?”
流风背对着他,声音冷得像风雪:
“我若靠近你——青云宗会被天外锁死。”
“我护不了你。”
“但——”
她抬起头。
那一瞬间,风撕开天空。
她的剑意,直冲九霄。
“谁想杀你——”
“就先杀我。”
顾长生心中猛震。
流风师姐用自己的剑意……替他开路。
顾长生想说一句“谢谢”,却突然——
灰因影体猛地张开,挡在顾长生前方。
它盯着流风师姐。
影体炸毛。
警戒满格。
那是最原始、最明显、最强烈的影子情绪:
——“你靠太近了。”
顾长生:“……”
流风师姐:“……”
星落宗弟子:“???”
顾长生轻轻按住灰因:“不是敌人。”
灰因影体抖得厉害,但最终乖乖退回顾长生身边。
流风看着顾长生,声音放得极轻:
“……你连影子都护着?”
顾长生说:
“那是……我的灰因。”
流风:“……”
灰因听到,被夸得影体亮了点,像被顺毛的小兽。
流风深吸一口气:
“保重。”
然后,她御剑离去。
顾长生抱起灰因,轻声:“走吧。”
灰因轻轻说:
“……去哪?”
顾长生看向远方的天外线:
“天外链路。”
灰因影体贴紧他:
“……一起。”
顾长生:“一起。”
就在他们踏上新路的瞬间——
系统发出关键提示:
【第二权限完全开启】
【宿主获得:因果锁链 · 预失真】
【你将能看到敌人的“未来错误”】
【走入天外——没有回头路】
顾长生抬起头。
“回头?”
“我从来没回过头。”
灰因轻声:
“……我在。”
顾长生笑:
“走吧。”
他迈步。
天外链路,彻底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