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苏诺和瑞丞都接受了SRA计划的相关工作,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苏诺需要频繁参加国际视频会议,瑞丞则开始组建他的技术攻关团队。
徐沐安在经过长时间的权衡后,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决定:他接受了SRA理论工作组的顾问身份,只参与最关键节点的讨论和评审,避免日常事务性工作,以保证自身研究的连续性。这个决定体现了他一贯的效率原则,但也隐约透露出一丝对更广阔科学社区的接纳。
付资若则开始了对SRA计划的长期追踪报道策划,她联系了苏诺和瑞丞进行前期访谈,也尝试通过邮件向徐沐安提出了几个理论层面的采访问题。徐沐安回复了她的问题清单,但婉拒了实时采访。
新的宏大计划,像一张逐渐铺开的星图,将他们的轨迹再次纳入其中。苏诺和瑞丞在国内并肩开拓;徐沐安在远方以独特的方式参与;付资若则继续扮演着连接科学与社会、记录历史的角色。
生活似乎回到了某种新的平衡,但水面之下,新的故事正在孕育。苏诺和瑞丞开始偶尔讨论更遥远的未来,关于家庭,关于更长期的规划。付资若看着通讯录里那个沉默的名字,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牵挂,在得知他的抉择后,似乎悄然落下,化作了一丝理解和淡淡的期待。
星空依旧沉默,但探索的脚步从未停歇。在通往宇宙起源的漫漫征途上,他们的个人故事,也随着事业的进阶和情感的沉淀,翻开了更加成熟、也更具深意的一页。未来的答案,隐藏在每一次抉择、每一次努力、以及每一次无声的牵挂之中。
北京的秋天,天空高远湛蓝。苏诺和瑞丞终于搬进了他们在北京南城购买的新居。房子不大,但有一个宽敞的阳台,正适合夜晚观星。搬家的忙碌过后,两人坐在还未完全拆封的箱子中间,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与踏实。
“感觉像做梦一样。”苏诺靠在瑞丞肩上,轻声说,“从清华宿舍,到各自的研究所宿舍,再到这里……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瑞丞揽住她的肩膀,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发:“嗯,我们的家。”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而且,很快就不止我们两个人了。”
苏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颊微红,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你……你怎么知道?”她最近刚确认怀孕,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
瑞丞笑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你最近查阅孕期资料的浏览器记录,忘了清除。”
苏诺又好气又好笑地捶了他一下:“瑞丞!你居然偷看我记录!”
“是数据自己跳出来的。”瑞丞一本正经地狡辩,随即紧紧抱住她,声音低沉而充满感情,“苏诺,谢谢你。我很高兴,真的。”
两人相拥在堆满箱子的新家里,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和温柔的期待。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如同一个崭新的引力源,将为他们的生活带来全新的轨迹和意义。
就在苏诺和瑞丞沉浸在迎接新生命的喜悦中时,一封来自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邀请函,再次打破了徐沐安平静的学术生活。研究院为他提供了一个长期职位,拥有极高的学术自由和顶级的资源支持,几乎是所有理论物理学者的梦想殿堂。
与此同时,国内新成立的“前沿理论物理中心”也向他抛出了橄榄枝,承诺给予他首席科学家的职位和充足的资源,希望他能回国领军一个全新的理论方向。
这一次的抉择,比参与SRA计划时更为艰难。普林斯顿代表着学术传统的顶峰和极致的专注环境;而国内的机会则意味着更大的责任、更复杂的行政事务,但也可能带来更广阔的影响力和对本土科学发展的直接推动。
徐沐安将自己关在公寓里数日,面对满墙的公式和白板,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罕见地没有立刻进行效率计算,而是第一次真正深入地思考“归属”与“意义”这两个他通常回避的感性概念。
他打开邮箱,下意识地翻看了与付资若近几年的邮件往来。那些关于SRA的讨论,关于科学传播的只言片语,关于国内科技政策变化的转发……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像一块块拼图,在他绝对理性的世界里,拼凑出一个正在快速变化、充满活力的故土图景。
最终,他做出了让许多同行意外的决定:接受国内“前沿理论物理中心”的邀请。
他在回复普林斯顿的婉拒信中写道:“…感谢贵院的厚爱。我认为现阶段,我的工作或许能在中国这片正在发生科学复兴的土地上,产生更独特的价值和更广泛的涟漪。”
消息传回国内,在学术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苏诺和瑞丞得知后,既感到骄傲,也理解他这个决定背后的重量。他们知道,徐沐安的回归,不仅仅是个人的选择,也预示着中国基础科学研究正在迎来新的发展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