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着,刘三儿带着九叔和镇长邓强汉回来啦。
顾青拉着镇长到一边去说话。
九叔则直奔石坚。
“大师兄!”
“师弟。”
“这么久没见,你怎么样?”
“好的不得了,玄霆观香火鼎盛,生意兴隆,龙虎山弟子的玉泉观,还有和尚的莲花寺都被我治得服服帖帖。”
石坚满面红光的说完,话锋一转:“你怎么样?”
“好着呢。”九叔也不甘示弱,说:“前阵子去县城大帅府伏魔,名声大噪,附近五区十八镇,都传遍了,就连北五县的人,都赶过来找我驱邪。”
“好就行。”石坚点点头,又问:“你徒弟怎么样?”
“也好的不得了。”九叔睁眼说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个个都懂事,龙精虎猛的……少坚怎么样?”
石坚睁着眼说:“那孩子安贫乐道,心性圆融,高风亮节,乐于助人,虚怀若谷,进步神速,近些年,也能帮我处理观里的俗事了。”
九叔吧嗒吧嗒嘴,有些后悔没多说几个好词儿。
顾青听了,心下腹诽不已。
话说的可真好听啊。
了解了事情经过的邓强汉笑呵呵的上前,拱手作揖:“啊,石道长。”
他刚开口,旁边九叔就截下说:“大师兄,你可摊上事儿了,这位是镇长,刚上任的时候就说了,只要在任家镇出了命案,就绝不姑息。”
“嗯?”石坚眉一竖,外面似乎打了个响雷。
九叔又说:“大师兄你也是,左右不过几个毛贼,可怜的乞丐,又没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你何必赶尽杀绝呢?”
邓强汉“哎呦”一声,“九叔,我……”
九叔打断说:“镇长,我知道你得惩奸除恶,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维护地方秩序,但这是我亲大师兄,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小惩大诫,就这么算啦!”
邓强汉脸色苍白,百口莫辩。
“镇长,你说。”石坚看向邓强汉。
邓强汉擦了擦汗,“古语讲民不举官不究,您把这帮武丐的窝棚都端了,自然没人报案,我呢,也犯不着拿人。”
说着看了看九叔:“而且,既然九叔开口说情,那看在九叔的面子上,您只要肯出个丧葬费,事儿就这么算了。”
“这钱,我替大师兄出。”九叔立即说。
“欸,这怎么行。”石坚当即说:“我出!”
……事情谈妥,两位道长告辞离去。
顾青跟镇长谈了几句。
然后过去拍了拍刘三儿肩膀,“行,干的不错。”接着说:“门口血迹清一下,然后张贴告示,就说在镇长的英明领导下,嚣张跋扈,恶贯满盈的武乞犯罪集团已经被一扫而空。”
说完,就出门去追九叔二人。
来到义庄。
秋生正在替姑姑看店,不在。
武时威扎着马步,挥拳踢腿,已经像模像样了。
文才端着茶杯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点评两句。
“文才阿威——”
九叔进门就喊:“来见过你们大师伯。”
文才武时威连忙收了拳架,上来恭恭敬敬行礼,齐声道:“大师伯。”
石坚目光逡巡,一眼看出林凤娇的徒弟也不过是两个蠢蛋草包,心下一定,笑着说:“不错不错,师弟,你教的好徒弟呀。”
九叔皮笑肉不笑的说:“怎么没把少坚带来,让这几个孩子认识一下。”
“这次要去武当,带着他不方便。”石坚笑的很开心:“他要替我打理道观俗事,迎来送往的,也分不开身。”
顾青上去说道:“两位道长,我们先去看看邪灵?”
“不急,先拜过祖师。”
石坚一拢袍袖,大踏步而行,左看右看:“师弟,你看你这里阴阴森森、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当初祖师为什么把遗蜕交给你?不若搬到我的玄霆观来,日夜香火不断。”
“大师兄,你这就说错了,我这里人少,却清静,有我在,自然是早晚香火不断。”
九叔跟上去,话头一转,又问:“少坚一个人,能支撑得了那么大个道观吗?其他师兄弟不也在你观中,也该让他们帮帮手。”
石坚冷哼一声:“麻麻地、屠龙等人不学无术,天天吊儿郎当,已被我赶了出去,自谋生路去了。”
说着,又想起了什么,笑看向九叔:“蔗姑倒是学有所成,我已送去祖庭受箓,想来不久就能回来,只是还不知道去哪儿谋生。师弟名头这么大,一定有办法喽?”
九叔闻言一怔。
蔗姑是他师妹,一直都对他怀有情愫,但也因此神思难守,修为进境极慢。大师兄曾断言,她再那样下去,修来多少法力,散去多少法力,一辈子别想受箓。
没想到,现在竟然苦心修成了。
精、气、神三者息息相关,神思一动,想入非非,精、气就要涣散。故而,想要修道,当先戒色。
由此看来,师妹应该断了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了。
九叔会心一笑,也为师妹高兴,就说:“师妹若没有去处,就让她来找我,只要有本事在身,大富大贵不敢想,三餐一宿当是不难。”
“有魄力。”石坚冲九叔竖起大拇指。
顾青在旁听着,不由想起了县城驻军营长龙精猛。
民间百姓不清楚当兵的具体职位,只把手下有兵有枪的,有名有姓的,统一称做大帅,算是一种敬称。
现在龙大帅、蔗姑都齐了,《新僵尸先生》的剧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内室。
供台上的老道身披黄袍,手持拂尘,盘腿端坐,即使是一具干瘪缩水的干尸,看起来也仙风道骨的,一点也不恐怖。
文才和武时威也想进来,却被九叔拦住:“没你们事儿,出去。”
二人悻悻离去,勾肩搭背,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上过香,磕过头。
石坚瞅着那五个古瓶,眼神冷冽下来,“哼,落到我手上,算你们倒霉。”
顾青适时说:“石真人,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它们可凶的很。”
石坚轻哼一声,“也就是没让我遇到,否则哪有它们逞凶的机会。”
“我大师兄是修雷法的。”九叔在一旁补充道:“雷霆为天地枢机,为邪祟最畏。”
石坚点点头,转向顾青:“顾队长,你也听说了,我可是放下了玄霆观的一切事务,来扛这个担子,路途遥远,一来一去怕不是要一两个月。”
九叔也说:“玄霆观香火鼎盛,生意兴隆,大师兄不惧辛苦,是我道门表率,也是玄霆观的顶梁柱,他一走,不知玄霆观该如何为继。”
“为天下民生,我鞍前马后,受些风吹日晒不算什么。”石坚背着手,“只是苦了观中弟子,要苦熬上一两个月。”
顾青听懂了,说:“需要花费多少,您说个数,我现在就能给您。”
“冤有头债有主。”九叔说:“毕竟是徐大帅挖出来的,怎么好让你出这个钱?”
石坚亦点头。
顾青笑了笑说:“这倒是不用担心,我跟徐大帅还有联系,事后我再找他去要就是。”
石坚想了想,说:“一地军阀,你一个小小的乡队队长,恐怕要不动,这样吧。”他反手取出一张符递给顾青:“这张五雷神符给你护身,他若不给,你就撕开这符。”
说完,还不忘补充细节:“记得,撕的时候,有字儿的一面向外。”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顾青美滋滋收了符,“好嘞,您要多少钱?”
石坚伸出手,“五百块!”
也没多少钱嘛。
顾青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