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小郑,听我的。”
在意识到不对劲的这一刻,元苓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拉住郑无忧的手臂直直往后退出几米。
方才哄小孩一样的笑脸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与此同时,马路对面的草堆里传来余川的呼唤,“找到了!这里还有个人,只不过受了很重的伤!”
这句话一出,郑无忧两人几乎同一时间默契的点了点头。
随后郑无忧无言走向刚装好活死人皮肤碎片的乌莘,不顾她疑惑的目光,拉住还未起身的她便往车里走去。
而元苓看清形势,快步跑向草堆后的余川,赶在本裕两人赶来之前确定了其生命体征。
并帮着余川将伤员抬上车。
“是有啥子发现吗?纳闷这么着急?”余川前脚踩在草垛中,后脚蹬在地上帮元苓稳住伤员。
有些不解的看着元苓微微发颤的双手。
而站在前方的元苓将昏迷的人左臂上半截手臂扛在自己肩上,稍许吃力地回应道:“反正不是什么好发现。”
在场没有人是蠢货。
计数梦魇间接的将他们培养出一个敏锐的感知力。
所以当元苓说出这句话时,余川第一反应其实是现实有比计数梦魇还离谱的东西吗?
随后目光看见地上早成肉泥的活死人,一瞬清醒。
他打了个寒颤,快速接过另一半瘫软的人扛在肩膀,“那还是快点走吧。”
等两人扛着伤员回到车上时,车旁的郑无忧已经将当下的情况给其余几人说清楚。
为了应对突发情况,所以苗来生正在检查枪里的子弹余量是否够用。
见人到齐,几人不由分说,快速坐上了车。
“真的有将车撞出一个巨大凹陷后,还能逃走的生物?这他爹的还是碳基生物吗?”最后一个上车的乌莘快速将车门带上,语气中还是带着些不信。
她认为活死人已经突破了碳基生物的界限。
如果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东西,只会认为计数梦魇闯进了现实。
说着,她还将目光看向后排躺着的人。
那人脸上全是滚动摩擦留下的伤痕,看起来血淋淋的。
胸腔有小幅度的起伏,就像一个燃尽的灯苗,随时会熄灭。
于是补充道:“算了,不管这些东西了,我只想说虽然我他喵的上课听天书,但这人看起来好像有点死了。”
顺着她的话,郑无忧这才回头将注意力挪到这个唯一的知情人身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刚才自己注意力全在凹陷的车头,根本没发现昏迷的人俨然一副无可救药的模样。
“这……”
元苓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在后排伸出一只手示意她不要说。
“嘘!相信我。”
秋后的反热气候让整个水泥路都像烤肉店的铁板。
就连吹过的风都带着炽热。
驰骋离去的越野车后,无人注意到爆炸车外一公里左右的林中,一个如章鱼触手般的长条形半人大物体缩回了阴凉之处。
所到之处留下一长串黄绿色粘液。
一只在人类世界系统彻底崩坏后得到自由的老黄狗嗅见林中阴影下的危险气息。
领地意识瞬间占领大脑觅食的意愿。
朝着那一片黑暗疯狂吠叫。
却不料它识别到补给食物来临,触手快速从内伸出,将老黄狗就像火锅里的黄喉卷着花椒迅速卷了起来。
狗吠停止在触手缩回去的那一瞬。
老黄狗的背部咔嚓一声直接被折断,发出呜呜的痛苦祈求声。
但林中的它不打算手下留情,最终阴影中暗暗蠕动,只剩下嘎吱嘎吱的啃食声。
别墅里,顶替元苓观察的周小婉手持望远镜看见出去一段时间的越野车又安稳的行驶在归来的路上,不由得松了口气。
至少说明将人救了回来。
突然出现的那辆车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随着地库门开启的声音,等待的人纷纷下到地库里关心的看向车里一一安全跳下的人。
站在电梯内,滚动屏上的数字如翻页的书一样慢慢滑动。
古云亭像个操心的妈妈一样,嘴里不停的重复念叨着这两句话,“没事就行,没事就行。”
说着没事,但她不停摩擦的双手已经在变相的告诉隔壁的人。
她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担心。
当时从老元口中听见小郑两人坐上了对方的车,后面还有活死人追时,她几乎后背一凉。
不敢想如果没有代步工具追上去,后果会是什么。
隔壁的人站在电梯按钮那一侧,看穿了她的想法。
将厚实且有茧的左手轻轻放在她的右侧肩头,安稳的说道:“她们上车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况且你的朋友们很有实力,有些时候我们只需要相信她们。”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车灯将昏暗的地库照亮一段范围。
还在电梯里的两人还未来得及离开正在打开的电梯,就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率先响起元苓焦急的呼唤,“邢老师!老古!快来帮忙!”
古云亭心头一沉,终究还是无法避免吗!
自电梯门彻底敞开的那刻起,古云亭就疾步冲了过去。生怕自己稍有耽搁,车内伤者就会性命不保。
然而待她奔至车前,却只见余川正与本裕一同将一名昏迷不醒的陌生人从车上抬下。
而她所担忧的人们,都安然立于车旁。
“这个人是知情人吗?”古云亭在看清伤者的那一刻,狂跳的心脏就得到了安抚。
整个人又回到了戴着眼镜安安静静的状态。
但还是没忍住走上前一拳捶在元苓的右臂。
元苓吃痛的瘪了瘪嘴,委屈的看向匆忙赶来,有些幽怨眼神的老古,“对啊,你打我干什么!叫你没错啊,知情人这个模样很明显需要你和专业的邢老师来处理嘛!”
“他什么情况?”邢迎的声音自几人身后响起。
他冷静的边挽起自己的白衬衫袖口,边上前示意他们先不要搬动伤者,将其放平。
在自己专业领域头部的威严一瞬又出现在他身上。
挺拔的姿态就像自动披上了白大褂。
许久的脱离日常生活轨迹,导致她们差点忘记邢迎在自己专业领域的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