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铁生再次冒险出门,继续前往谭鑫家所在的那个老旧小区。然而,他刚走到那栋楼下,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几个居民正聚在楼下低声议论着什么,空气中隐约飘散着一股焦糊味。
他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上前询问单元门口一位大妈:“阿姨,谭伯伯家这是怎么了?”
大妈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哎,你找老谭啊?来晚啦!他家昨天凌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阳台突然就起火了!幸亏邻居发现得早,消防来得快,没烧太大,就阳台那些杂物烧没了,人没事,真是万幸哦!”
“起火?”张铁生心脏一紧,“那谭伯伯人呢?”
“吓坏了呗!”另一个大爷插嘴道,还夸张地缩了缩脖子,“老谭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就跟惊弓之鸟似的。这场火一烧,好家伙,脸都白了,说话都手脚哆嗦!明面上说是电路老化,可大伙儿谁信哪?今天一大早,他侄子就从外地赶回来,赶紧把人接走了,说是回乡下休养去了,这地方哪还敢待呀!”
电路老化?凌晨起火?恰好烧了阳台?恰好人就被接走“休养”?
张铁生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瞬间冻彻全身。这绝不是意外警告,这是精准的灭口!谭鑫这条线,被彻底掐断了。周凯的行动又快又狠,几乎堵死了所有明面上的路。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锁匠铺,将情况告诉了沈安宁。阁楼里的气氛更加凝重。
“周凯这是要把所有知情人一个个都处理掉……”,不安的情绪在沈安宁的存在核心蔓延,让她虚幻的身形都显得有些躁动不稳。
“我们必须更快才行。”张铁生握紧了拳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紧迫感。
与此同时,沈氏集团内。
沈明宇明显低调了许多。他依旧准时上下班,但不再主动过问城东项目,对于董事会里某些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也视若无睹。他像一头暂时收敛爪牙的猎豹,在蛰伏中等待着机会。他知道,此刻任何轻举妄动都会招致父亲更深的失望和周凯更猛烈的打击。他暗中部署的调查并未停止,反而更加隐秘。
周凯站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心情确实不错。沈明宇的暂时“失势”让他清除了一大障碍,处理起“内部事务”来更加得心应手。谭鑫被顺利“送走”,关于张建明过去的线索进一步被掩埋。沈明宇和林薇薇的丑闻被完美压制,同时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
但他深知沈明宇不会轻易放弃,那个躲在暗处、屡次破坏他“小事”的神秘人也像个梗在喉间的刺。而最根本的隐患,依然是那个像蟑螂一样顽强,随时可能会爆雷的张铁生。
温和的警告无效,低级别的暴力被莫名化解,连专业的清道夫都望而却步……那么,就需要一种更彻底、更无法挽回、并且能够最大限度掩盖痕迹的方式,来清除这个不断制造麻烦的源头。
他需要一场灾难。一场看似意外,却能摧毁一切物理证据和人命的灾难。
他再次拿起那部加密手机,这次没有再拨打“铁幕”的号码,而是翻找片刻,拨通了另一个代号为“疤面”的号码。“疤面”与“铁幕”不同,他更像传统的黑道人物,做事更加粗暴,也更不择手段,适合执行这种破坏性极强的任务。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嘈杂的音乐和一个粗哑的嗓音:“喂?哪位?”
“疤面,有个急活儿,报酬丰厚。”周凯的声音平稳得像在讨论天气,“老街,张记锁匠铺。要求:彻底摧毁,寸草不留,看起来像老旧线路引发的天然气爆炸或者别的什么意外。级别:最高。要快。”
对面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评估风险和收益:“老街那边……动静会不会太大?”
“所以要做得像意外。”周凯语气淡漠,“费用是三倍市价。预付一半。事后绝对干净,没人会查到你头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疤面”果然不再犹豫:“成交。地址和具体信息发过来。明天天亮前,你会听到消息。”
“动作干净利落点。”周凯最后叮嘱了一句,挂断了电话。他看向窗外,眼神冰冷。这一次,他不相信还会有任何“巧合”能够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