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需要搭个便车吗？”
托尼的声音从头顶那架战机里飘下来。
特尔-罗尔充耳不闻。
他周身的暗红色闪电跳动得更加狂乱，发出“噼啪”的爆音。
身影在原地消失。
下一秒他直接出现在那个穿着漆黑战甲的冒牌货面前。
速度过快带起的飓风，把甲板上哀嚎的九头蛇士兵们吹得像保龄球一样滚了出去。
“你……”
史蒂夫刚挤出一个字，一只拳头就在他视野里占据了全部。
铛——！
他本能地举起那面振金盾牌。
一声金属被撞击的嗡鸣。
那面号称地球最硬的盾牌，中心处像被无形重锤砸中的玻璃，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至整个盾面。
下一刻，盾牌整个爆碎！
“咔嚓！”
无可阻挡的力道贯穿碎片，砸在史蒂夫的胸甲上。
由顶尖科技打造的弑神战甲胸口处，直接向内塌陷出一个拳印。史蒂夫整个人向后弓成一张虾米，喷出的血全糊在了头盔内侧。
人还没飞出多远。
特尔-罗尔已经堵在了他倒飞的路上，一记膝撞结结实实地顶在他的后心。
又是一声沉闷的骨骼与金属的碎裂声。
史蒂夫的身体反向折叠，像个破口袋一样被顶向高空。
特尔-罗尔一把抓住他的脚踝，手臂肌肉坟起，抡圆了朝着下方的甲板狠狠砸去！
咚！
厚重的合金甲板被砸出一个夸张的凹坑，冲击波掀起了周围几十米的金属板。
不等他弹起，又被抡到另一头。
咚！
一次。
又一次。
整艘空天母舰都在这野蛮的重击下颤抖。
战甲的关节被撕开，装甲片四处飞溅，内部的线路“噼里啪啦”地爆着电火花。
九头蛇队长从头到尾，连一次像样的格挡都做不出来。
“特尔！走了！”
“卡拉需要休息！”
地面上戴安娜扶着卡拉，登上了黑色战机。她抬头冲着天空那个金色身影焦急地喊道。
听到戴安娜的声音，特尔-罗尔砸人的动作停了一下。
他那双燃烧着金色气焰的眼睛里，全是玩得不尽兴的烦躁。
“啧。”
他松开手。
看着那坨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废铁，补上了最后一拳。
这一拳，没有砸在胸口。
而是直接轰在了对方的脸上。
砰！
九头蛇队长的头盔连同里面的脑袋，被这股力量打得深深嵌入了胸腔。
整个人笔直地砸穿了空天母舰的层层甲板。
轰隆隆……
一连串的穿透声后，他带着火光和浓烟从母舰底部穿出，撞进了远处一栋摩天大楼的中部。
整栋大楼的玻璃幕墙，以那个撞击点为中心，呈放射状向外爆裂。
特尔-罗尔甩了甩手，看都没看自己的杰作。
他化作一道金光，钻进了黑色战机的机舱。
舱门关闭。
战机引擎喷出幽蓝色的光焰，垂直拉升，瞬间就消失在云层之上。
纽约的废墟中。
那栋被贯穿的大楼墙体里，那个扭曲的身影挂在那里，胸口的位置破开一个大洞，死得不能再死。
可就在这时。
他破碎的头盔之下，一只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红光。
“咯……咯吱……”
他那变形的身体内部，竟传出骨骼摩擦复位的诡异声响，慢慢蠕动起来。
战机内。
特尔-罗尔一进来，身上的杀气就收敛了许多。他走到卡拉身边坐下，握住她冰凉的手。
托尼·斯塔克吹了声口哨，打破了沉默。
“喂，特尔。”
“你是不是对穿星条旗制服的有意见？每次都下死手。”
特尔-罗尔懒得理他。
战机一头扎进深邃的大洋。
在一片巨大的珊瑚礁群中，它穿过一道伪装成海底岩壁的光学迷彩大门，驶入一座庞大的海底堡垒。
“深海摇篮”托尼的秘密基地之一。
安顿好佩珀和卡拉后，托尼把特尔-罗尔和戴安娜叫到了主控室。
他的表情没了平时的散漫。
一块全息屏幕在他面前展开，上面是复杂的基因序列图。
“我早就觉得那家伙不对劲了。”托尼的声音很沉，“我搞到了他的dNA，你猜怎么着？”
他指着屏幕上的比对结果。
“和神盾局数据库里，史蒂夫·罗杰斯的dNA，一模一样。”
戴安娜皱起了眉。
“他不是克隆体，也不是变形人。”托尼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九头蛇用了一种我们不了解的技术，造了个完美的替代品。”
他话锋一转。
“但我挖到点东西。九头蛇一个基地。”
托尼转头看着特尔-罗尔。
“活儿来了，特尔。去把那个真正的老冰棍，从冰箱里给我刨出来。”
特尔-罗尔刚要开口。
咚——！
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从头顶传来，仿佛有座山砸在了海面上。整个海底堡垒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天花板落下片片灰尘。
下一秒，整个基地被染成了血红色。
【警告！侦测到基地正上方出现复数高强度能量源！】
【能量等级正在指数级攀升！】
贾维斯冷静的警报声，让气氛降到冰点。
“妈的，阴魂不散！”
特尔-罗尔骂了一句，转身就要冲出去。
“等等！”
托尼叫住他，旁边的机械臂递过来一个黑色的金属箱。
“答应给你做的，试试。”
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黑色作战服。
特尔-罗尔吹了声口哨。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扯掉身上那条破破烂烂的沙滩裤，三两下就换上了新衣服。
哑光黑的战术外套，炭灰色的高弹力内搭，完美贴合他那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新的作战服让他少了几分野性，多了几分凌厉。
“算你有点用，托尼。”
他看向一旁的戴安娜又瞟了一眼卡拉所在的休息室。
“你和托尼待在这，看好她。”
戴安娜却摇了摇头，直接拿起了自己的剑与盾牌。
“他们人多。”她站了出来，“我跟你去。”
特尔-罗尔看了她一眼，没再废话。
两人化作一金一白两道光，从基地的出口通道冲出，像两枚射向海面的鱼雷，带起长长的气泡轨迹。
哗啦——！
海面炸开两道通天水柱。
特尔-罗尔和戴安娜悬停在风暴肆虐的半空。
天空乌云密布，紫色的闪电在云层中乱窜，海浪被无形的力量掀起几十米高，如同末日降临。
在他们前方，静静地悬浮着四道人影。
控制金属的万磁王，引动雷霆的暴风女，长着钢铁翅膀的天使，手持能量利刃的灵蝶。
天启的四骑士。
而在他们中间，是一个穿着红色紧身衣的女人。
红发在狂风中飞舞，她的脸上面无表情像个精致的人偶。
但她周身环绕的能量，却让空间都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
琴·葛蕾。
“好家伙。”
特尔-罗尔看着这阵仗，反倒笑了。
“天启那老东西是跑路了？把你们这群看门狗扔这儿送死？”
他看着琴。
“嗯？你也来凑热闹？”
万磁王脸色铁青，没有回答。
暴风女双手抬起，天空的雷鸣声更加密集。
但先动手的是琴。
她只是抬了一下手。
特尔-罗尔只觉得一股无形的，无法形容的恐怖压力，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对着他的脸就撞了过来！
他下意识爆开金色的气焰。
嗡！
金色的气焰和那股无形的力量撞在一起，竟然没能将其冲散！他被这股蛮横的力量，硬生生地向后推开了半米！
“精神力量？”
特尔-罗尔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
这感觉和天启的攻击很像，但强度和纯度完全是两码事！
“特尔！她被控制了！”戴安娜娇喝一声，她周身散出神圣的光辉，她解开了两个字的封印，“我来拖住他们！”
她没有丝毫犹豫，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的电光，主动冲向了四骑士。
火神之剑在空中划出绚丽的轨迹，劈开万磁王甩来的钢筋，盾牌挡下暴风女劈下的闪电。
她以一敌四在狂暴的元素攻击中穿梭，竟一时不落下风。
海底基地内。
卡拉通过屏幕看着外面的战斗，急得想要冲出去。
托尼则死死盯着能量分析图，脸色越来越白。
“不对劲……他们的目标不全是你们。”他指着屏幕上那个不断扩大的能量场，“他们在定位……不，他们在开门！他们在用琴的力量，召唤什么东西！”
海面上，特尔-罗尔和琴的对峙，让整片海域都沸腾了。
就在他准备不再试探，直接将力量提升到顶点，用绝对的能量压垮对方时。
琴的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
一行泪从她那没有神采的眼眶中滑落。
她的嘴唇在无声地开合。
特尔-罗尔的视力捕捉到了她的口型。
两个字。
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