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城省府公安厅的灯光在深夜依然明亮如昼,照在那张光可鉴人的会议长桌上,映出两道拉长的人影。
窗外,城市的霓虹与月光交织,勾勒出这座不夜城喧嚣与宁静交织的轮廓。
权梦玉坐在会议桌旁,那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警服衬得她身姿愈发挺拔,银白色的长发在脑后盘成一丝不苟的发髻,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她光洁的额前。
湛蓝色的眼眸深邃如海,此刻正凝视着桌面上那份关于光头壮汉离奇死亡的详细报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极有节奏的轻微声响。
这份报告她已经反复阅读了三遍,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已在她脑海中刻下印记,却依旧找不到突破口。
龙曦雨站在窗边,身着墨绿色长风衣,银发在脑后挽成一个松散的发髻,几缕碎发随夜风轻拂。
她凝视着窗外的夜色,翡翠般的碧眼中流转着复杂的思绪。
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却无法驱散她眼中那抹深沉的忧虑。
“可如果不是她的话,那又会是谁?”
龙曦雨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困惑。
她转过身,碧眼望向权梦玉,月光在她眼中投下细碎的光影。
在她的认知中,最符合这种离奇死状的只有那个已故八年的身影。
龙曦雨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走到桌边,拿起那份尸检报告,指尖划过光头壮汉面部表情的描述:
“面部肌肉扭曲,瞳孔极度放大,仿佛目睹了极度恐怖的景象……”
她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低。
确实,这太像洛伶的风格了。
用恐惧作为武器,让敌人在极度的精神压迫下崩溃。
可是且不说洛伶八年前就已经死了,尸骨无存。
哪怕她真的奇迹般活了下来,又是如何做到在严密监控下无声无息地杀死一个人,甚至扭曲他的四肢?
权梦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响。
咖啡早已凉透,苦涩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如同这个案子带给她的感受。
她将目光从报告上移开,直视龙曦雨:
“报案的录音你听过了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会议室中微妙的平衡。
龙曦雨的手指微微一颤,报告差点从她手中滑落。
她迅速稳住身形,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眉头紧锁,仿佛在努力消化着某种难以接受的事实。
“肯定听过了。”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压抑的情绪。
“就是因为是她的声音……”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了,无法再继续。
“是啊,就是因为是她的声音,才更可疑。”
权梦玉接过话头,声音冷静而沉稳,如同在暴风雨中屹立不倒的灯塔。
她拉过一张金属板凳优雅地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
警服的肩章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衬得她本就冷峻的面容更加肃穆。
她示意龙曦雨也坐下,目光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我们和她也是从小就在一起长大的,以她的心机不可能暴露出来这么大的一个漏洞。”
权梦玉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仿佛在整理思绪:
“洛伶是个极其谨慎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多疑。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更不会在明知会被录音的情况下暴露自己的声音。这太不符合她的风格了。”
“而且八年前……”
权梦玉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几乎是在耳语。
“她怎么可能活下来?”
这句话像是在问龙曦雨,更像是在问自己。
她抬起头,湛蓝色的眼眸直视龙曦雨,里面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与困惑。
龙曦雨也低声重复道:
“是啊,她怎么可能活下来?”
这个问题在两人之间回荡,像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题。
她看着权梦玉揉着额头,眉宇间透着疲惫。
显然这个案件已经让这位向来冷静自持的搭档心力交瘁。
就在这时,龙曦雨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碧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她猛地坐直身体,双手按在桌面上,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要不我们再去调查一下那个……那个什么……林什么来着?”
她皱着眉头努力回想那个关键目击者的名字,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仿佛在寻找记忆的钥匙。
权梦玉无奈地看了眼龙曦雨,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即使在最严肃的场合,这个碧眼搭档也总能用她直率的性格打破沉重的气氛。
“林舟。”
权梦玉提醒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宠溺。
“那个927命案的目击者,林舟。”
“哦对!林舟!”
龙曦雨一拍大腿,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会议室里格外响亮。
“就是他!我们再去调查一下他怎么样?”
她的碧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破案的曙光。
权梦玉抬头看向龙曦雨,发现搭档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碧眼中满是期待。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释然:
“那好,反正他也确实是被牵扯进来的,调查他也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