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家族初步掌控猴子国政权,表面的欢呼与拥戴之下,是千头万绪的烂摊子和巨大的内部压力。阮雄忙于清除异己、巩固权力,阮勇则沉浸在掌控强大武力的快感中,而真正开始着手处理具体政务、直面现实困境的,是阮敏。
她接手了重整经济的部分工作,而首要任务之一,就是评估和提升军队的装备水平,这是维持统治的基石。然而,初步的统计和调查结果让她触目惊心。现役部队的装备老化程度远超想象,大量武器还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苏式装备,严重缺乏维护,故障频发。更严峻的是,由于长期的腐败和管理混乱,账面上的装备数量与实际库存存在巨大缺口,许多部队甚至连基本的单兵装备都配不齐。
面对西方国家的封锁和制裁,传统的武器采购渠道基本被切断。国内那停留在七十年代的军工体系,连维持现有装备的运转都勉强,更别提更新换代了。巨大的压力和现实需求,让她不得不将目光再次投向那个神秘而强大的合作者——黄子钰。
她在一间临时充作办公室的、原本属于前总统的书房里约见了黄子钰。
“黄先生,目前的局势你也清楚。”阮敏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将一份简短的装备需求清单推到他面前,语气凝重,“这是我们急需的,涉及轻武器、通讯设备、医疗物资以及部分后勤保障装备。价格方面,可以按照市场行情,甚至我们可以用部分矿产的勘探权或未来的收益作为抵押。”
黄子钰拿起清单,扫了一眼,内容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啜了一口,姿态从容。
“阮敏女士,”他放下咖啡杯,目光平静地看向她,“清单上的东西,问题不大。我的渠道可以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提供,质量和性能绝对优于你们现有的装备。甚至,如果需求迫切,第一批物资可以在两周内运抵。”
阮敏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她也知道,对方绝不会轻易满足她的要求。
“不过,”黄子钰话锋一转,果然提出了条件,“关于我们之前协议中提及的,北部三省稀有金属矿山的独家勘探与开采权,以及湄公河支流上那两个水电项目的经营权,我希望能够尽快落实法律文件和手续。有了稳定的资源和能源收益作为保障,我们之间的合作才能更加长久,我也能更有底气调动更多资源,满足贵方未来的…更大需求。”
他这番话,既点明了当前交易的筹码,也暗示了未来更深层次合作的可能,将短期利益与长期绑定巧妙地结合在一起。
阮敏沉吟着。她知道黄子钰这是在趁势加压,但现实让她没有太多选择。军队的稳定关乎政权的存亡,而黄子钰是目前唯一能快速、稳定提供所需装备的渠道。那些矿山和水电项目,虽然重要,但相比于眼前的燃眉之急和未来的军备支持,似乎可以做出让步。
“矿山和水电项目的事情,我可以推动尽快办理。”阮敏最终点了点头,但她也留了个心眼,“不过,相关公司的组建和运营,必须符合我国的法律法规,并且要优先雇佣本地工人。”
“这是自然。”黄子钰爽快答应,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我们会成立符合贵国法律的公司,并且很乐意与本地社区合作。事实上,我们正计划招募一批懂得双语(中越)、熟悉当地情况的管理人员和基层员工,这也算为贵国创造就业了。”
这正是他计划的关键一环。他早已通过加密渠道,让大哥黄天在港岛和东南亚其他地方,以不同名义注册了几家看似独立的投资和矿业公司。如今,这些“空壳公司”终于可以派上用场。而那些经过精心筛选、伪装了身份、忠诚可靠的龙巢骨干以及部分黄氏子弟,将凭借伪造的完美履历,通过正常招聘渠道,进入这些公司在猴子国设立的分部,担任从中层管理到基层文员的不同职位。
这些人,将是他未来渗透猴子国政界和警界的“种子”。他们将以合法商人的身份为掩护,暗中收集情报,建立人脉,等待时机。
接下来的谈判,几乎完全进入了黄子钰的节奏。他对于装备的型号、交付时间、付款方式等细节把握得极其精准,展现出了对军火贸易和国际物流的深厚底蕴。而对于阮敏提出的关于公司运营、本地化等要求,他也总能提出既符合对方底线、又利于己方人员安插的“合理”方案。
阮敏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侃侃而谈,沉稳自信,将复杂的事务梳理得井井有条,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她心中滋生。她本就是极其慕强的女性,欣赏有能力和魄力的人。黄子钰所展现出的深不可测的背景、运筹帷幄的手段以及面对她时不卑不亢、甚至隐隐占据主导地位的气场,都让她在感到些许压力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欣赏,甚至是一丝…难以言说的好奇。
她发现自己很难在他面前保持一贯的强势和冷静,他的眼神似乎总能看透她的顾虑和底线。
“那么,就按照黄先生刚才提议的框架来拟定具体协议吧。”最终,阮敏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选择了妥协和合作。她知道,与这个男人合作,虽然如同与虎谋皮,但或许是当前形势下,阮家最好的选择。
黄子钰微微一笑,伸出手:“合作愉快,阮敏女士。我相信,这只是一个开始。”
阮敏与他握手,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热和力量,心头微动,迅速移开了目光,掩饰住那一瞬间的异样。
协议初步达成,黄子钰顺利地将人员和势力的触角,以“合法商业”的形式,成功楔入了猴子国内部。而阮敏,在解决了一大难题的同时,并未意识到,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入对方精心编织的、更为庞大的网络之中。她对黄子钰的欣赏,或许在未来,将成为影响局势走向的另一个关键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