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龙巢的日子,仿佛被按下了缓速键。黄子钰刻意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基地事务和陪伴家人中,试图用这种日常的安稳来冲淡猴子国那段充满权力倾轧与情感纠葛的记忆。而帕拉妮,果然如他所料,对他在南越国的一切,尤其是与阮敏之间微妙的情愫,只字未提。
她依旧是那个聪慧、冷静的“博士”,将龙巢内部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对黄子钰的关怀体贴入微,仿佛他只是出了一趟远差归来。这种不动声色的包容和理解,反而像一面清晰的镜子,映照出黄子钰内心的波澜与愧疚。他深知帕拉妮必然通过情报网络知晓一切,她的沉默,是一种更高级的智慧,也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她在这里,与承玺一起,是他无法动摇的根基。
因此,黄子钰将那份愧疚转化为行动,加倍地对帕拉妮和儿子好。他会推掉不必要的会议,陪着承玺在草地上蹒跚学步;会在深夜为还在处理文件的帕拉妮披上外衣,递上一杯热牛奶;会认真听取她对基地发展的每一项建议。这种刻意的补偿,带着小心翼翼的修补意味,却也让一家三口的关系,在这种微妙的心照不宣中,达到了一种新的、更加深沉和谐的平衡。帕拉妮用她的智慧,牢牢巩固了自己和儿子在黄子钰心中不可替代的地位。
与此同时,黄子钰对卫斯理的观察也在持续。这位天才不仅以惊人的速度理解和融入了潜龙的运作体系,更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带领技术团队将基地的电子防御系统升级了数个等级,构建起更加缜密无形的“数字护城河”。在日常事务中,当黄子钰就某些棘手问题咨询他的意见时,卫斯理总能跳出常规思维的桎梏,从人性、技术、甚至社会学等交叉角度进行剖析,提出令人耳目一新且极具操作性的解决方案。他的许多见解,确实给黄子钰带来了不小的启发,让他对很多问题的看法更加立体和深远。
更重要的是,黄子钰注意到,卫斯理脸上开始出现发自内心的笑容,与基地的队员们相处融洽,眼神中也少了初来时的疏离与审视,多了几分归属感和投入工作的热情。这一切都表明,卫斯理正在真正融入潜龙。
时机成熟了。
一天,在处理完基地的日常汇报后,黄子钰让副官将卫斯理请到了自己的核心办公室。
“坐,”黄子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这段时间过得怎样?还适应基地的生活吗?”
卫斯理接过茶杯,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放松和满足:“比我想象中好多了。这里…很纯粹,大家目标一致,靠能力和贡献说话。基地的氛围,是我喜欢的。”他的回答坦诚而自然。
黄子钰看着他脸上那抹真诚的笑容,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他决定向这位已然证明了自己价值和忠诚的天才,透露下一步至关重要的计划。
“适应就好。”黄子钰点了点头,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而专注,“卫斯理,潜龙的发展,不会止步于金三角,甚至不会止步于南越国。我们需要更广阔的天地,也需要更深层次的布局。”
他站起身,走到墙面上悬挂的东南亚地图前,目光锐利地投向了与猴子国接壤的另一个重要国家——人妖国。
“下一个目标,这里。”黄子钰的手指精准地点在人妖国的位置上,“我们需要在那里,点燃‘星火’。”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卫斯理:“‘星火’计划,寓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目标是,通过长期、隐蔽、多层次的方式,向人妖国政界、商界乃至社会基层进行渗透,逐步建立起属于我们潜龙的影响力网络,为未来的大局埋下种子。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智慧。”
黄子钰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而我,决定将这个计划交给你来主导,卫斯理。”
卫斯理闻言,瞳孔微缩,脸上闪过惊讶,但很快被一种遇到巨大挑战时的兴奋和凝重所取代。他明白这个任务的分量,这不仅仅是信任,更是将他真正视为核心的象征。
“司令,我……”卫斯理深吸一口气,“需要了解更具体的框架和可用资源。”
“当然。”黄子钰坐回座位,开始详细阐述“星火”计划的初步构想、人员配置、资源支持以及需要注意的雷区。他特别强调了前期以商业、文化、学术交流为掩护,注重长期培养和深度潜伏,避免任何激进和暴露的风险。
卫斯理认真聆听着,大脑飞速运转,不时提出一些关键性问题和技术层面的构想。他的思维敏捷,考虑周全,让黄子钰更加确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当谈话结束时,办公室内只剩下地图前沉默的两人和空气中尚未散去的、属于雄心与谋略的气息。
“星火计划,正式启动。”黄子钰最终沉声说道,“卫斯理,放手去做。龙巢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卫斯理郑重点头,眼中燃烧着接受使命的火焰:“我不会让您失望,司令。”
新的征途,就在这间位于金三角腹地的秘密办公室里,悄然拉开了序幕。潜龙的触角,即将伸向另一个充满机遇与风险的国度。而黄子钰,在稳定了龙巢内部,安抚了家庭,并成功收服了卫斯理这员大将后,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风云变幻的东南亚棋盘。他相信,这枚名为“卫斯理”的棋子,将在“星火”计划中,爆发出远超预期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