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时光,在黄天势力刻意营造的低调与内敛中,如溪水般静静流淌而过。港岛的繁华依旧,但太平山顶的黄家宅邸,却少了几分锐利的扩张气息,多了几分沉静的底蕴积累。孩子们在精心呵护与严格教导下茁壮成长,长子黄承宇已年满六岁,聪颖早慧,眉目间已能看出其父的沉稳与母亲的灵秀。
这一夜,书房内的灯光亮至深夜。黄天与苏慧文并未处理公务,而是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壶已微凉的茶,议题关乎家族的未来核心——继承人。
“承宇快六岁了,启蒙教育已经打好基础,是时候考虑下一步了。”苏慧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语气带着为人母的不舍,但眼神却异常清醒。
黄天颔首,目光深邃:“嗯。港岛虽好,但格局终究有限。承宇未来要执掌的,是一个横跨政、商、乃至影子的庞大帝国。他的视野,不能局限于这一岛之地,他的心胸,必须能容纳整个时代的浪潮。”
他顿了顿,看向妻子,说出两人早已心照不宣的决定:“是时候,送他去内地了。”
苏慧文深吸一口气,接过话头:“送去内地,一是表露我们的心意,让四九城那边看到,我们黄家下一代扎根祖国、与内地共成长的决心。我们发展再快,根基也在华夏,这份忠心,必须明确无误地传递出去,才能减少当下和未来当权者、后继者不必要的猜忌之心。”
“二是为了承宇自己。”黄天接口道,语气沉稳而充满期望,“内地那片海,更深,更阔。在那里,他能接触到最顶尖的教育资源,能从小浸润在中华文化的核心氛围中,能亲眼目睹国家发展的磅礴力量。更重要的是,他能在那个环境中,自然而然地接触到内地的精英阶层,包括……那些未来可能执掌枢机的人物。从小建立的同窗之谊、成长共鸣,是未来任何利益交换都无法替代的宝贵财富。”
“我们很清楚,”苏慧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以我们夫妻现在对港岛稳定和诸多产业的重要性,内地现在绝不会动我们,那等于自折羽翼。但未来呢?黄氏家族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必然成为一个盘根错节的庞然大物。这样一个家族的继承人,必须是北京能够放心,甚至乐见其成的。我们必须主动塑造这个未来,让承宇成为他们眼中‘自己人’的一部分。”
黄天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北方繁星点点的夜空,语气坚定:“让承宇进入内地,接受最正统的教育,融入那片土地,就是最好的投名状,也是最聪明的长远投资。这不仅能让我们现在的发展更加安稳,更是为承宇未来顺利接手黄氏财阀的位置,扫除最大的潜在障碍。我们要让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未来黄氏的掌舵人,必然是一位坚定的爱国者,一位与内地血脉相连、利益与共的继承者。”
苏慧文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只是……苦了孩子,这么小就要离开我们身边。”
黄天反手握紧她,传递着力量:“玉不琢,不成器。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责任。我们会为他安排好一切,确保他在内地的安全和生活。但路,终究要他自己去走。”
夫妻二人就此达成共识。这是一个基于深刻政治洞察和长远家族利益的决定,冷静甚至显得有些冷酷,却蕴含着对儿子最深沉的期望和最理性的爱。
数月后,一系列隐秘而高效的运作悄然展开。通过可靠的渠道与内地高层进行了沟通,获得了默许与支持。黄承宇将以某位爱国港商“亲属”的身份,进入首都一所顶级的、汇聚了诸多精英子弟的实验学校就读初小部。苏慧文动用了最可靠的人脉,在京城安排好了绝对安全、舒适的寓所,以及由“隐麟”背景筛选过的、绝对忠诚的生活助理和安保团队。
临行前夜,黄天将儿子叫到书房。他没有说太多大道理,只是拿出一枚古朴的龙纹玉佩,亲自挂在黄承宇的脖子上。
“承宇,记住,你姓黄。去了那边,多看,多听,多学,少说。你的根,在这里,也在那里。”黄天蹲下身,平视着儿子的眼睛,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与郑重。
年仅六岁的黄承宇,似乎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小手紧紧握着胸前的玉佩,用力地点了点头:“爸爸,我记住了。我会好好学的。”
次日,一架普通的商务机从香港国际机场起飞,目的地——北京。
黄天和苏慧文没有去机场送行,只是站在宅邸的露台上,望着飞机消失在天际。
苏慧文眼中隐有泪光,但腰杆挺得笔直。
黄天揽住她的肩膀,目光悠远:“种子已经播下,接下来,就是等待它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了。我们这边,也要更加努力,为他未来归来,准备好一个更稳固、更强大的帝国。”
送子入京,这步棋落下,黄氏家族与内地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更加微妙而深刻的新阶段。所有的布局,都为了那个可见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