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宾塞的倒台，并未带来预期的平静。正如黄子钰所料，对手只是潜入了更深的水下。黄承玺反向植入的追踪程序，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石子，泛起的涟漪揭示出一个远比cIA更庞大、更诡异的轮廓。
龙巢，数据迷宫。
卫斯理与黄承玺日夜分析着追踪程序传回的碎片化数据。这些数据经过多次加密和跳转，最终汇聚的节点指向一个名为“阿格斯系统”的匿名网络。
“这不是传统的情报机构，”卫斯理面色凝重地向黄子钰汇报，“阿格斯更像一个……平台，一个由前情报官、顶级黑客、金融掮客和pmc头目组成的联盟。他们不出售情报，而是出售‘解决方案’——针对特定目标的全方位、非对称打击服务。cIA很可能只是他们的客户之一。”
黄子钰看着屏幕上“阿格斯之眼”的抽象标识——一个由无数二进制代码构成的瞳孔，冷冷道：“所以，斯宾塞的‘断箭’，可能只是从阿格斯菜单上点的一道菜。现在换了个客人，但厨房还在。”
就在这时，黄承玺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他在分析一段看似无关的阿格斯系统外围通讯代码时，凭借其独特的天赋，识别出一种极其隐蔽的数据嵌套结构。
“老师，爸爸！”他指着屏幕上被他自己高亮标记出的一串异常参数，“这段代码……它不是阿格斯的。它藏在阿格斯的信号里，但它更……古老，更精密。它在偷偷读取阿格斯的数据，同时也在反向扫描我们！”
这个发现让卫斯理都感到震惊。竟然有第三方，在黄雀在后！
河内，看不见的墙。
阮敏面临着新的挑战。南越国几个关键的基础设施项目，包括一座新建的水电站和一条重要的光纤网络，接连遭遇“意外”。水电站的控制系统出现诡异的逻辑错误，导致区域性供电不稳；光纤网络则在关键时刻发生不明原因的物理中断，影响通讯安全。
调查结果排除了常规的技术故障和简单的破坏行为。所有的迹象都指向精心策划的网络攻击和物理渗透，但手法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这是骚扰，也是测试。”阮敏在内部安全会议上断言，“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反应速度，寻找我们防御体系的薄弱点。这不是为了造成巨大破坏，而是为了制造持续的不安全感和资源消耗。”
她加强了对关键基础设施的网络防护和物理安保，但深知防不胜防。她指示阮承胤，开始学习网络空间安全与国家关键基础设施保护的基础课程，让他明白，未来的战争，硝烟未必在战场。
港岛与内陆，金融暗战。
黄承宇的芯片项目虽然挺过了初期的打压，但新的麻烦接踵而至。项目的主要合作伙伴，一家内陆大型国企，突然被卷入一场由境外NGo发起的“环保违规”诉讼，虽然明显是捏造，却成功拖延了项目审批流程。
同时，港岛的黄天也感受到压力。黄家掌控的几家上市公司，遭到国际评级机构莫名其妙的“前景负面”评估，导致股价波动。一些与黄家关系密切的港岛商界人士，也开始收到模糊的“警告”，暗示与黄家走得太近“可能影响国际商业信誉”。
压力是全方位、多领域的，旨在逐渐孤立和消耗黄家的资源与影响力。
下一代，直面阴影。
黄子钰决定不再让下一代仅仅在模拟环境中训练。他让帕拉妮将部分经过脱敏处理的、关于“阿格斯系统”及其潜在第三方监视者的信息，以适当的方式告知黄承玺和黄承熙。
黄承熙的反应是直接而敏锐的：“所以，我们现在不止有一个藏在暗处的敌人，还可能有一个藏在敌人背后的、更暗的敌人？”他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激起的、猎人般的兴奋，“那我们的陷阱，是不是也要设两层？”
而黄承玺则完全沉浸在代码的世界里。那个隐藏在阿格斯系统背后的“古老而精密”的代码，激起了他极大的好奇和好胜心。他几乎不眠不休，试图破解其结构和目的，甚至开始尝试构建一个模拟环境，来反推这段代码的运作逻辑。卫斯理惊讶地发现，黄承玺的一些分析思路，竟然隐约触及了那段代码可能的核心算法。
“他的天赋，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卫斯理对黄子钰说。
黄子钰的布局。
面对这个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处不在的“阿格斯”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黄雀，黄子钰知道，常规的反击难以奏效。
“他们依靠的是信息和网络的匿名性，”黄子钰对卫斯理和帕拉妮说，“那我们就从内部瓦解它。我们需要一个人，一个能打入‘阿格斯’内部，或者至少能接触到其核心圈层的‘影子’。”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需要能力、忠诚以及巨大的运气。
“同时，”黄子钰目光深邃，“承玺发现的那个‘第三方’……敌友不明，但能被阿格斯更隐蔽，其能量不可小觑。尝试建立单向联系，用我们捕获的、关于阿格斯的部分边缘信息作为‘敲门砖’。看看能否引出他们，或者至少，弄清楚是敌是友。”
就在黄子钰布下新的棋子时，那个隐藏在阿格斯系统背后的“第三方”，似乎也察觉到了龙巢的窥探。
位于北欧某处的一个地下数据中心内，巨大的服务器阵列发出低沉的嗡鸣。一个屏幕上，跳出了一行提示：
【监测目标：L.Nest (龙巢) - 活跃度提升。分析单元检测到针对‘遗产’代码的逆向工程尝试。风险等级评估：低（目前）。持续监控。】
屏幕的冷光，映照出后方墙壁上一个模糊的徽记——那并非任何已知国家或组织的标志，而是一个更加古老、更加神秘的符号。
棋盘依旧，但棋手，似乎又多了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