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经纪人王姐走进专用电梯,林闲感觉自己的后背几乎要被那些来自大堂各处的、混合着好奇、探究、惊讶甚至是一丝崇拜的目光给灼穿了。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那无形的压力才稍稍缓解,但取而代之的,是面对即将到来的、与那位传说中的老板杨蜜见面的紧张。
王姐没有说话,只是透过光洁如镜的电梯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身边这个年轻人。他看起来有些紧绷,但眼神清澈,并没有寻常新人见到大老板时的那种谄媚或惶恐,反而更像是一种……即将面对重要考试的认真?联想到他近段时间在网络上的“辉煌战绩”,王姐心中对他的评价不禁又调高了几分。
电梯直达顶层。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比楼下更加宽敞、装修也更具设计感的办公区域。这里是公司高管和核心团队的所在地,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种忙碌而精英的气息。
王姐领着林闲穿过开放式办公区,走向最里面那间拥有整面落地窗的办公室。一路上,原本正在低声讨论或埋头工作的员工们,在瞥见林闲时,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尽管他们努力维持着专业素养,没有交头接耳,但那瞬间安静下来的氛围,以及一道道如同探照灯般扫视过来的视线,比楼下大堂更加直接,也更具压迫感。林闲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努力挺直脊背,目不斜视地跟着王姐,但手心里已经微微冒汗。
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里的含义:这就是那个林闲?那个把直播搞得风生水起,连央行都惊动了的“整活大师”?那个传说中月薪六千、挂了半年名的“僵尸助理”?他居然真的来公司了?杨总亲自召见?
这些无声的疑问和审视,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让林闲每一步都走得有些艰难。
就在他们即将走到杨蜜办公室门口时,旁边一个小型会议室的玻璃门被推开,几个看起来像是策划或宣传部门的员工抱着资料走出来,边走边兴奋地讨论着:
“……今年年会节目肯定要创新!不能再是老一套了!”
“对啊,你看最近那个多火,要是能请他……”
话说到一半,其中一人猛地看到了正从旁边经过的林闲,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瞬间瞪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其他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齐齐愣在当场,张着嘴,忘了合上。
这几人呆若木鸡的反应,比之前那些无声的注视更具冲击力。林闲甚至能从他们骤然放大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以及那几乎要溢出来的震惊和……某种狂热的期待?
王姐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她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扫了那几人一眼。那几人立刻如同被惊醒般,慌忙低下头,抱着资料快步离开了,但空气中残留的那份激动和不可思议,却久久不散。
林闲的心跳更快了。他们刚才讨论的年会……和他有关?难道……
王姐在那扇厚重的、代表着权力和决策的办公室大门前停下,轻轻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一个清冷而富有磁性的女声。
王姐推开门,侧身对林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低声道:“林先生,请进。杨总在里面等您。”
林闲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压下去,然后迈步,踏入了这间他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进入的办公室。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办公室宽敞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观。杨蜜就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处理文件,而是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地落在走进来的林闲身上。
她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妆容精致,气场强大。与直播间里那个偶尔流露出慵懒或笑意的“吃瓜美少女”判若两人。
林闲对上她那审视的、带着探究意味的目光,感觉呼吸都滞了一下。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走到办公桌前适当的位置站定,微微躬身:
“杨总,您好。我是林闲。”
杨蜜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从他那略显拘谨但还算得体的站姿,到他眼中努力维持的镇定,以及那隐藏在镇定之下的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办公室内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寂静。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两人的身影拉长。
半晌,杨蜜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林闲……我们终于见面了。”
她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极难察觉的弧度。
“或者,我该叫你……‘整活大师’?还是,‘吃瓜美少女’直播间里的那个……小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