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下零星灯火。
杨蜜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份文件,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高强度的工作让她的大脑有些发胀,急需一点能让人放松的东西。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拿起私人平板,熟练地打开了林闲直播间的回放。今晚她因为一个跨国会议,完美错过了他的“凶宅hR”现场。
“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又能整出什么新花样。”她低声自语,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她点开了标题为“史上最离谱驱鬼!闲哥化身阴阳hR,鬼都被整不会了!”的直播录像。
画面一开始,是林闲举着手电,在那栋阴森废弃宅院里的常规探索,解说也还算正常。杨蜜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
但很快,当林闲掏出那本自制的、看起来有模有样的“灵体KpI考核表”时,杨蜜的眉梢就忍不住挑了一下。
“考核表?”她喃喃道,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一些。
紧接着,林闲对着空气,用那种严肃又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老板口吻,开始“面试”和“绩效评估”所谓的“G-007同志”时,杨蜜先是愣住,随即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弯。
“惊吓成功率……零?”她重复着林闲的话,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赶紧用手掩住嘴,但眼里的笑意已经满得溢了出来。
随着林闲一本正经地批评对方“业务生疏”、“缺乏创新”、“氛围营造不稳定”,甚至开始帮“G-007”规划起“惊悚氛围顾问”的职业发展路径,还提到了“五险一金”时……
“噗——咳咳!”杨蜜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边咳嗽一边笑,肩膀不停地抖动,“五……五险一金……他……他怎么想的啊!”
平板里,林闲正对着“空气”苦口婆心:“G-007同志,你要学习,要进步!不能总抱着老一套不放!”
屏幕外,杨蜜已经笑得趴在了桌子上,眼泪都快出来了。连日来的疲惫和压力,在这一刻仿佛被这荒诞到极点的画面彻底冲散,只剩下难以抑制的欢乐。
“优化……哈哈……他还要把鬼优化掉……”她断断续续地笑着,感觉腹肌都要抽筋了。
她看着画面里林闲那副煞有介事、仿佛真的在管理一个不成器下属的模样,明明场景诡异,他的行为更是离谱,但组合在一起,却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将所有的恐怖氛围消解殆尽,只剩下满满的喜剧效果。
尤其是最后,林闲合上考核表,一脸“我这是为你好”的表情,宣布给予“不合格”评级,并要求对方限期改进时,杨蜜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声再次爆发。
“这家伙……真是个天才……”她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由衷地感叹。
不是谁都能在凶宅直播里想到这种点子的,更不是谁都能在执行时如此自然、如此投入,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尴尬或做作。林闲就有这种本事,他能让最荒诞的事情变得合理,让最离谱的操作充满魅力。
她将这段精彩部分反复拉进度条,又看了两三遍,每一次都忍不住笑出声。林闲对着空气认真考核的样子,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笑声渐渐平息后,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杨蜜靠在椅背上,平板上定格在林闲直播结束时,对着镜头挥手告别的画面上。
她看着屏幕上那个笑容带着点小得意、眼神清澈又狡黠的年轻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
最初,她只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观察这个自己公司里名不见经传的“僵尸助理”如何在外兴风作浪。看他倒霉,看他出糗,也看他一次次用匪夷所思的方式化险为夷,逆风翻盘。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观看他的直播,回放他的精彩片段,成了她高压工作之余的一种习惯,一种有效的解压方式。甚至……是一种期待。
她期待看到他下一次会刷新什么奇怪的技能,期待他又会用什么意想不到的方式去“整活”,期待他带给自己的……快乐。
是的,快乐。这个年轻人,用他独有的方式,给她带来了太多纯粹的欢乐和放松。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这种关注和期待,似乎早已超越了老板对员工的范畴。她开始不自觉地留意他的消息,会因为他直播间的风吹草动而牵动心神,会像现在这样,因为他的一个搞笑片段而心情愉悦许久。
林闲的存在,对她而言,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一种不可或缺的乐趣,和……一丝隐秘的牵挂。
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越来越无法用纯粹的“老板”心态去看待他了。
杨蜜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平板上林闲定格的的笑脸,眼神柔和,嘴角依旧残留着未散尽的笑意,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林闲啊林闲……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