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闲站在废弃宅院二楼的走廊尽头,手电光柱扫过斑驳的墙面,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气息。他手里拿着那本自制的、封面还特意做了旧化处理的“灵体KpI考核表”,对着直播镜头,语气严肃得像是来视察工作的领导。
“家人们,我们现在位于二楼东侧主卧,据说是‘那位’常住员工的办公区域。”林闲压低声音,对着领口夹着的麦克风说道,“目前看来,‘那位’的考勤似乎有点问题啊,这个点按理说该上岗了。”
弹幕瞬间滚过一片“哈哈哈”和“老板来查岗了?”。
【闲哥牛逼!给鬼算考勤!】
【鬼:我特么死了还要被hR管?】
【这波操作我给满分,不怕你骄傲!】
林闲没理会弹幕的调侃,煞有介事地翻开考核表,用手电光照着上面他自己打印的条目:“根据我们前期搜集的‘群众反馈’和‘历史数据’,这位员工,编号G-007,主要绩效指标包括‘惊吓成功率’、‘氛围营造稳定性’、‘创新吓人手段’以及……嗯,‘客户回头率’?这个有待商榷。”
他一边说,一边用笔在表上写写画画,眉头紧锁,仿佛真的在评估一项重要的工作。
【客户回头率可还行?鬼还能有回头客?】
【闲哥:你这个月KpI不合格啊,吓晕率太低了!】
【我宣布,闲哥是阴阳两界最强hR!】
突然,一阵阴风毫无征兆地刮过,走廊尽头的破旧窗帘无风自动,发出“呼啦”的声响。手电光也跟着闪烁了几下。
“哦?来了?”林闲不仅没怕,反而眼睛一亮,对着空气方向点了点头,“G-007同志,你迟到了啊。我们今天的绩效面谈现在开始,请端正你的工作态度。”
他这番对着空气说话的模样,让弹幕笑得更疯了。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阴风走来了!】
【G-007:妈的,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约谈!】
【闲哥:你吓人业务不太行啊,客户反馈很差。】
林闲根据【通灵精通】带来的细微感知,能察觉到一股带着怨念和……懵逼的能量波动聚集在窗帘附近。他清了清嗓子,开始“面试”。
“首先,我们来谈谈你的核心业务能力——惊吓成功率。”林闲看着空气,语气平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性,“根据现有数据,你近三个月成功吓退访客的次数为……零。是的,零次。这个数据非常不理想。能说说原因吗?是业务生疏了,还是工作态度出了问题?”
那股能量波动似乎滞了一下。
弹幕:
【零次!哈哈哈哈业绩垫底!】
【G-007:你礼貌吗?】
【鬼生耻辱啊!业绩被当面戳穿!】
林闲等了等,像是在倾听,然后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哦,你说之前来的几个都是练体育的,胆子大,没吓到?这不是理由!G-007同志,我们要从自身找原因!是不是你的吓人手段过于单一,缺乏创新?总是弄点风声、影子,观众会审美疲劳的!”
他一边说,一边在考核表上“创新吓人手段”那一栏打了个低分。
“还有,‘氛围营造稳定性’也需要加强。”林闲继续批评,手电光指向还在微微晃动的窗帘,“你看,刚才那股风效果就不错,但持续性不够,忽大忽小,显得很不专业。要知道,稳定的、持续的心理压迫,才是制造恐惧的关键!你这属于业务基本功不扎实!”
能量波动开始变得有些躁动,带着一丝被质疑的愤怒和……委屈?
【他急了他急了!鬼被说急了!】
【闲哥在教鬼怎么吓人?我人傻了!】
【鬼:我从业三百年,第一次被人说业务不熟练!】
【求G-007的心理阴影面积!】
“别不服气。”林闲仿佛看穿了对方的情绪,苦口婆心地劝道,“时代在变,客户的需求也在升级。你不能总抱着老一套不放。要学习,要进步!比如,你能不能结合一下现代科技?搞点声光电一体化吓人方案?或者,研究一下心理学,搞点精准恐惧营销?”
他越说越起劲,甚至开始帮“G-007”规划起职业发展路径:“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转型,比如往‘惊悚氛围顾问’方向发展,或者做‘灵异场景体验师’,这都是蓝海市场啊!总比在这里守着,业绩不达标,还没有五险一金强吧?”(注:灵体状态无需五险一金,此处为林闲的幽默调侃。)
那股能量波动彻底沉默了,之前的怨念和躁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浓的茫然和无措。
弹幕已经笑到不能自理:
【五险一金!!!鬼听了都要流泪!】
【神特么惊悚氛围顾问!闲哥你是懂职业规划的!】
【G-007: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听这个人类给我做职业规划?】
【鬼都被你整得想投简历找新工作了!】
【笑到打鸣!我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手机还发出鸡叫!】
林闲看着“考核表”,最后总结道:“总体来看,G-007同志,你的绩效评估结果是不合格。需要制定详细的绩效改进计划。这样吧,我给你一周时间,好好反思,加强业务训练,尤其是创新能力和氛围营造的稳定性。下周这个时候,我再来复查。如果还是没有进步……”
他顿了顿,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虽然对方可能看不见。
“可能会考虑给你调岗,或者……优化掉。”林闲合上考核表,语气带着一丝惋惜,但眼神里全是狡黠的笑意。
那股属于G-007的能量波动,在原地停留了几秒,然后……默默地、缓缓地消散了。仿佛一个被老板骂到怀疑人生的社畜,默默地回到工位思考人生去了。
【优化???闲哥你要把鬼开除吗?!】
【鬼:我特么都死了你还想怎么优化我?!】
【G-007: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这鬼估计回去得怀疑鬼生了……】
【从未见过如此离谱的驱鬼方式!关键是好像还有效?】
“好了,G-007同志的问题我们暂时处理到这里。”林闲对着镜头,拍了拍手里的考核表,一脸“小事一桩”的表情,“看来这里的‘管理’确实比较松散,员工积极性不高。我们再去下一个点位看看,希望其他‘员工’能专业一点。”
他举着手电,继续向宅院深处走去,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欠揍”,又格外好笑。
直播间的热度彻底爆炸,打赏礼物像不要钱一样刷屏。原本期待的恐怖氛围早已荡然无存,整个直播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而在屏幕另一端,顶流女星杨蜜刚结束了一个冗长的跨国视频会议,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她习惯性地点开了林闲的直播间,正好看到他将“灵体KpI考核表”合上,一本正经地宣布要去“巡查”下一个点位的画面。
看着小助理那副煞有介事、把诡异氛围硬生生扭成职场喜剧的模样,杨蜜先是愣住,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日来的疲惫仿佛都被这笑声冲散了不少。她靠在椅背上,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眼神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专注和……一丝宠溺。
“这个林闲……真是……”她低声自语,摇了摇头,却完全没有关掉直播的意思,反而调整了一下坐姿,看得更加津津有味起来。
直播间里,林闲还在继续他的“凶宅hR”之旅,而弹幕,依旧是一片欢乐的“哈哈哈”和对于G-007鬼生遭遇的深切“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