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冷脸少年继续解释:“暗河是这个江湖上最大的暗杀组织,如果有人逃离,那么暗河会下追杀令。整个暗河的杀手将追着叛逃的人,无论天涯海角,直到目标死去。”
也不算冷脸吧,好像就是有点面瘫,就是没什么表情。
安知皱着小脸说:“……一点人权都没有啊。”
她之前见过奴隶,也没说逃了的就要追杀到天涯海角的。
苏暮雨:“所以……我想问问,鬼…栗子多多谷,有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出去?”
是不是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呢,那就不用赌那一把了。
苏昌河:“他们会查尸体的,苏暮雨 我们只能活下来一个……”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了两人身旁。
说着他眼里带上了决绝,伸手捡起了地上的一把匕首,然后反手握着匕首就朝着自己心脏位置用力捅了下去,那副赴死的模样……
看着着实是让人动容。
“我欠你一条命,那这是我该还的。”
“你疯了吗?!!”苏暮雨喊了一声,飞快跑到了苏昌河身旁,扶住了已经没有力气站着的苏昌河,他滑落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血液从他刀的伤口处溢了出来,随着衣裳往下淌着。
安知就站在那,神情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微微侧目看着那个少年,人类明明这么脆弱,他一点也不怕死吗。
人类明明这么脆弱,可为什么总是自相残杀呢。
她们树就不会。
安知也走近了一些,旁边的小火堆还在燃着火焰,将两个少年身上也覆上了一层暖光。
他手已经无力,但还是尽自己所能将剑往心脏里捅,苏暮雨握住了匕首,试图让他停止。
另一只手握住了剑刃,试图将剑拔出来。
“你给我停下来!!停下来!!”
他脸上有了比刚才更多的表情,眼睛不知是被血染红的还是怎么。
“我说了,我会还的……”他的喘息声,和脖子上的薄汗,无一例外展示着,要是再不把匕首弄出来,他真的会死。
“我不需要你还!你此前替我做点灯童子的时候,已经是还了!!”
匕首进了两寸,死死停在他心脏前。
一个戳不进去,一个拔不出来。
跟拔河一样,僵持在那里。
没人想死,这两个人都不例外,可是他们不死一个,另一个就出不去。
安知站在几步之外伸手,一道道黄金色的根须,犹如蛇影一般飞速的缠绕住了那把匕首,然后拔了出来。
此刻的荧惑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祂面前的屏幕飞速运转着,飞速飞过人类看不懂的一些鬼画符一般的字符。
两人都愣了一下。
苏暮雨突然看向了安知,他跪了下去。
少年语气带着恳求:“您可否带他离开…栗子多多谷。”
金色根须将蛇影送到了安知手中,她拿着匕首看了看。
她说:“……应该可以吧。”反正她也要离开的。
冷脸少年的眼睛亮了起来。
最差的结果是,他去和暗河谈判,但谈判后的结果,他并不能保证。
苏昌河说:“他们会查尸体的!要是没有找到我,你觉得你能活下去?!要走我们一起走!”
安知低眸看着他血流不止的心脏,和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两人就跪在她面前。
苏暮雨说:“这些人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你不见了也不会引起怀疑的!你跟她走!”
安知伸手,一股股淡绿色的光点从她手心钻了出去,飞到了他们的伤口上。
只是勉强止住了血而已。
安知就收手了,有人提醒过她,不能当老好人的!
苏昌河顿住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苏暮雨还在劝他:“你听……”
他话还没说完。
突然之间,安知觉得脑袋一阵的眩晕之感。
整个空间,甚至整个世界好像停止运行了。
然后就这样在两人眼前,她凭空消失了。
最后的时候,苏昌河看到了发丝飞扬起来后,漏出的脖子上的痕迹。
苏昌河顿住了,他眼睛瞬间睁大了。
同样的淡绿色光点,脖子上同样的……痣和锁骨上相同的疤痕,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苏昌河整个人呆了一瞬,连忙不顾身上的伤口,快步上前几步,站在了安知消失不见的地方。
苏暮雨看了看手上已经结痂的伤,也没搞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而刚才在那块站着的安知,此刻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除了火堆里再不扒拉出来就要爆开的板栗。
苏暮雨说:“走吧,我们出去吧。”
“现在看,让你走这条路是行不通的,我去跟他们商量,一定有……商量的余地的。”
苏昌河缓了缓神,捂着伤口刚结痂的心脏,呼吸声也有些粗。
苏暮雨:“走了……你相信我。”
苏昌河嗯了一声,也没再说他天真。
……
“死荧惑!!这是哪儿啊?!”她正接受人类崇拜的目光呢!把她弄哪来了这是?!
荧惑:“错了。”
安知叉着腰看着周围寂静无一人的地方,问脑子里的荧惑:“什么错了?”
荧惑说:“时间点错了,你应该出现在这个时候。”
安知发现不对了,她当时进入这个身体的时候,应该是五、六岁的一个小姑娘。
但灵力蕴养了好几天这具身体后,她醒来的时候,那样子……不止是五、六岁了。
十五六岁都有了,还有那长的到屁股蛋的头发。
还有那个乱葬岗,那都是鬼哭渊周围不会存在的。
但当时那么多人厮杀在一块,她忙着看戏就没注意这具身体有什么问题。
安知:“……那你也跟我说一声呀!”
“他们不会觉得自己遇见鬼了吧?!”
“我这样一个小孩子,你说让我怎么复仇去,人家一拖鞋就能把我拍成泥了!”
“你说话呀!”
一个小小姑娘,约莫还没有到成年人的大腿根高。
她说会拍成肉泥是真的没有夸张。
荧惑:“总之不对劲,我还在查为什么不对劲呢。”
问题大概是出现在扎根地的,她扎根的时候还是原来的时间点和地方,但醒来就不对了。
祂依旧看着屏幕上的字符,还在找原因。
“这具身体的伤口不是已经恢复了吗?你的能力可以用才是,哪儿会那么夸张?”
安知:“可我现在这么这么小……”
她的板栗啊!她都闻到香味了!
安知站在原地,十分茫然,这里比鬼哭渊似乎还要茂盛些。
很茂密的林子,这里的湿度也要比刚才的栗子多多谷湿润很多,也有雾气。
这里的雾气…。
安知:“这是瘴气啊……南边。”
荧惑很头疼,这到底是哪里没弄对呢?!
有人来了。
安知转头看了过去,是一个孩子背着另一个比他小的孩子,身上都是泥泞和伤口。
安知此刻脸上还有些婴儿肥。
背后的那个孩子似乎晕了过去,背着孩子那个略大的男孩,看到了站在那的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