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死绑住手脚的易安,像头落入陷阱的困兽,眼底布满猩红血丝。
体内蚀骨的剧痛骤然翻涌,他猛地睁开眼,视线死死锁在司徒昭瑶身上。
最后,整个殿内全是易安的哀嚎
“父皇~~”长公主的话打破了众人怪异和悲伤的情绪。
“人找到了,此宫女嘴硬,不肯透露分毫。”
长公主话音还未落,太子便提着一个丫鬟扔到安帝面前。
安帝看着丫鬟,语气深沉地问道:“说吧,谁是你的幕后主子?恕你不死。”
丫鬟听到此,抬起头说道:“启禀陛下,无人指使我!
是我看不惯易安这个废物,竟然撺掇陛下同意女子可以和离——
这是违背天道伦理!女子就该相夫教子,安分守己照顾男人的一切,
奴婢只是想让一切回到正轨上而已!”
安帝轻嗤一声,冷然道:“倒是个‘忠心’的奴才。”
随即转向太子,沉声道:“太子,传令下去,凡与她有关的族人,一律处死,不留一个活口!”
话音刚落,那丫鬟顿时面无人色,挣扎着尖叫:“陛下!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与族人无关啊!求陛下开恩!”
安帝挑眉,语气带着杀意:“哦?你一人所为?
那你倒告诉朕,这毒你从何而来?你可知,此毒绝非一般人能拿到。”
丫鬟闻言,身子猛地一颤,抬头慌乱地看向皇后,
嘶声求饶:“皇后娘娘!救命啊!奴婢都是按您的吩咐做的!
您当初答应过要保奴婢全家平安的,您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啊!”
她话音刚落,殿内众人皆是一怔,随即纷纷用诧异又探究的目光投向皇后,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哦?你说是皇后娘娘让你对小安下毒?”
司徒昭瑶忽然嗤笑一声,声音清亮,瞬间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
“那你倒告诉本小姐,皇后娘娘若真要下毒害小安,能有何利可图?”
她转头看向安帝,语气冷冽:“陛下,臣女倒觉得,不必急着追问,
不如让太子殿下现在就去查她的族人——一个活口不留。”
话音落时,司徒昭瑶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杀意,随即又似想到什么,轻笑着补充:“或许,也不需要太子殿下去找了。
她的族人,此刻恐怕早已魂归黄泉。”
“毕竟,她背后的人让她攀咬皇后娘娘时,早就做好了让她全族和她一起死无葬身子地”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嘲讽:“培养出能攀扯当朝皇后的棋子,
哼,哪会只让她一人死?她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可惜了她的族人,全因她的愚蠢,落得无一生还的下场!”
丫鬟听完,彻底陷入疯狂,双目赤红地瞪着皇后,声音又尖又哑:
“皇后娘娘!您答应过奴婢的!只要奴婢办成事,
您会保奴婢家人平安无忧!您怎么能言而无信?!”
她胸口剧烈起伏,怨毒的目光几乎要将人刺穿:“若是……若是奴婢的家人真因您而死于非命,
那奴婢便咒您不得好死!咒你永失所爱所爱之人,连同发公主一起,都不得好死!”
就在这时,被毒素折磨得意识模糊的小安,在司徒昭瑶怀里忽然发出细碎的“嗯嗯”声,
虚弱地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殿内众人的目光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拉走,心头皆是一紧:他这是想说什么?
司徒昭瑶见易安在怀里“嗯嗯”作响,似有话要说,
立刻俯身急声问:“小安,你是不是想说什么?”易安虚弱地轻轻点了点头。
司徒昭瑶心头一紧,忙柔声叮嘱:“那我把你嘴里的荷包拿下来,
但是答应我,千万别咬到自己,好不好?”易安虚弱无礼的慢慢点头,眼神涣散。
可就在司徒昭瑶取下她口中荷包的瞬间,易安突然“啊”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
那声音里满是无法承受的剧痛,听得殿内众人都心头一揪。
易安嘶喊过后,胸口还在剧烈起伏,他费力喘息了几息,才勉强调整好气息,
每一个字都像耗尽了力气:“陛、陛下…… 她,她可能没有家人……”
话还没说完,司徒昭瑶立刻接过话头,声音放得极柔,既怕打断他,
又怕错漏关键:“小安,你的意思是,她根本没有家人?
她之前那样说,要么是幕后之人的忠心的‘杀人刀’,
要么就是有重要的人被主子攥在手里,对吗?”
易安艰难地点了点头,下颚被他咬得紧紧的,嘴角和额角的青筋也绷得直直的,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等他又急促地喘了好几口气,才接着断断续续道:“她、她有可能有一个……”
话语再次中断,司徒昭瑶立刻接了上去,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她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是吗?”
易安眼皮都快抬不起来,却还是虚弱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一直被指认是幕后凶手、却始终沉默的皇后,
此刻终于开口了——她语气轻缓,指尖甚至还在轻轻摩挲着衣袖上的缠枝纹样,
仿佛被丫鬟攀咬根本跟她无关,只淡淡道:“倒真是个痴情人,可惜啊,痴情总被无情伤。”
话锋一转,她看向安帝,眼底没半分慌乱,反而带着几分凉薄的提议:“陛下,
既如此,不如就按司徒昭瑶所言,去查一查她那甘愿舍命保护的人。
等找到了,便让她们一同共赴黄泉,也好做个伴。”
顿了顿,她似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的话语更添温柔:“哦,对了,
为了不让她的心上人到了黄泉还孤单,索性连心上人所有的亲人,也一并送去陪着吧。
陛下,您觉得呢?”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听得心头一寒——
明明是满含杀意的提议,皇后却说得像在商量“要不要添盏茶”般随意,
那份不动声色的狠绝,比直白的咆哮更令人胆寒。
丫鬟听到这话,浑身猛地一颤,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净——
她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
声音都在发颤:“你个贱人!你果然是心狠手辣的魔鬼!我要杀了你!”
可她的咒骂再凶、嘶吼再响,也只是徒劳——
两旁的侍卫早将她按得死死的,她连挣扎都动不了半分,
只能用嘶哑的声音宣泄着满心的愤怒与恐惧。
就在这时,安帝的声音淡淡飘了出来,目光扫过太子,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太子,还不快按你母后所说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