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灶”坐落于一条栽满梧桐树的幽静街道旁，青砖黛瓦，飞檐翘角，门口挂着两盏昏黄的灯笼，透着股低调的奢华。与陈默平时接触的烟火小店截然不同。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外卖工装，与周围进出的、衣着光鲜的食客显得格格不入。门口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看到他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依旧保持着微笑。
“先生您好，有预定吗？”
“李哲先生定的包厢。”陈默语气平静。
迎宾小姐核实后，引领着他穿过曲径通幽的廊道，来到一个名为“听雨”的包厢门口。
推开包厢门，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除了意气风发的李哲，还有两男一女，看起来应该是他的团队成员，都穿着得体的休闲商务装。桌上已经摆了几样精致的冷盘。
看到陈默进来，李哲立刻热情地站起身迎上来：“陈默！你可算来了！快请坐，就等你了！”
其他几人也纷纷起身，好奇地打量着陈默。他们显然已经从李哲那里听说了这个“贵人”的事迹，但亲眼见到本人，尤其是这身打扮，眼神中难免流露出几分惊奇和探究。
“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陈默，我兄弟！要不是他，咱们现在可能还在喝西北风呢！”李哲用力拍了拍陈默的肩膀，介绍道，“这几位是我的合伙人，王涛，负责技术；刘倩，负责市场和运营；赵工，我们的算法大牛。”
陈默微笑着和几人打了招呼，在李哲旁边的位置坐下。他的姿态很自然，并没有因为环境或自身穿着而感到局促，这种沉稳的气度，让那几位原本还有些讶异的团队成员，眼神稍稍郑重了些。
“陈哥，听李哲说，你是在创投大厦……送外卖时认识他的？”负责市场的刘倩是个性格外向的姑娘，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嗯，刚好路过，聊了几句。”陈默轻描淡写。
“那你可太厉害了！随便聊几句就点醒了我们李老大！”王涛笑着接口，“我们之前跟那么多投资人聊过，都没人抓住那个关键点。你怎么想到‘突发天气’这个切入角的？”
陈默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跑多了外卖，风吹日晒雨淋是常事，自然就知道哪些因素最影响效率。你们的系统想优化调度，这些实际痛点肯定是绕不开的。”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自己灵感的来源，又巧妙地避开了【敏锐洞察】的存在。
几人闻言，纷纷点头，看向陈默的目光更多了几分认同。能将实际经验提炼成关键问题，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酒菜上齐，气氛逐渐热络起来。几杯酒下肚，李哲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不仅聊项目进展，也聊起了圈内的各种八卦和见闻。迅风资本的背景，其他竞争对手的动态，某个科技大佬的怪癖……信息量很大。
陈默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插问一两句，引导着话题走向他感兴趣的方向。在【语言精通】和【敏锐洞察】的辅助下，他能迅速抓住对方话语中的关键信息，并提出一些切中要害的问题，这让李哲等人更是觉得他深藏不露。
“……要说最近圈里最神秘的事，还得数‘星耀科技’。”李哲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八卦的兴奋，“他们家之前不声不响，主要做军工配套的，背景很深。但最近，听说内部成立了一个全新的‘特殊项目组’，经费预算高得吓人，而且招聘要求极其古怪，不怎么看技术背景，反而对候选人的……嗯……‘精神稳定性’和‘异常感知能力’有特殊要求。”
星耀科技？特殊项目组？精神稳定性？异常感知能力？
陈默心中一动，这几个关键词立刻引起了他的高度警觉。这听起来，可不太像是正常的科技公司项目。
“还有这种事儿？”陈默故作随意地问道，“招道士还是和尚啊？”
“哈哈，那倒不至于。”李哲笑道，“但确实挺玄乎的。而且听说他们这个项目组，直接对董事会负责，权限极高，甚至能调用一些……非公开的数据和资源。圈里都在猜，他们是不是在搞什么颠覆性的黑科技，或者……接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非公开的数据和资源？权限极高？
陈默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星耀科技”的特殊项目组，极有可能与超自然领域有关！甚至，会不会与特七处，或者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有所关联？
他默默地将“星耀科技”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宾主尽欢。临走时，李哲塞给陈默一个厚厚的信封。
“陈默，一点心意，务必收下！没有你，就没有团队的今天！”李哲真诚地说道。
陈默摸了摸厚度，估计有两万左右。他没有推辞，他现在确实需要钱，而且这是他应得的。“谢谢。”
“以后常联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李哲用力握了握陈默的手。
离开“江南灶”，夜晚的凉风一吹，陈默的头脑更加清醒。他骑着电动车，没有立刻返回临时落脚的小旅馆，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驶，消化着今晚获取的信息。
星耀科技……特殊项目组……
这会不会是一个突破口？一个了解这个世界隐藏面，甚至可能接触到系统相关秘密的窗口？
但他现在的实力还太弱，贸然接触这种层面的势力，无异于羊入虎口。
积分……实力……他需要更快地积累。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陈默皱了皱眉，接通电话。
“喂，是陈默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温和的男声。
“我是，你哪位？”
“您好，冒昧打扰。我姓苏，是‘慈心苑’疗养院的副院长。我们这里有一位姓沈的老人家，指名想要感谢您，希望能见您一面。”
慈心苑？沈老人家？陈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那天晚上在巷子里，他救下的那个哮喘突发的老者！
他们竟然找到他了？是通过外卖平台的信息？还是……其他途径？
陈默的心微微提了起来。这会不会是另一个漩涡？
“感谢心领了，见面就不必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陈默婉拒道。
“陈先生，请您务必给个机会。”苏院长的语气很诚恳，“沈老的情况比较特殊，他非常想当面表达谢意。而且，他说……他或许能解答您近期的一些困惑。”
解答困惑？
陈默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
这位沈老，知道他有什么困惑？是指被特七处关注？还是指系统？抑或是其他？
沉默了几秒钟，陈默开口，声音平静：
“时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