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得如何？”
听着电话那头的高冷女声，潘牧云神态恭敬而又认真的回答道：“董事长，已经办妥了。只要旭舟集团那两条新升级的生产线符合标准，最迟下周就能跟他们签订合同。”
“好，辛苦你专程跑一趟了。”
“董事长您太客气了。”哪怕知道隔着电话，对方并不可能看到自己的表情，潘牧云还是选择让面部保持微笑。
直到听筒那头传出“嘟嘟嘟”的忙音，他才吐出一口浊气挂断了电话。
能让董事长亲自过问的事情，以潘牧云在集团内的阅历，都没见过几次。
他至今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董事长会突发奇想，来过问一个小公司的业务情况。
旭舟集团虽然放眼燕京名营企业，也算是能排在前列的存在。可跟华电集团这种背景通天的企业比起来，还是显得有些不够看。
要知道这位华电集团的首席掌权者，平时见的都是华国的领导人以及外国政要，什么时候会将目光着眼在国内民营企业上？
还有那个叫白羽的年轻人，更是让潘牧云感到摸不着北。
最初听说董事长让自己与此人联系时，他还曾一度以为对方是隐藏在背后的商业大佬。
不料，直到见面才发现，对方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潘牧云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看上去一副寻常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到底是哪点让董事长如此重视，甚至不惜专门打电话叮嘱。
至于对方提供的那些，所谓自己手下瞿平峰与旭舟集团总经理周铭朗，相互勾结的证据。
潘牧云其实一看，心里就立刻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能坐到部长的位置，他自然是经验足够丰富。
又如何不知道对方提供的那些证据，绝对不是外人能够得知的。
甚至那些信息有很大可能，就是由华电集团内部调查揪出来的。
就算瞿平峰在外人面前位高权重，但放在华电集团内部，不过也就是个处长级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谁花那么大的代价。
如果董事长真想要对付这种家伙，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动手。
只是想归想，就算给潘牧云十个胆子，也不敢当面向董事长提出疑问。
那可是闻名遐迩的燕京荆棘女王，闻人寒秋。
传闻中，华国建国元老家族，闻人家近代最杰出的女人。
更是稳坐华电集团董事长位置，长达二十年的商业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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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个虽然语气依旧高冷，但脸上却满是关怀神色的女人，艾晴心头不由得一酸。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她又如何不清楚，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什么风光无限的荆棘女王，什么位高权重的华电集团掌舵人，说到底她只是一个想要见自己儿子一面的可怜女人。
“我看你啊，就是想儿子想疯了。”艾晴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笑意。
她故意用这种逗趣的说话方式，就是想要帮对方舒缓情绪：“你连儿子的面都还没见着，就开始操持起未来儿媳的家事了？你既然这么有心，要不回头你再跟我一起去见见萧家那丫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丑媳妇儿总要见公婆嘛。何况，你那些个未来的儿媳妇儿不仅不丑，还个顶个的漂亮。”
穿着白色职业装的女人摇了摇头，说道：“何必呢？我一旦有什么动作，那些人恐怕就彻底坐不住了。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也不差再多等段时间。况且，他愿意向你打电话求助，不也说明了他的态度吗？”
“你啊，就是因为考虑太多才会那么辛苦。”艾晴有些无奈的摇头道：“换做是我才不会顾忌那么多。我要吃吃要撒撒，爱干嘛就干嘛，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名媛淑女我是做不来，但是打架撒泼谁也别想从我这里讨到便宜！”
看着对面那个白衣女人，明明顶着一张冷傲美艳的脸，但在那下面又潜藏着那么多的脆弱与疲惫，艾晴终究还是不忍心再继续刺激对方：“我知道，你和我不一样。你是闻人家当年老太爷选中的人，必须在大家和小家之间做出选择。你担心没了闻人家的靠山，就保护不了那些身边的人。可是只要白羽还活着，那些人始终是不会安心的。”
“不安心又能怎样？他们以前奈何不了我，现在更不可能。”白衣女人眼神坚定说道。
只是片刻的神情恍惚，她便迅速恢复成一贯的精明能干，发问道：“刚才你提到萧家丫头，她最近来燕京是主动和你联系上的？”
“不错。”艾晴点头道：“不得不说，她很聪明。最关键的一点是，她和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她也希望白羽能够回来。”
“会不会太聪明了点？”
“怎么？你还担心她能把你儿子给卖了？”艾晴撇撇嘴说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好了。孙猴子本事够大了吧？可到头来，不也没办法飞出如来佛的掌心吗？就拿你自己来说吧，年轻的时候不也是号称冰雪聪明，才情无双吗？可结果呢？不还是被那个死木头给拐跑了？”
“他知道吗？”白衣女人没有理会对方的调侃，继续追问。
“应该能猜到吧。以我收集的情报来看，那小子不光容貌随你，智商也随你，也是个妖孽一样的存在。想让他吃亏，可不是件简单的事。这两人也算是棋逢对手，咱们就姑且做个旁观者吧。”艾晴肯定的回答道：“再说了，那丫头的命其实也挺苦的。就像她曾经自嘲的那样，希望自己能像烟花一样绚烂，哪怕只有短短一瞬也不想在病床上等死。”
“唉，自古红颜多薄命，就算被视为豪门媳妇，那也只不过是被众人追逐的头衔罢了。” 白衣女人轻叹一声，也不知道是在为自己叹息，还是为了别人。
“如果你要请萧家丫头吃饭，我估计南粤坊会比较合适。那里的菜式比较精致，又是她的家乡菜，应该会很喜欢才对。” 白衣女人转身出门前，忽然停步顿足对艾晴补了一句。
“这女人------”
艾晴望着那道风姿绰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不由得浅笑摇头自语：“能够了解得这么清楚，还说你对儿子的事情不够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