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先去吧,我们收拾一下马上过去。”谢清辞这样说,想将管家先打发走。
管家怕谢清辞不识路,便说:“公子对二公子的院落不熟,老奴一会儿 为公子引路。”说罢,便躬着身子退至一旁。
管家很好奇许宁的医术,二人受诅咒长不高一事早已在府中传开。知道哥哥十五岁,妹妹十二岁。
可即便如此,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又能学多少医术呢?
据说那元神医都七十高龄了,五十出头,才挣得‘神医’之名号,那是凭着他几十年一碗碗汤药、一个个病人熬出来的资历。这黄毛小丫头才多大呀,就自认能行医问药了?
没准儿,一会儿看见二公子那皮开肉绽的伤口,都不敢下手。
关键,大公子似乎极为信任这兄妹二人。
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管家都这样说了,谢清辞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关上门,做出一副要收拾东西的模样。
心里却有些着急。
吃过晚饭,一回到房间,许宁便溜出去打探消息去了。这才刚走小半时辰,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
谢清辞在房间里,焦急地来回踱步,若实在不行,他只有拿丹药了。
外面的管家看着紧闭的房门,没有半点要开的意思,眉头皱得极深。里面的人越是拖沓,他越是觉得许宁的医术有问题。
就在双方都十分焦急之时,许宁的声音响在外间,“管家有事吗?”
听到许宁的声音,谢清辞忙拉开房门,手中提的是一会儿要掩人耳目的包袱。他快步跨出门,边走边道:“花二公子受伤了,想让你去瞧瞧。”
“走吧,有一会儿了。包里准备了一些药。”谢清辞朝许宁暗递眼色,后者心领神会。
“那走吧。”许宁示意管家在前引路。
管家枯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他以为人在房间里,结果却是从外面回来。
他总感觉这二人有些奇怪。
许宁迟迟不出现,守在花不缺房间里的众人也是焦急不已。
“小及,你去瞧瞧,苏小姐为何还不来?”花母坐不住了。
看着花不缺腰部渗出的鲜血,她指尖发颤,连带着声音都抖得不成样子。
花不缺腰上的鞭伤有着五十道纵横交错的血痕,狰狞得让人不忍直视。
皮肉外翻着,深的地方都能看见森森白骨。
丫鬟小及刚出门,就退了回来,一脸惊喜:“来了,来了,苏小姐来了。”
花不误快步朝门口走,看到许宁和谢清辞快步过来。
不等他说什么,就听见许宁道:“把不相干的人请出去吧。”
花不误挥手,示意下人都出去。
最后走的管家不禁问道:“可要热水?”
谢清辞替许宁回了。“不用,都下去。”
管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别的大夫都要用热水清洗伤口,她居然不用?
这还是一个大夫该有的医治之法吗?
再不懂医的人也该知道,要清洗伤口附近的血迹啊。
管家再疑惑,也不得不离开。只是在离开前看了一眼一脸焦急的花不误。几次欲言又止。
花不误本想叫花宛如也出去,许宁却道:“让她看。”
如此血腥的一幕,让一个本就心灵脆弱之人留下,多有不妥。但想归想,花不误倒也没再坚持。
许宁掀开花不缺的衣服,查看他身上的伤势。
纵横交错的鞭伤,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的伤口处还在往外渗血。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她将小手搭在花不缺的脉搏上,暗暗催动治愈之力。
温和的灵力丝丝缕缕钻入花不缺的经脉之中,顺着脉搏的跳动缓缓游走。原本因剧痛而紧绷抽搐的筋络,竟一点点松弛下来。
昏迷不醒的花不缺自然感觉不到体内的变化。
随着许宁修为的提高,她的治愈之力也比之前强了不少。
就这样一个大周天下来,他身上那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中已经不再往外渗血,还隐隐有了愈合之势。
谢清辞瞧见了,为怕让花家众人看到多疑,他上前一步,挡在前面,并做同一副清理伤口的模样。
“往后退些。”还不忘叫花父和花母往后退。
二人本就在疑惑许宁为何不快些给花不缺清理伤口以及上药,这会儿见谢清辞行动了,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他们的疑惑又提了起来。只因看到许宁一直在把脉,并没有要对其上药的意思。
谢清辞不是元神医的徒弟,他顶多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具体的诊治还得许宁这个徒弟来。
可她为何一直在把脉?
花父极为担忧的眼神落在花不误身上,眼中的怀疑和责备一闪而过。
再等了一小会儿,许宁松开了手,花家众人看到她从包袱里拿出一粒极小的药丸,塞进花不缺的口中。
这颗药丸就是治疗丹,但被许宁再次分成两小粒。
目的是控制伤口的愈合速度,愈合太快了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控制在一天内结痂为宜。
加之她方才已经用治愈之力,将严重一些的伤口愈合了些,保住了花不缺的小命。
那施鞭人也是下了死手,打得人只剩下半口气。
这是在严重警告花家。
“好了,一会儿就会醒来。”
花家众人听到许宁的话很是吃惊,花父不解道:“就......就喂一粒药丸吗?”
“是的,这药丸对愈合伤口有奇效,是我师父的得意之作。”许宁将花不缺的手放进被子里,谎话张口就来。
而花家众人没有一丝高兴,反倒是满脸愁容。花父再说:“可....可他身上的伤势并没有上药啊。”
谢清辞只用布条擦了一些血迹,根本就没有上药。
这医治手法与他们所认知的背道而驰。
许宁缓声开口:“无需上药,他已经吃了药,那药会助他恢复。大家不用担心。”
花父和花母哪里相信,心里惶惶的。想唤人去另外请大夫来,又怕因此惹得二人不快。
毕竟,花不误一再强调,两人是贵客不能轻怠。
可眼下,看着儿子身上的重伤,他们是真急啊。
就在花家父母想着偷偷让人去请大夫时,床上的人醒了。“爹、娘、大哥.....”
“吾儿,你怎么样?”花母红着眼眶上前,出口的声音哽咽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