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杨安人呢？还没回来？”
“估摸着快了，虽然下班晚，但他有自行车......”
阎解成脸上透着得意。
刚才大家说他抠门，他反倒有些自豪。
在他眼里，抠门是门手艺。
现在姑娘找对象，就稀罕这样会过日子的。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每个人心里都泛着酸水。
工人代表啊！
如今全国都在大力建工厂。
工厂的顶梁柱从来不是领导。
是千千万万的工人！
流水线上、车间里、施工队中......
这么多人才选出几个？
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听说明年国庆能上 ** 观礼！还能参加阅兵仪式！”
“没错，还要上电影呢！唉，人家两年前才转业。
现在这差距......”
许富贵心里也堵得慌。
他是个精于算计的人。
但和阎埠贵不一样。
阎埠贵是对谁都抠门，算的是小钱。
许富贵算计的是人。
可无论怎么盘算，自家许大茂终究比不上杨安。
甚至是想让他稍微过得好些都难。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个杨安，还真是无法逾越的存在啊。
工人代表
“杨安回来了！”
看见杨安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众人都笑着迎了上去。
“东旭，这车还是麻烦你帮我骑过去，谢了啊。”
“您这话说的，要不是担心耽误您的事，我都想直接扛过去了！”
贾东旭顾不上身上的酸痛，满脸堆笑地回应。
这家伙，似乎已经忘了早先和杨安之间的过节。
女人嘛，就那么回事！
眼下还是先换份岗位要紧。
杨安离开的时候，是坐车走的。
秦淮茹把自行车推出来，让他骑着去了单位。
“没那么夸张。”
“哎哟，杨安您就别谦虚了，我们都听说了，要不是您，那些肉和米怕是都没影儿了。”
周芳这次也由衷感叹。
她平时很少掺和这些事。
但这次却真心佩服。
“都是上面批的物资，大家能过个好年就行！”
院里三十多户，大多都在轧钢厂上班，就算像三大爷这样不在厂里的，子女也多半在厂里工作。
总之是件皆大欢喜的事。
对秦淮茹来说，也算是有惊无险。
她清楚自己丈夫的本事。
虽然一开始听说时有点害怕，但到底没露出慌乱。
这也是在杨安潜移默化中，秦淮茹渐渐改变了。
这个以丈夫为天的女人，不知不觉间，处事风格越来越像杨安了。
“先回家吃饭吧。”
秦淮茹轻轻拉了拉杨安的衣袖。
啧啧，瞧人家这小日子过的！
不少人看得眼热，却又不敢多看秦淮茹。
只能心里偷偷羡慕。
···
“怎么就成工人代表了？我虽不在你们厂上班，但也知道这个身份的分量。
现在到处都在宣传这事。”
如今的主旋律是国家建设。
连不少种地的年轻劳动力，都被招进城，直接转了城市户口，成了工人。
收音机里天天播的，也多是和工人相关的内容。
“没想到吧，天天陪你玩的丈夫，居然成了工人代表？”
“玩”
这个字，听起来有点亲昵。
甚至带点儿不正经。
不过杨安说得倒也没错。
“我就是想人多热闹点。”
杨安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秦淮茹心里却充满了期待。
“不过你真的不用带那么多东西，上次我爸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吃喝能耽误什么？而且东西也不用我们自己拿。”
杨安笑了笑。
“还是算了吧，车队已经解散了，现在有了公交公司，我们带这么多东西也不方便。”
原来杨安在车队的时候，跟公交公司的人都熟悉，去哪儿都方便。
但现在单位换了，虽然大部分人还认识，但毕竟隔了一层关系。
“没事，到时候会有人帮我们解决的。”
杨安又笑了笑。
今天的事，不会就这么简单过去。
“你要相信领导，相信这件事最终会处理好的。”
秦淮茹听得不太清楚，已经有点迷迷糊糊了。
接下来的事，她也不愿再多想了。
······
“发这么多？半斤猪肉？真的假的？”
阎解成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队伍。
今天是轧钢厂发东西的日子。
很多人一大早就来排队了。
虽然天气很冷，大家还是等在外面。
“还有大米呢！虽然只有十斤，但掺着吃也能吃很久了。”
大家都兴奋得直跺脚。
一半是因为冷，一半是因为高兴。
“那我也排队吧，万一待会儿没了呢。”
万人大厂，发东西肯定不会太快。
虽然提前已经分装好了袋子。
但还要签字什么的。
有些人签字慢，队伍前进得也不快。
“杨安大哥，我帮你排队了！来我这儿吧？”
阎解成看见杨安，心里一动，连忙挥手招呼。
杨安笑着挥挥手，没有过去。
阎解成讪讪一笑，倒也不觉得尴尬。
什么时候，都得刷一下存在感嘛！
“哎哟，杨安师傅，您可算来了。”
李怀德满脸笑容。
说实话，他这个办公室主任，权力还是挺大的。
上次的纪律检查，这次的物资发放，都是他负责。
而且他善于察言观色，和上面的领导关系处得特别好。
杨厂长也很重用他。
目前他尚未显露真实面目，仅展现出出色的办事能力。
上回在众人的忌惮中，李怀德只是受到了口头批评，并未遭到撤职等严厉处分。
“李主任，您找我？”
临近过年，先前大领导承诺给轧钢厂的福利已陆续发放。
除了工人代表，厂里其他职工也分到了一些额外福利，比如毛巾、肥皂等。
今天正值发肉的日子，不过杨安来此并非为此——他是被李主任特意请来的。
没错，是“请”
来的。
李主任安排了车队司机和车辆，专程到杨安住的胡同接他。
杨安心底清楚，这是对方为之前的事道歉。
“之前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对，组织上也对我提出了批评。
我当时情况不明，就贸然指责了您……而且手下干部未经调查，说了一些没经过脑子的话。
今天特地向您致歉。”
李怀德语气十分谦逊，反正周围也没有旁人。
“没事，都过去了。”
杨安轻描淡写地回应。
就怕这样的态度！
李怀德心里有些无奈。
他倒不怕许大茂那种精于算计的，或是傻柱那种容易暴怒动手的，偏偏杨安这种最难把握——嘴上说着没事，看似大度，实际心里并未真正原谅。
“为表歉意，我特意准备了20斤肉作为赔礼——事先声明，这不是厂里的物资。”
李怀德轻咳一声。
确实不是，他不敢在这种时候动厂的肉，工人每人只有半斤，谁少了都会闹起来，查起来后果严重。
“哎呀真不用，一点小事，哪值得20斤肉。”
杨安推辞。
李怀德出手倒是大方。
“再说，这次回老丈人家过年，带不了那么多肉，到时候浪费了！”
李怀德正要开口，忽然明白了什么——
给老丈人家送去？
“是啊，老丈人待我不薄，家里孩子也多。
我主要想着，等媳妇怀孕了，还得请丈母娘过来帮忙呢。”
杨安确实有这个打算。
然而秦淮茹何时能有身孕，仍是未知之数。
毕竟，他依旧要继续自己的悠闲日子。
不过他们已不再刻意备孕。
两人去医院检查过，双方身体均无问题；既然不刻意强求，接下来便只能顺其自然。
李怀德无奈地笑了笑。
他当然明白，杨安不会无缘无故谈这些。
两人关系并不亲近，甚至有些对立。
但他同时也清楚，这一切都带着条件。
“杨安同志，你尽管放心。
到时候我会安排人，开车送你们过去。”
身为厂办主任，这点权限他还是有的。
“不必麻烦，我们到时候自己开车就行。”
杨安说着，站起身来。
该说的都已说完。
剩下的，就靠李怀德自己体会。
这个人向来心思活络，想必能明白他的意思。
“慢走啊，杨安师傅。
有空常来坐坐！”
见杨安离开，李怀德总算松了口气。
虽然对方不至于给他惹太大麻烦，
但他总觉得这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危险。
必须尽量结交，避免正面冲突。
这个人，今后他是不打算再招惹了！
“老池，过年期间你们安排一辆车——对，是我要用。
家里有点事，不用配司机。
另外再派两个人过来，帮我搬点东西上车。”
李怀德苦笑了一下。
真是的。
他得把这些年货都送出去了。
说不心疼是假的。
身为厂办主任，资源也不是无限的。
很多时候，还得看上级领导的脸色。
要是拿得太多，迟早会被谈话。
如今李怀德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有些方面不敢太过分。
也就是说，刚才那些年货，可都是他的“库存”
！
唉，谁让他惹了不该惹的人呢。
···
“怎么样杨安，没弄到领导特供的肉啊？”
傻柱冻得直缩脖子，身上裹着件绿色军大衣。
这傻柱进轧钢厂工作后，仍住在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