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舟划破凡俗界的天际时,陆尘七人清晰地感受到了天地间的变化。不同于启灵大陆的灵气充盈,这里的空气稀薄干涩,指尖能感应到的灵气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下方是连绵的青山与广袤的平原,青瓦白墙的村落星罗棋布,田间有农夫挥汗劳作,路上有车马往来,看不到丝毫修士飞天遁地的踪影,只有偶尔闪过的武者气息,带着几分刚猛却无灵气滋养的滞涩。
“这里的灵气……竟然稀薄到这种程度。”祝融烟运转源珠之力,却只吸入少许驳杂灵气,忍不住皱眉,“没有灵气支撑,修士根本无法修炼,难怪大多是凡人武者。”
语兰望着下方的凡俗城镇,蓝色符文在掌心微微闪烁:“本元灵核映照的‘九州’,果然与修真界截然不同。或许正是因为灵气枯竭,才形成了独特的凡俗文明。”
陆尘操控灵舟缓缓降落,隐去灵光,将舟身缩小藏于城外山林,七人换上凡俗衣物,化作寻常旅人模样,朝着不远处的城池走去。城池高大雄伟,城门上方刻着“青州城”三个苍劲大字,城门口有卫兵值守,检查来往行人,秩序井然。
入城后,街道上车水马龙,叫卖声此起彼伏。酒楼茶肆里坐满了食客,不少人谈论着即将举行的“武举”——青州刺史为选拔军备人才,设下擂台,胜者可获官府嘉奖,还能被推荐入军中任职,引得周边武者齐聚。
“武举?倒是有趣。”陆尘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我们初来乍到,正好借此机会了解凡俗界的武力水平,也能顺便打探消息。”
七人找了家客栈落脚,稍作休整后便分头行动。语兰听闻城中有百年书肆,便独自前往寻找记载凡俗界历史的典籍;洛水仙见街角药铺人满为患,医者束手无策,便主动提出帮忙坐诊;陆尘、灵溪等人则前往武举校场,查看情况。
巳时的青州城武举校场,早已人山人海。校场中央设着一座高约三丈的擂台,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与参赛武者。武者们大多身着劲装,腰间佩刀,气息刚猛,相互间低声交谈,眼中满是跃跃欲试。
“听说这次武举高手云集,尤其是青云武馆的馆主‘铁拳’王虎,一身硬功横练,去年就差一点夺冠!”
“还有城西的李剑客,剑法精妙,据说曾斩杀过山中猛虎!”
议论声中,刺史大人带着官员登上观礼台,高声宣布武举开始。参赛武者依次上台较量,拳脚相交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虽然没有灵气加持,但招式刚猛,力道十足,引得台下百姓阵阵喝彩。
陆尘看得兴起,想起自己如今灵气被凡俗界环境压制,正好可以试试纯肉身力量与凡俗武学的结合。他化名“林三”,报了名,纵身跃上擂台。
他的对手是一名身材魁梧的武者,手持一柄开山斧,见陆尘身形普通,衣着朴素,眼中满是不屑:“小子,识相的赶紧认输,免得爷爷失手伤了你!”
陆尘微微一笑,不闪不避,只将体内源珠之力压制到极致,化作一缕微弱灵力包裹拳脚。武者的开山斧带着呼啸声劈来,陆尘侧身避开,右手顺势探出,看似缓慢却精准地扣住对方手腕,轻轻一拧。
“咔嚓”一声,武者手腕脱臼,开山斧脱手落地。他还没反应过来,陆尘脚下一动,身影如同鬼魅般绕到他身后,手肘轻轻一顶,武者便惨叫着摔下擂台,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校场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竟然能如此轻松地击败实力不俗的对手。
接下来的比试,陆尘依旧以粗浅灵力加持拳脚,招式简单却蕴含着源珠之力的精妙,无论是面对拳脚功夫还是兵器招式,都能轻松化解,几招之内便能击败对手。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看似随意却暗藏玄机,引得观礼台上的青州刺史与台下的武者们纷纷侧目。
最终决赛,陆尘对阵青云武馆馆主王虎。王虎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双手布满老茧,显然是常年练拳所致。他盯着陆尘,眼中满是凝重:“小兄弟好身手!老夫练了三十年铁拳,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王虎大喝一声,双拳带着破空声朝着陆尘轰来,拳风刚猛,竟能吹动地面尘土。陆尘不慌不忙,双脚扎根地面,体内微弱灵力流转,双手如同柔水般缠住王虎的拳头,顺势借力一推。王虎只觉一股看似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再来!”王虎不服气,再次发起猛攻,双拳如同狂风暴雨般落下。陆尘从容应对,时而闪避,时而格挡,始终占据上风。几个回合后,陆尘抓住破绽,一掌拍在王虎胸口。王虎只觉一股暖流涌入体内,浑身力道瞬间消散,踉跄着后退数步,抱拳认输:“老夫输了!小兄弟身手高超,老夫自愧不如!”
校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青州刺史亲自上台,将武举冠军的奖牌与赏赐递给陆尘,眼中满是赞赏:“林小兄弟身手不凡,可愿入我青州军,为朝廷效力?”
陆尘婉言谢绝:“多谢刺史大人厚爱,晚辈只是游历至此,无意仕途。”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青色武袍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正是青云武馆的王虎。他对着陆尘躬身行礼:“小兄弟身手出神入化,老夫恳请小兄弟前往青云武馆一叙,指点我馆弟子几招,老夫必有重谢!”
陆尘见王虎态度诚恳,便点头答应。离开校场时,他掌心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一本古朴的功法典籍凭空出现,正是《凡俗炼体术》。典籍上记载着凡俗武者不依赖灵气,仅靠锤炼肉身、吸收天地间微薄元气修炼的法门,简单实用,与修真界的炼体之法截然不同。
与此同时,城中书肆内,语兰正捧着一本泛黄的《九州志》细细研读。典籍记载,凡俗界古称“九州”,上古时期也曾是修真盛地,灵脉充盈,修士辈出。但数万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灵气枯竭”浩劫,导致灵脉断裂,灵气消散,大部分修士要么坐化,要么离开,只剩下少数无法离开的修士后裔,逐渐演化成如今的凡俗武者。
“落仙谷……”语兰看到典籍中提及青州城外百里处有一座落仙谷,传言谷中有上古修真遗迹,灵气较其他地方浓郁,是当年修士隐居之地,心中一动,将这个消息记下,准备告知陆尘等人。
而在街角的药铺,洛水仙正忙着为百姓治病。凡俗界的医术较为粗浅,许多病症只能靠草药调理,难以根治。洛水仙取出随身携带的灵草,辅以自身微弱的草木灵气,为患病百姓诊治。无论是顽固的咳疾,还是难以愈合的伤口,在她的灵草与灵气加持下,都能快速好转。
“仙子下凡了!这位姑娘是仙子下凡啊!”百姓们见洛水仙医术神奇,纷纷跪地跪拜,将她奉若神明。药铺老板也对洛水仙感激涕零,执意要将药铺分她一半,被洛水仙婉拒。
夕阳西下,七人在客栈汇合,各自分享着今日的见闻。陆尘讲述了武举夺冠的经历,以及青云武馆王虎的邀请;语兰分享了《九州志》中的记载,提及了落仙谷的修真遗迹;洛水仙则说起了凡俗界的医术与百姓的淳朴。
“落仙谷有上古修真遗迹,灵气较浓,我们明日可以前往一探究竟。”陆尘说道,眼中满是好奇,“或许那里能找到凡俗界灵气枯竭的真相,也能找到重聚灵气的方法。”
六人纷纷点头赞同。此时,王虎派人送来请柬,邀请陆尘明日前往青云武馆。陆尘决定借此机会,从王虎口中打探更多关于落仙谷的消息。
夜色渐浓,青州城渐渐安静下来。客栈房间内,陆尘翻阅着《凡俗炼体术》,心中感慨万千。凡俗界的武者在如此稀薄的灵气环境下,依旧能通过锤炼肉身获得强大的力量,这份毅力令人敬佩。而《凡俗炼体术》的法门,虽然粗浅,却蕴含着凡俗界独有的生存智慧,与修真界的修炼之法相互补充,让他颇有启发。
七人各自休整,养精蓄锐,准备明日前往落仙谷探寻修真遗迹。他们并不知道,这场凡俗界的初探,只是一个开始。落仙谷的遗迹中,不仅隐藏着凡俗界灵气枯竭的秘密,还藏着与蚀灵邪族相关的线索,等待着他们去揭开。而青州城的武举夺冠,也让他们意外卷入了凡俗界的纷争与传承之中。
次日清晨,陆尘先前往青云武馆赴约,其余六人则在客栈准备,等待他打探完消息后,一同前往落仙谷。青州城的朝阳升起,照亮了街道,也照亮了七人在凡俗界的新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