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他将信纸仔细折好,装入信封,用火漆,郑重地封好。
“来人!”
一名亲卫,瞬间便出现在书房门口。
“将此信,用最高级别的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送往北境燕云关!”
“记住,必须,亲手交到慕容元帅的手中!”
“遵命!”
亲卫接过密信,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林风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遥望着北方那片深邃的夜空。
他好像能看到,在那冰冷的关墙之上,一道绝美的身影,正身披铠甲,迎风而立。
“嫣儿……”
他轻声呢喃。
“我很快,就回去了。”
京城,紫禁之巅。
太极殿内,早朝的气氛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户部尚书手捧着一份来自江南的加急奏折,激动得满脸红光,声音都带着一丝颤音。
“启禀陛下!大喜!天大的喜事啊!”
“江南盐政总督、兴业伯林风,上奏江南盐业新政首月账目!
自盐业总公司成立一月以来,上缴朝廷盐税……
共计,白银一百八十万两!”
“轰!”
这个数字一出,整个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一百八十万两!
一个月!
要知道,过去江南盐税,一年到头,能有三百万两上缴国库,就已经算是丰年了!
而林风,只用了一个月,就完成了过去大半年的kpi!
按照这个势头,一年下来,光江南一地的盐税,就能为国库增收两千万两白银!
这是一个足以让整个大夏朝廷都为之疯狂的数字!
“嘶......”
满朝文武,无不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户部尚书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
龙椅之上,大夏皇帝夏桀的脸上,也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色。
“好!好!好啊!”
他连说三个“好”字,从龙椅上站起身,龙心大悦,放声大笑。
“朕就知道,朕没有看错人!林风,真乃我大夏的麒麟儿!国之栋梁啊!”
他重重一挥手,意气风发。
“传朕旨意!加封林风为太子少保,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
“陛下圣明!”
以安国公为首的一众官员,立刻跪地高呼。
然而,在大笑与封赏的背后,无人注意到,皇帝的眼底深处,闪过了一丝极其复杂,且无比锐利的光芒。
忌惮!
是的,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浓烈的忌惮!
林风的能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一个月,就为国库增收近两百万两。
这说明,他不仅有经天纬地之才,更有聚敛财富的通天手段!
如此人物,若是一心为国,自然是国之幸事。
可若是……
他有半点异心呢?
一个能点石成金,又能统兵练兵的年轻人,如今,还手握着江南这个大夏最富庶之地的绝对掌控权。
这就像一头猛虎,被放归了山林。
太危险了!
皇帝缓缓坐回龙椅,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帝王的深沉。
他不能再让林风待在江南了。
那片土地,已经快要成为林风的私人王国了。
只有把这头猛虎,召回京城,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用皇权的锁链,将他牢牢锁住,他才能真正地安心。
“传朕第二道旨意!”
皇帝的声音,陡然变得威严起来,不容置疑。
“速召江南盐政总督、兴业伯林风兼太子少保林风,即刻,返回京城,当庭述职!”
“朕,要在太极殿,亲自听一听,我大夏的这位麒麟儿,是如何在江南,翻云覆雨的!”
……
与此同时。
数千里之外,北境,燕云关。
风雪交加,刮在城墙上,发出呜呜的声响。
帅帐之内,此时正温暖如春。
身披银色软甲,正对着沙盘凝神推演的慕容嫣,忽然听到了帐外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元帅!”
副将李英,满脸风霜地闯了进来,手中高高举着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件。
“八百里加急!从江南送来的!指名,要亲手交给元帅您!”
慕容嫣抬起头,那张清冷绝美的容颜上,带着一丝久经沙场的疲惫。
当她看到信封上那个熟悉的“林”字火漆时,秀眉微不可察地,轻轻一蹙。
“是他的信?”
她的声音,如同这北境的冰雪,清冷而疏离。
“烧了。”
“元帅!”李英闻言大急。
她跟在慕容嫣身边多年,是为数不多,知道元帅与林风之间真正纠葛的人。
她不想看到慕容嫣才刚刚了解一点林风,才刚刚看到一点希望,才刚刚活泛的心,现在却要因为误会和骄傲,而就此错过,再一次心死。
“元帅,属下斗胆!”李英单膝跪地,将信高高举过头顶。
“这封信,或许……和您想的不一样!您……还是看一看吧!”
慕容嫣沉默了。
她看着李英那张焦急的脸,又看了看那封安静躺在她手中的信。
最终,她还是伸出了手。
“拿来吧。”
指尖触碰到信封的那一刻,她冰封的心湖,就像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
她缓缓拆开信封,抽出信纸。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当她看到林风在江南的所作所为,看到他谈笑间,便将盐盟与江南世家尽数荡平,建立起一个庞大的财富帝国时。
她那双古井无波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骄傲。
这个男人,终于不再是那个需要躲在她身后的“废物”了。
他,已经成长为一头真正的,可以独霸一方的猛虎。
可当她继续往下看,看到林风提及皇帝赐婚之事时,她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猛然一痛!
握着信纸的手,骤然收紧。
这,不正是她最害怕,最不愿面对的事情吗?
她当初,之所以会写下那封决绝的和离书,不是因为看不起他,更不是因为厌恶他。
而是因为,她无法忍受!
她,堂堂大夏兵马大元帅,无法忍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在皇权的逼迫下,迎娶另一个女人!
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种痛,比在战场上被敌人砍上一刀,还要让她难受!
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她用一封和离书,斩断了明面上的关系,然后,她逃到了这片冰冷的北境。
她以为,只要看不见,听不见,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然而,信上的下一段话,却狠狠地劈开了她用冰雪铸成的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