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摄像迟疑的询问:“陆老师?真的没事吗?需要帮忙吗?”
陆渊抬起头,侧过脸,声音瞬间恢复了冷静,甚至带着一丝被干扰的不耐:“不用。她需要缓一下。别跟过来。”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摄像的脚步停住了。
而就在他抬头应对摄像的这几秒里,他箍在我腰侧的手,那只曾经在桌下用膝盖抵住我、在专访后用手指划过我手腕的手,却沿着我身体的曲线,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向下滑去。
指尖隔着单薄的衣料,清晰地烙在我的髋骨上,然后继续向下,抚过大腿外侧……
我浑身剧烈地一颤,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冲上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
屈辱和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
他怎么敢……怎么能在这种地方……!
“怕了?”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颤抖,低下头,鼻尖蹭过我滚烫的耳后皮肤,声音里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感,“刚才不是还想跑?”
他的指尖停在一个危险的距离,没有再继续,但那份悬而未决的威胁,比真正的触碰更让人崩溃。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声音破碎,带着绝望的哭腔,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紧张而微微发抖。
“想怎么样?”
他重复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问题,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瘆人,“我想让你知道,你躲不开。”
他的唇再次贴上我的耳廓,这一次不再是咬,而是一个近乎温柔的、却带着无尽寒意的亲吻。
“你的害怕,你的颤抖,你的呼吸……”
他每说一个词,唇就轻轻碰一下那敏感的肌肤,“都只能是因为我。”
“记住了吗?”他最后问,语气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内容却偏执得令人胆寒。
远处传来其他组嘉宾隐约的惊叫声和工作人员嘈杂的脚步声,正在向这个方向靠近。
陆渊像是终于被外界的动静拉回了一丝理智。
他箍着我的手臂极其缓慢地、几乎是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力道。
那只滑到我腿侧的手也抬了起来,最后在我腰侧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像是在留下一个无形的印记。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我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慌忙伸手扶住旁边冰冷斑驳的墙壁,背对着他,剧烈地喘息,不敢回头。
他站在我身后,沉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或许根本未曾凌乱的衣领。
脚步声近了。
“渊哥!柠柠!你们没事吧?”是徐昊的声音,带着关切。
陆渊的声音响起,平稳,淡然,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没事。她有点吓到了,任务完成得不太顺利。”
他轻而易举地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几分钟,定义为“任务不顺利”。
我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逼迫自己冷静,压下眼眶里汹涌的热意。
不能哭。
不能露馅。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颤抖的呼吸,缓缓转过身,挤出一个苍白虚弱的笑:“对不起啊,我太胆小了,拖后腿了。”
徐昊和其他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安慰。
陆渊站在人群外,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沉静如水,仿佛刚才那个将我死死禁锢在怀里、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可怕话语的男人,只是我被恐怖环境逼出来的又一个幻觉。
只有我耳廓上残留的湿痕,腰侧那隐秘的掐痛,和心底那片被他彻底搅碎的惊涛骇浪,在无声地证明着——这场试炼,我输得一败涂地。
而他,用最极端的方式,在我灵魂深处,刻下了再也无法磨灭的烙印。
回到酒店,像打了一场硬仗,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虚脱的冷。
梅姐跟进来,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光,嘴里噼里啪啦算着今晚直播的热度和又涨了多少粉丝,最后拍拍我的肩:“吓到了吧?没事!效果特别好!陆渊最后护着你那段,绝了!网友都说他A爆了!”
我胃里一阵翻搅,差点吐出来。
那不是保护,是狩猎成功的标记。
我闭上眼,声音发哑:“梅姐,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总算察觉到我脸色不对,收了笑,叮嘱几句好好休息,带上门走了。
房间里死寂下来。
我冲进浴室,打开花洒,热水兜头淋下,我却还是觉得冷,那股从他身上沾染的、混合着雪松味的冰冷怒意,像毒蛇一样盘踞在心头,挥之不去。
我拼命搓洗着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箍握时狠戾的力道,又搓了搓耳廓,那被他又咬又亲的地方,皮肤微微发红发热。
可怎么洗,都洗不掉那种被强行打上烙印的触感。
裹着浴袍出来,头发还在滴水,手机屏幕亮着。
又是一个陌生本地号码的未接来电。
我的心猛地一缩,几乎能听到血液冲上头顶的声音。
是他,一定是他。
手机又嗡嗡震动起来,还是那个号码。
像催命符,我盯着那串数字,指尖冰凉,呼吸急促。
接?还是不接?
快要自动挂断时,我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手指颤抖着划开了接听键,却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也只有沉默的呼吸声,沉重,压抑,透过电流清晰地传过来,敲打着我的耳膜。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的声音终于响起,低哑得厉害,带着一种浓重的、被酒精浸泡过的沙哑和疲惫。
“开门。”
两个字,简单,直接,不容拒绝。
我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在你门口。”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偏执,“现在。”
我猛地看向房门,仿佛能透过厚重的木板,看到那个站在外面、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
“不……”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细弱,发抖,“很晚了……陆老师,你……你回去吧……”
电话那头传来他极低的一声笑,像是自嘲,又像是压抑着什么更危险的东西。
“回去?”他慢悠悠地重复,酒精让他的语速比平时慢了些,却更添了几分磨人的压迫感,“回哪里去?”
“林柠,”他叫我的名字,声音沉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像疲惫的旅人终于卸下所有伪装,露出内里滚烫的、 raw 的伤口,“我胃疼。”
三个字,砸得我猝不及防。
那么强势的、几乎要摧毁一切的男人,用这种近乎示弱的方式,说出这三个字。
我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酸涩得发疼。
眼前闪过他吩咐人送来的那碗温粥,和小小的胃药。
见我不回答,他的呼吸声重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的吸气声。
“那药,”他哑声说,“没用。”
沉默在电话两端蔓延。
我能听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可能微微弯着腰,用手按着胃部,眉头紧蹙的样子。
理智在疯狂叫嚣着拒绝,危险!让他走!
可是……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
最终,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等等。”
电话被挂断了。
我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沙发上,盯着那扇门,做了几分钟的心理建设,才一步一步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