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水源,粗暴而贪婪地汲取着我的气息,我的屈服,我的……“忠诚”。
我没有反抗,甚至生涩地、小心翼翼地回应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回应,如同点燃炸药的引信。
他一把将我抱起,大步走向卧室。
接下来的事情,混乱而激烈。
衣物被粗暴地撕扯散落,他的吻带着啃噬的力度落遍我的全身,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我的选择,我的话语,彻底烙印在我的皮肤上,我的骨血里。
没有温柔,只有一种近乎原始的、占有和确认。
他在用这种方式宣告他的所有权,也在用这种方式平复他方才那几乎溢出胸膛的恐慌。
我承受着,指甲在他背上留下深深的抓痕,像无声的反抗,又像是沉沦的印记。
痛楚和一种扭曲的快感交织在一起,将我推向迷乱的边缘。
在失控的最高点,他咬着我的耳垂,沙哑地低吼:“记住你的选择,林柠!这辈子,都别想反悔!”
那一刻,我知道,我和他之间,彻底达成了一种魔鬼的交易。
我用表面的臣服和身体的羁绊,换取在这座牢笼里继续生存的权利,甚至……或许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资本”。
而他,用他强大的掌控和这份危险的“拥有”,来填补内心的黑洞,来对抗外界的风浪,也来……囚禁我这个唯一的、知晓他最多秘密的“共犯”。
风暴并未停止。
楼下的记者还在,网上的谩骂还在,匿名者的威胁还在。
但在这间卧室里,在这具充满汗水、欲望和血腥气的皮囊之下,一种新的、更加畸形牢固的关系,诞生了。
他替我擦去额角的汗,动作甚至称得上一丝温柔,但眼神却依旧深邃得让我害怕。
“睡吧。”他说,手臂依旧占有性地环着我,“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闭上眼,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中一片冰冷的麻木。
我选择了留下,选择了做他的共犯。
这条路的尽头是更深的地狱,还是……荆棘丛中一线畸形的生机?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和陆渊,彻底被绑在了同一艘驶向黑暗深渊的船上。
同生,或者……共死。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切割出陆渊沉睡的侧脸轮廓。
他睡着的样子少见地卸下了所有防备,眉宇间甚至透着一丝疲惫的稚气,与昨夜那个近乎疯狂的占有者判若两人。
我静静地看着他,手臂被他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每一处肌肉都在无声叫嚣着酸痛和不适。
可心里却是一片死寂的平静,甚至带着点自暴自弃的麻木。
选择了,就这样了。
做他笼子里最听话也最危险的雀鸟,做他共犯,分享他的罪孽与荣光,也分担他的风暴与黑暗。
他动了一下,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那双深邃的眸子初时还有些迷蒙,但在对上我视线的一瞬间,立刻恢复了惯有的锐利和审视,仿佛一台精密机器瞬间启动。
他没有立刻松开我,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起身。
我们就这么沉默地对视着,空气中漂浮着昨夜残留的暧昧气息和一种全新的、更加复杂的张力。
他伸出手,指腹轻轻擦过我的下唇,那里还有些微肿破皮。
他的眼神暗了暗,看不出是满意还是别的什么。
“疼吗?”他问,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
我垂下眼睫,轻轻摇了摇头。
疼?身体上的这点疼,比起心里那片荒芜,算得了什么。
他似乎对我的顺从很受用,低头在我额头印下一个短暂的、近乎蜻蜓点水的吻。
这个吻不带情欲,更像是一种……标记,一种确认。
然后他松开我,利落地起身下床,背脊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毫不避讳地展露在我面前。
他走进浴室,很快传来了水声。
我拥着被子坐起来,看着凌乱的床铺,看着窗外透进来的、象征着新一天的光线,只觉得无比讽刺。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阿杰发来的消息,简洁扼要:
「媒体已清场。早餐已备好。陆总九点有视频会议。」
看,即使经历了昨夜的风波和……混乱,这座机器的运转依旧精准而高效。
而我,是这机器上一个最新被拧紧的、或许也是最不安分的零件。
我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
餐厅里,陆渊已经坐在主位,面前摊开着平板电脑和几份文件。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和名贵的腕表,恢复了那副商业精英的冷峻模样,仿佛昨夜那个失控的男人只是我的幻觉。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只淡淡说了句:“坐。”
早餐依旧精致,但我食不知味。
他一边快速处理着信息,一边偶尔对站在一旁的阿杰下达几句指令,内容涉及股市、并购案以及……那家发布报道的媒体。
“……收购谈得差不多了,给他们最后期限,今天下午四点前,我要看到主编的公开道歉和撤稿声明,否则,明天就让那家报社换名字。”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决绝。
“至于那几个跳得最欢的‘知情人士’,”他顿了顿,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眼神冰冷,“收集材料,走法律程序,我要他们倾家荡产,这辈子都不敢再碰键盘。”
阿杰面无表情地应下:“是,陆总。”
我握着勺子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就是他的世界,用资本和强权碾压一切异议,简单,粗暴,有效。
他处理完公事,这才将目光投向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今天有什么安排?”
“原定……有个广告拍摄,但……”我想起昨天的风波。
“推了。”
他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这几天在家待着,看看剧本,或者……”
他目光扫过客厅那架昂贵的斯坦威,“弹弹琴。你不是会弹吗?”
我愣了一下。
我确实会弹钢琴,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从跟了他,几乎再没碰过。
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从那份事无巨细的调查报告里看到的吗?
这种无所不知的控制感,再次让我脊背发凉。
“嗯。”我低低应了一声。
他似乎满意了我的顺从,不再说话,继续低头看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