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秦长生失神地摇着头，喃喃自语。
“不可能……我的系统，是至高无上的，它给我的，就是我的……”
他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试图用“系统”这个概念，来稳固自己即将崩塌的世界观。
这是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只要系统是对的，那他就是对的！
“还在嘴硬。”
江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早已料到”的表情。
他看向直播间的方向，仿佛在跟观众互动。
“家人们，看来被告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上硬菜了。”
他法槌轻轻一敲。
“应广大热心观众的要求，以及原告的申请，本庭决定，公示被告行为所造成的……”
“【世界影响报告】！”
话音落下。
法庭上方的光幕，画面再次一变。
那张长得看不到尽头的资产清单，缓缓隐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辽阔的、充满了生机的古代世界地图。
地图上，山川河流，王朝帝国，宗门林立，充满了磅礴的灵气。
江澈的声音，变得严肃而冰冷。
“报告一：编号073，‘大夏龙脉’失窃案。”
随着他的话语，地图上，一条横贯了整个东部大陆，如同巨龙般盘踞的金色灵脉，被红色的光圈标记了出来。
然后，光幕的角落里，弹出了一个秦长生签到的画面。
【叮！恭喜宿主完成第3333次签到，奖励：天阶上品龙脉x1！】
画面中，秦长生只是意念一动，那条巨大的龙脉，就化作一道金光，被他吸入体内。
紧接着，地图上，那条金色的龙脉，瞬间消失了。
下一秒。
恐怖的连锁反应，开始了！
地图上，整个东部大陆的灵气浓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下降！
山川枯萎！
河流断流！
无数依靠灵气生存的灵药，瞬间凋零！
建立在龙脉之上的“大夏王朝”，国都上方的气运金龙发出一声哀鸣，轰然崩碎！
没有了龙脉镇压国运，天灾，人祸，接踵而至！
大地震！
大洪水！
大饥荒！
瘟疫！
画面飞速快进。
短短几年时间，一个本该传承万年，国泰民安的鼎盛王朝，就这么在无尽的灾难中，化作了一片焦土。
无数繁华的城池，变成了断壁残垣。
无数鲜活的生命，变成了路边的枯骨。
画面，最终定格。
定格在一个饿得只剩皮包骨的小女孩身上。
她蜷缩在倒塌的宫殿废墟里，眼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迷茫和恐惧，最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行冰冷的文字，出现在她的尸体旁边。
【姓名：夏倾城。身份：大夏王朝末代公主。结局：饿死于宫殿废墟。备注：若龙脉未失，她本该在千年后，证道女帝，庇护人族万载。】
整个法庭，死一般的寂静。
连之前一直在哭哭啼啼的天道光球，都停止了哭泣，散发着悲伤的光芒。
直播间的弹幕，也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随即，是火山般的爆发。
【“我……草……”】
【“我人看傻了……原来签走一条龙脉，后果这么严重的吗？！”】
【“这已经不是薅羊毛了，这是把羊直接送进屠宰场，还顺便把整个草原都给点了啊！”】
【“那个小女孩……我的天，我破防了！她本该是女帝啊！”】
【“这苟圣……他不是在修炼，他是在制造人间地狱啊！”】
被告席上。
秦长生，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骨头一般，瘫软在椅子上。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光幕上那个小女孩的尸体。
他的脸上，血色褪尽，一片惨白，像刚刷的墙。
“不……不是我……”
“我没有杀人……我只是在签到……”
他的嘴唇在哆嗦，发出的声音，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苟”，自己的“与世无争”，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温柔。
他从未想过。
他每一次自以为是的“变强”，每一次系统面板上跳动的冰冷数字。
背后，都对应着一个王朝的覆灭，亿万生灵的死亡，一个本该璀璨的天才的陨落。
他拿走的，不是什么机缘，不是什么奖励。
那是别人的命！
是别人的未来！
是别人的……遗像！
“轰隆！”
他的道心，那座他引以为傲的、坚不可摧的万古神山。
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碎得连渣都不剩。
江澈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滑动了一下身前的虚拟光幕，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别急，这只是开始。”
“下一个，我们来看看。”
“那位本该证道成帝、惊艳万古的天才少女，是如何因为你签走的一朵大道金莲……”
“最终，在绝望中，化道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