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原告席上,档案员-734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原来,我们……没有被任何人谋杀……”
“我们,只是……想得太多了?”
它放下了抱着脑袋的机械臂,那双闪烁着红色警报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大彻大悟般的、死灰色的平静。
“不。”
就在734即将彻底放弃所有希望的瞬间,江澈那平静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你错了。”
734猛地抬头,不解地看着江澈。
“错在哪里?”
“你错在,”江澈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一个最基本的前提。”
“什么前提?”
“那就是——”江澈缓缓地站起身,他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比高大,“一个追求永生,并将‘存在’本身,视为最高信条的文明,绝对,不可能,在自己最重要的、通往永生的终极典礼上……”
“……设置一个,通向‘自我毁灭’的按钮!”
“这,不合逻辑!”
江澈的话,如同当头棒喝,狠狠地敲在了734的逻辑核心之上!
是啊……不合逻辑!
“……是别人,悄悄地,放进去的!”734失声尖叫,它那熄灭的希望之火,在这一刻,以一种更加猛烈的姿态,重新燃烧了起来!
“没错!”江澈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了一个属于“猎人”的笑容,“这,不是‘天灾’。”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完美的、针对整个文明的……”
“……‘人’祸!”
“凶手,另有其人!”
“凶手……”734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起来,“是谁?!到底是谁?!”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调查的事情了。”
江澈重新坐回法官席,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现在,案件,正式进入第二阶段。”
江澈法槌落下,宣布道。
“——追捕,那个‘提问’的幽灵!”
他面前的光幕,再次亮起。
那,是硅基智械联盟,自诞生以来的,长达三百万年的,全部历史记录。
“734,”江澈的语气,变得无比严肃,“作为文明的‘档案员’,你,是唯一,拥有最高访问权限,并且,熟悉这一切的人。”
“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以‘终极飞升’仪式为终点,让我们,逆流而上,回到时间的源头!”
“去审查,你们历史长河中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去寻找,那个,可能存在的……‘内鬼’!”
“是!”
734猛地站起,它那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斗志。
一场史无前例的、跨越了三百万年时间维度的……历史大追凶,就此,拉开了帷幕!
时间,在“记忆回溯法庭”中,失去了意义。
光幕之上,代表着硅基智械联盟历史的时间轴,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飞速倒流。
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