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演武场的铁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千乃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向中央空地。三十余名忍者已列队等候,站姿各异,有人抱臂,有人低头不语,更多人只是盯着这个比他们小上一轮的女孩,虽是日向圣女,但眼神里还是藏着质疑。
她没说话,白眼悄然开启。
视线扫过第一排时,两名上忍几乎同时绷紧了肩膀——他们的查克拉流动出现了细微断层,藏在袖口下的手指不自觉地调整了结印姿势。千乃一步踏出,身形如风掠过地面,右手两指并拢,在空中划出半道弧线,左手已扣住其中一人的腕部经络。柔拳三点式封脉,动作干净利落。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整条手臂就失去了知觉。
另一人刚要后撤,她的膝盖已经顶入对方下盘重心,肩肘顺势下沉,将人压跪在地。
“你们站的位置太靠前。”她松开手,退后半步,“查克拉波动会提前暴露意图。如果对手是辉夜族,你们现在已经被骨刃钉穿了喉咙。”
全场寂静。
没人再敢轻视眼前这道纤细的身影。
她从怀里抽出一张卷轴,展开后钉在墙侧木架上。图纸边缘整齐,墨线清晰,标注着代号、时间节点与行动路线。
“接下来三十天,你们只有一个身份——我的延伸。”她声音不高,却字字落地,“任务失败一次,加训两倍时间;质疑命令,当场退出。我不需要犹豫的人。”
一名中忍忍不住开口:“圣女殿下,我们明白复仇重要,可这种打法……以前没人这么练过。”
“那就从今天开始。”她转身指向图上一处标记,“影分身侦查,本体突袭。这不是演练,是活命的规矩。”
高台边缘,苍静静站着,双手搭在栏杆上。他看着千乃站在人群中央发号施令,语气平稳却不容置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孩子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孤女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所有人就被召集到西侧山谷。
晨雾未散,溪水沿着人工铺设的沟渠流淌,发出轻微的哗响。一座仿制哨塔立在坡地上,主屋模型用木板和布幔搭成,连窗户朝向都与情报中的布局一致。
千乃站在起点处,手中捏着一枚微型查克拉符。
“原来的信号靠手势传递,容易被遮挡或误读。”她将符片贴在指尖,“现在改用共振编码。每种频率对应一个指令——进攻是短促三波,撤退是长-短-长,警戒则是持续低频震动。你们要记住的是感觉,不是看。”
话音落下,她结印,三个影分身瞬间出现在不同方向,悄无声息地潜入模拟区。其中一个迅速攀上哨塔,在窗沿留下一道看不见的查克拉印记。
本体动了。
她贴着溪边岩石前行,脚步轻得像踩在水面。七秒后,她穿过主屋入口,右掌拍出八卦掌残影,击倒中央傀儡。
全程无声。
队员们屏住呼吸,直到她走出来才敢交换眼神。
“看清楚了吗?”她问。
没人回答,但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训练正式开始。
白天对抗推演,晚上复盘总结。千乃每天记录每个人的反应速度、查克拉控制精度和协同意识,第二天一早便下发新的配组名单。谁拖了后腿,谁配合默契,一目了然。
第三日午后,特制训练傀儡被推了出来。
它外形粗犷,关节处嵌有可伸缩的骨刃装置,能模拟辉夜族常见的“唐松之舞”与“柳之舞”。一名上忍主动请缨试招,刚冲上去就被弹飞,左肩被突刺的骨刃擦出一道血痕。
“怕了?”千乃走过去,盯着那名忍者苍白的脸。
“不是怕,是……太快。”
“骨头生长需要时间。”她走到傀儡前,白眼微闪,“每次突刺前,查克拉会在关节节点聚集0.3秒。只要抓住这点空隙,就能打断。”
她说完,猛然逼近。
身体侧滑入攻击盲区,右手两指精准点中傀儡右肩节点,左手旋即切入肋下,连续七次点击,每一击都落在同一频率的震点上。傀儡的动作顿时迟滞,骨刃卡在半途,再也无法推进。
“贴身近战,别想着硬碰。”她收回手,“他们的力量来自血继限界,但我们有更快的判断和更准的打击。”
当天傍晚,所有队员都被要求闭眼对战傀儡一轮。
起初几乎人人受伤。有人听错节奏提前出手,有人本能后退错失时机。但到了第七轮,已经有三人能在无视觉状态下完成节点封锁。
千乃坐在沙盘旁,手里拿着一支炭笔,一边听着报告,一边在纸上勾画明日的训练重点。
苍走下来时,天色已暗。
“你母亲小时候也总这样坐着。”他在她身边停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笔上,“那时候她在研究家传阵法,一坐就是半夜。”
千乃笔尖顿了一下,没抬头。
“她说,真正的强大不是打赢多少场仗,而是让别人不敢轻易开战。”
风吹动檐角铜铃,轻轻晃了两下。
“你做得比我想象中更好。”他说完,转身离开。
她依旧坐着,炭笔继续在纸上移动,圈出几个名字——这些都是今日表现最差的队员。她翻到另一页,写下新的配组方案:把最强的和最弱的编在一起,逼他们互相适应。
第八日夜里,一场高强度对抗演练正在进行。
模拟区域完全断光,仅靠查克拉感知维持联络。千乃下令启用双频共振信号,增加干扰项测试队员分辨能力。一名中忍误判指令,提前触发陷阱机关,导致整组暴露位置。
任务宣告失败。
队伍解散时,那人低头走过她面前,声音低哑:“我拖累了大家,愿意退出。”
千乃拦住他:“你知道辉夜族为什么选在换岗时动手?”
他摇头。
“因为他们知道,人都会在交接时松懈。”她看着他,“你以为自己犯了个小错,但在战场上,这就是死因。我不让你走,是要你记住——下次不能再犯。”
那人抬起头,眼眶发红,最终重重点头。
又过了三天,全员已能稳定接收共振信号,并在复杂地形中完成多路线协同推进。千乃开始加入突发变量:切断通讯、替换目标位置、设置假情报源。
每一次失败,她都会当场拆解过程,指出问题所在。
“你们不是在练招式。”她在一次讲评中说,“是在建立一种本能——听到某个频率,身体自动做出反应。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第十二天清晨,最后一项测试启动。
十名上忍组成突击组,二十名中忍负责外围牵制。全队佩戴特制感应带,记录行动轨迹与查克拉消耗。模拟夜袭全程,限时四十分钟。
千乃亲自带队。
影分身先行渗透,在各关键点释放标记。本体率主力沿溪流突进,途中遭遇三次预设阻击,全部以最小代价化解。第七分队成功控制哨塔,第三组切断后路通道,她本人在第十八分钟击毙“雷牙”目标。
撤离阶段,她突然下令更改汇合点。
原本设定的出口被临时封锁,队伍必须在无指引情况下自行判断新路线。有两人短暂慌乱,但很快根据之前训练形成的默契重新集结。
最终全员抵达新汇合区,耗时三十七分钟。
千乃站在高处,看着他们一个个喘着气归队,脸上没什么表情。
“还不错。”她说,“至少没把彼此丢在路上。”
人群中传来一声轻笑,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喘息与低声交谈。有人拍着同伴肩膀,有人瘫坐在地喝水,气氛第一次显得轻松了些。
她走下石台,取出记录板,准备写下评估意见。
这时,一名队员忽然问:“圣女殿下,等真的去那天……你会在前面,还是后面?”
她停下笔,抬眼看过去。
“我在哪里,取决于你们能不能跟上。”她合上记录板,转身走向出口,“明天五更,加一轮闭眼协同。今晚谁睡太早,明早就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