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林间雾气尚未散尽,千乃缓缓站起身,指尖轻抵岩壁,确认体内查克拉平稳无波。她最后扫了一眼洞内角落——火折子已熄,布包整齐,昨夜刻下的字痕仍清晰可见。她转身走出山洞,脚步极轻,像一片叶子滑过地面。
白眼悄然开启,视野穿透层层树影。北方那道疾驰的身影正迅速逼近,步伐沉稳有力,正是宇智波斑。而河边浅滩处,千手柱间已停下打水漂的动作,抬头望向林中,似有所觉。两人相距不过百步,气氛紧绷如弦。
就是现在。
她收起白眼,放缓呼吸,让查克拉如静水般沉落。随即迈步前行,沿着预演过无数次的路线穿行林间。行至距空地三十步外,她故意踩上一根枯枝。
“咔。”
清脆的断裂声在清晨格外明显。
她停顿一瞬,像是被惊到,随后微微睁大眼睛,环顾四周,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她缓步向前,脚步略显迟疑,仿佛真被这陌生林地困住。
空地上,柱间第一个察觉动静。他转过头,眉头微扬:“嗯?有人?”
斑也立刻警觉,侧身半挡在前方,目光锐利地锁住林缘。他的写轮眼虽未完全觉醒,但对查克拉的感知远超常人,任何异常波动都逃不过他。
千乃走近几步,终于看清两人模样。她轻轻拍了下额头,语气带着懊恼:“啊……我出来练体术,结果走得有点远,好像迷路了。”她左右张望,故作困惑,“这是哪儿?离日向族地还远吗?”
柱间怔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你是日向家的人?怎么一个人跑到这么偏的地方来?”
“我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练习。”千乃耸了耸肩,语气自然,“没想到林子这么大,绕着绕着就分不清方向了。”她顿了顿,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过,嘴角微扬,“你们也是迷路了吗?还是……刚才在打架?”
斑冷眼盯着她,声音低沉:“日向的人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你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独自行动?”
千乃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澈却不闪躲:“我叫千乃,只是个普通忍者,想提升自己而已。”她歪了歪头,“倒是你们,明明没见过面,干嘛一见面就互扔石头?比谁溅起的水花大吗?”
柱间一愣,随即笑出声:“你还真说对了!我们刚才是比打水漂呢!”他弯腰捡起一块扁石,在掌心掂了掂,“我打了五下,他打了六下,正要决胜负你就来了。”
“哦?”千乃眼睛一亮,“那可不够看。我最多一次弹了十七下。”
“十七下?”柱间瞪大眼,“骗人吧!石头怎么可能跳那么多次?”
“不信?”千乃笑了笑,弯腰在岸边挑了片刻,选出一块薄而平整的小石片。她站直身子,手腕轻抖,石片贴着水面飞出,划出一道低平弧线。
“啪、啪、啪、啪——”接连七下,才缓缓沉入水中。
柱间张大嘴:“哇!真的假的?!”
斑却依旧皱眉:“装模作样。这点技巧就想让我们放松警惕?”
千乃收回手,笑意不减:“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都有本事,何必非得分个高下不可?”她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空地中央,既不靠近谁,也不显得孤立,“你们连名字都没问吧?就这么较劲,不是很奇怪吗?”
柱间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说得也是……我叫千手柱间,来自千手一族。”他看向斑,“这位兄弟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斑冷哼一声:“宇智波斑,别以为几句俏皮话就能让我相信你毫无目的。”
“我当然有目的。”千乃坦然点头,“我想变强,也想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她抬眼看向两人,“你们不也是吗?一个想证明自己,一个想寻找答案,与其互相消耗,不如先知道对方是谁。”
柱间眼睛一亮:“听你这么说,倒像是早就认识我们似的。”
“我不认识你们。”千乃摇头,“但我看得出,你们都不是会随便欺负弱小的人,不然刚才就不会只比水漂了。”
斑眸光微动,没说话。
风拂过树梢,带起几片落叶。三人之间的空气似乎松动了些。
柱间忽然笑道:“喂,千乃,既然你迷路了,要不要等我们办完事再一起回去?这片林子外围挺危险的。”
“谢谢好意。”千乃眨了眨眼,“不过我不用护送。我能找到路,只是暂时不想走。”
“那你在这儿干嘛?”斑语气依旧冷淡。
“看热闹啊。”她轻描淡写地说,“两个厉害人物碰面,说不定能学到点东西。”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比如,你们为什么非得对立不可?”
柱间表情认真起来:“我没有敌意,是他先动手的。”
“因为你闯进我的地盘。”斑冷冷接话。
“这片森林又不是你家院子。”柱间摊手,“我采点药草不行吗?”
“你知不知道前几天有人在我族哨岗外杀了三名守卫?”斑盯着他,“千手的人干的,手法一样。”
“那不是我!”柱间立刻反驳,“我也听说了!还在查是谁做的!”
千乃静静听着,没有插话。她等的就是这一刻——误会浮现,情绪上头,但尚未失控。
她忽然开口:“如果真是彼此族人犯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办?杀光对方全族?还是……试着弄清楚真相?”
柱间一怔:“当然是查清楚!滥杀只会让仇恨越滚越大。”
斑沉默片刻,低声:“若千手高层默许袭击,谈何真相?”
“那就打破默许。”千乃语气平静,“没人规定宇智波和千手必须是敌人,也没人规定,你们不能成为朋友。”
“朋友?”斑冷笑,“你太天真了。”
“也许吧。”千乃笑了笑,“但我愿意试试看。就像刚才那块石头,跳了七下才沉,谁知道第八下会不会再浮起来?”
柱间望着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女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她的眼神太稳,话语太准,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他忍不住问:“千乃,你到底……想做什么?”
千乃没回答,只是轻轻活动了下手腕,掌心朝上,缓缓抬起。
下一瞬,她脚下地面微微震动。
柱间警觉后退半步,斑瞳孔骤缩——她的查克拉依旧平稳如初,没有任何释放迹象,可那股压迫感却真实存在,像一座山压在心头。
“我只是觉得。”她语气温和,“有些事,不该由命运决定。比如谁该相遇,谁该为敌。”
斑死死盯着她,声音低沉:“你到底是谁?”
千乃垂下手,查克拉归于平静,仿佛刚才那一瞬只是错觉。
她歪头一笑:“我不是说了吗?一个迷路的日向忍者。”
风再次吹过空地,卷起几片落叶。
她站在晨光中央,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