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照在训练场边缘的沙地上，千乃刚迈出医疗洞窟的通道口，脚步没停。她右手还残留着为扉间疏导查克拉时的温热感，指尖微微发麻。还没走几步，白眼就捕捉到西边空地有一股查克拉波动异常——急促、外放，像烧过头的火苗。
她立刻结印，飞雷神的光点一闪，人已落在训练场外围。
泉奈正站在场地中央，右眼微红，瞳孔中的图案缓缓旋转。他抬手一指前方木桩，空气中忽然出现一道扭曲的波纹，像是水面上被石子打破的倒影。木桩上的树叶飘落速度明显变慢，连风都像是被拉长了。
可他的呼吸很重，额角渗出汗珠，右手不自觉地按在眼眶下方。
千乃快步上前，在他身后三步处停下。“停。”
泉奈没回头，声音有点哑：“再试一次就行。”
“不行。”她说，“你眼睛已经在流血了。”
他这才抬手抹了下眼角，指腹带出一点淡红。他自己都没察觉。
千乃伸手抓住他手腕，力道不大，但稳。“你现在不是在证明什么，是在毁自己。”
泉奈低着头，肩膀微微起伏。过了两秒，他才点头。
她松开手，带着他走到场边石台坐下。“你刚才用的是新能力？”
“嗯。”他说，“叫‘幻术?时空扭曲’。能让目标周围的时空流速变慢，动作延迟。刚才偷袭我的风影，就是被这招控住的。”
“我知道。”她说，“我看到了。”
她开启白眼，目光落在他眼部经络上。那里的查克拉流动像一条冲破堤岸的河，四处乱窜，尤其是连接大脑和瞳孔的几条细脉，已经出现轻微胀裂。
“问题不在能力本身。”她说，“是你释放查克拉的方式太浪费。”
泉奈皱眉：“我一直按写轮眼的节奏来，斑哥也是这么教的。”
“他是靠体量硬撑。”她说，“你不用学他。你的体质比他细腻，更适合精细控制。”
她抬起手，掌心朝上。“看好了。”
柔拳的查克拉在她掌中凝聚，不像平时那样散开，而是压缩成一团小小的球体，颜色更深，体积更小，却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普通的释放，查克拉是散着出去的，一半没用上就耗掉了。”她说，“压缩之后再放，等于用最少的力气，打出最准的一击。”
泉奈盯着那团查克拉，眼睛亮了一下。
“你试试。”她说，“先别用瞳术，只练压缩。”
泉奈闭眼，深吸一口气，开始调动体内查克拉。起初还是老样子，气流四散，手掌周围泛起微弱的红光。他睁开眼，摇头：“压不住。”
“别急。”她说，“不是让你一下子收拢，先从手臂经络开始，一段一段控住。”
她伸手按在他左臂外侧。“这里，是查克拉从胸腔流向手掌的第一段。你试着让它在这段里多停留两秒，别急着往前冲。”
泉奈再次闭眼，呼吸放缓。
这一次，他手臂上的查克拉光晕变得稳定了些，没有立刻向上涌。
“对。”她说，“现在慢慢收紧，像拧毛巾一样。”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额头又冒汗，但掌心的查克拉终于开始向内收拢，形成一个模糊的小团。
“成了。”她说。
泉奈睁开眼，看着掌心那团凝实的光，笑了下：“比想象中难，但也比想象中有用。”
“再来三次。”她说，“直到你能闭着眼也做出来。”
他没抱怨，直接开始第二次。
第三次时，他已经能一次性完成压缩，动作也顺了。
“现在。”她说，“加瞳术。”
泉奈深吸一口气，开启万花筒。右眼的图案缓缓转动，他将压缩后的查克拉引向眼部，然后指向场地中央的木桩。
空气再次扭曲，树叶下落的速度骤然减缓，连风吹动衣角的动作都像是被拉长了一倍。
这次他呼吸平稳，脸色也没发白。
千乃站起身，走到木桩前，伸手接住一片落叶。叶片在她掌心停留的时间明显变长，像是粘在了空中。
“持续时间比之前长了一倍。”她说，“而且你还能动。”
泉奈收回能力，闭眼调息几秒，睁开时眼神清亮。“以前用两次就得停下，现在感觉还能再撑一轮。”
“因为你不再烧自己了。”她说，“能力不是越猛越好，关键是能用到最后。”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轻握了下拳。掌心的查克拉团还在，没有散开。
“千乃姐姐。”他忽然抬头，“我能更好地保护你了。”
她看了他一眼，嘴角动了下，没说话。
远处传来巡逻忍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走远。训练场上只剩下风吹树叶的声音。
她坐回石台，从忍具袋里拿出一张空白卷轴和一支笔。“把刚才的感觉记下来。什么时候压缩，什么时候释放，眼部有什么反应，全写清楚。”
泉奈接过笔，低头开始写。字迹工整，条理清晰，每一行都标了序号。
她靠在石台边，白眼半开，继续观察他眼部经络的恢复情况。血丝已经退了，查克拉流动趋于平稳。
“以后每天练两次，别贪多。”她说，“新能力刚成型，得养一阵。”
“我知道。”他说，“不会再像刚才那样拼命了。”
她点头。“你比我想象中听得进话。”
他写完最后一行，放下笔，抬头看她：“斑哥要是知道我也能稳定用万花筒，肯定不信。”
“他会信的。”她说，“等你当着他的面放一次。”
泉奈笑了笑，把卷轴递还给她。
她接过，随手卷好塞进忍具袋。
场地上，一片树叶缓缓飘落，穿过刚才被扭曲过的区域，下坠速度忽然一顿，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半秒，才继续落下。
千乃看见了，没说话。
泉奈也看见了，眨了眨眼。
“可能是余波？”他说。
“不是。”她说，“是你刚才的查克拉残留还在影响空间。”
他愣了一下：“还能这样？”
她站起来，走到那片落叶前，蹲下捡起。叶面完好，但背面有一道极细的裂痕，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撕开过。
“说明你的能力不只是减速。”她说，“它其实在切割时间。”
泉奈没说话，盯着那片叶子看了很久。
“下次实战。”她说，“别对着木桩用了。”
他抬头看她：“你是说……拿活人试？”
“不是试。”她说，“是用。”
他沉默了几秒，点头：“我明白。”
她拍了下他肩膀：“回去休息。明天同一时间，继续练。”
“好。”他站起身，活动了下脖子，“我会准备好。”
她转身要走，又停下。
“泉奈。”
“嗯？”
“你今天做得很好。”
他一怔，随即笑了：“谢谢千乃姐姐。”
她没回头，摆了摆手，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泉奈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还有查克拉压缩后的余温，不烫，也不凉，就像握着一块刚晒过太阳的石头。
他抬起手，对着阳光，再次开启万花筒。
瞳孔中的图案缓缓旋转。
他指向地面的一粒沙。
空气微微颤动。
那粒沙开始下落，却在半空中停了接近一秒，才砸进土里。
他收回手，闭上眼。
再睁眼时，眼神沉了下来。
训练场外，一只乌鸦从树梢飞起，翅膀扇动的声音被拉长了一瞬。
泉奈站在原地，右手缓缓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