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震了一下，千乃立刻察觉。她没停下脚步，只是手指在袖口轻轻一按，确认那块记录月相波动的水晶还在。
她刚从温室出来，柱间还在后面喊她要不要喝点水。她摆了摆手，往藏书阁方向走。实验室的事告一段落，接下来是情报整理的时间。
泉奈已经在古籍室待了三天。他早上交了一叠抄录的残卷给扉间，下午又调出了宇智波族里的祭典图谱。写轮眼翻来覆去地看那些模糊的画面，看得眼睛发干，也没说停。
他知道时间不多。空间装置能稳定打开通道是第一步，但真要上去，得知道上面有什么，怎么活，往哪走。
日向家的秘录讲的是“灵觉感应”，说月面有股静谧的查克拉流，像水底暗涌，普通人感觉不到，白眼却能捕捉到它的节奏。漩涡一族的残本提到“封印共鸣”，说月球本身是个巨大的结界容器，某些地点会对外界瞳力产生回应。而宇智波这边，全是幻术传承下来的片段——满月之夜，祖先看到银色宫殿浮在环形山中，塔顶有一只闭着的眼睛。
三种说法，三个角度，谁也没提具体怎么上去，也没说重力多少、有没有空气。
泉奈把三份资料摊开，用不同颜色的墨水做标记。红的是可信度高，蓝的是需要验证，灰的是残缺无法解读。他一边对照扉间给的空间波动数据，一边在纸上画坐标轴。
那天晚上，他画出第一张草图。
双塔的位置和能量交汇点吻合，应该是主要落脚地。环形山深处那个“眼之座”，周围没有任何生命反应记载，推测是封印核心区域。他标出风速变化区间，昼夜温差极大，最长黑夜持续七天，白天则容易引发查克拉蒸发过快。
他还加了一条备注：若使用瞳术长时间观测月面，体内查克拉会有轻微牵引感，建议行动时两人一组，互相锚定。
最后一晚，他没回住处。天快亮时，他拿出一本暗红色封皮的册子。这是宇智波祭祀用的文书本，耐火防水，也能防查克拉侵蚀。他在封面写下四个字：《月球纪要》。
内页分了四章。气候、地形、资源、潜在威胁。每一条都附上出处和可信等级。他在最后一页留了空白，然后拿起细笔，慢慢画了一幅画。
千乃站在一座高台上，背后是斑的须佐能乎半展开，柱间的木遁藤蔓从地面升起形成屏障，扉间蹲在一旁调试设备，手里拿着一块晶体。他自己站在千乃左边一步远的地方，掌心托着发光的石头，头微微低着，像是在汇报什么。
画完后，他在角落写了几个小字：“我们终将同行至此。”
他合上手册，轻轻吹干墨迹。太阳刚升起来，照进窗格，落在桌角的一摞空茶杯上。
中午，千乃来了。
她推门进来时，泉奈正把几份残卷放回架上。他转过身，从怀里取出那本红色手册，双手递过去。
“整理好了。”他说，“包括三族的记录，还有我推演的地图。可能不全，但目前能用的信息都在里面。”
千乃接过，翻开第一页。她的目光扫过分类标题，一页页往后翻。看到地图时，她停了一下，指尖在“双塔”位置点了点。
“这个坐标是按扉间的数据反推的？”她问。
“是。”泉奈站直了些，“结合了三次空间涟漪的波动方向，误差应该不超过三百米。”
她继续翻。直到最后一页。
画上的五个人都很清晰。斑皱着眉，柱间笑得很开，扉间一脸认真，她自己披着长袍，风吹起一角。泉奈站在她旁边，动作恭敬，却又靠得很近。
她看了很久。
然后嘴角动了动。
“画得不错。”她说，“连斑那张臭脸都像了七分。”
泉奈耳根一下子红了。他低下头，声音轻了些：“只要千乃姐姐想去的地方，我都愿意记下来。”
“嗯。”她合上手册，抱在怀里，“这东西以后就是标准参考了。训练场那边会按这个建模拟环境。”
“柱间大哥昨天说，想做个立体投影。”泉奈补充，“他找了几位擅长土遁造型的忍者，打算把月面地形还原出来。”
“也好。”她点点头，“先让大家适应视觉差异。真正的难点是重力。”
“手册里写了。”泉奈说，“大约是忍界的四分之一。移动速度会变快，但发力容易过头。柱间试过用木遁撑跳，结果直接撞到了洞顶。”
千乃笑了下：“那得重新练平衡感。”
她转身要走，又停下来：“你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还好。”泉奈摇头，“写轮眼用了几次，不碍事。”
“斑知道你熬夜？”她回头看他。
泉奈一顿：“……他让我别太晚。”
“他是让你别干到天亮吧。”千乃语气平淡，“下次再这样，我就让他亲自来盯着你收工。”
泉奈没说话，只是低头应了一声。
千乃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插画是你自己画的？”
“嗯。”
“为什么把我放在中间？”
泉奈抬眼，看着她：“因为是我们出发的理由。”
她没再问，抱着手册走了出去。
阳光洒在走廊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回到居所，她把手册放在案头最显眼的位置。翻开最后一页，那幅画静静躺在纸上。她伸手摸了摸画面边缘，然后起身走到柜前，取出一个新的查克拉匣。
匣子打开，她把手册放进去，盖上盖子。一道淡光闪过，封印完成。
傍晚，斑来找她。
“泉奈交了什么东西给你？”他靠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一个布包。
“资料。”她坐在桌边，“关于月球的。”
“哦。”他走进来，把布包放下，“他熬了好几个通宵，眼圈黑得像被揍了。”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让他交？”斑皱眉。
“是他自己坚持的。”她说，“而且东西很有用。”
斑沉默了一下：“他把你画在正中间。”
“看到了。”
“其他人围着你。”他顿了顿，“连我都跪着。”
“你没跪。”她笑，“只是半蹲。”
“姿势一样。”他哼了一声，“你是他的天。”
千乃没接话。她打开匣子，抽出手册，翻到最后一页。
“这不是崇拜。”她说，“是信任。”
斑盯着那幅画，看了几秒：“下次别让他一个人弄这些事。”
“好。”她答应得很快。
斑这才松了口气。他拿起布包递过去：“给你带的药膏，说是缓解瞳力消耗的。泉奈配的。”
她接过，打开看了看，是一小罐乳白色的东西。
“他还记得我前几天扫描时眼睛累？”
“他什么都记得。”斑说。
她把药膏放进抽屉，合上匣子。
“明天开始，训练场要改建。”她说，“按手册里的参数调环境。”
“你要亲自带？”
“第一批人我盯着。”她站起来，“总得有人先试。”
“我也去。”
“行。”她点头，“顺便看看你能不能在低重力下保持写轮眼聚焦。”
“小事。”他嘴上这么说，眉头却皱了一下。
她看了他一眼：“你其实也担心吧？”
“担心什么？”
“上去之后的事。”她说，“不是怕死，是怕失控。怕我们辛辛苦苦走到现在，最后一步出问题。”
斑没动。
她走到窗边，抬头看天。月亮还没完全升起，天边只剩一道微光。
“但总得有人先走。”她说，“不然永远不知道能不能行。”
斑走到她身后一步：“只要你走，我就跟着。”
她没回头，只是轻轻说了句：“我知道。”
第二天一早，千乃去了高级训练场。
柱间已经带着人在挖地基。地面被划成网格，中央预留了一个圆形平台。
“按你说的，重力设为忍界的四分之一。”柱间跑过来，“我们准备用木遁调节内部气压，外面再加一层查克拉膜封闭。”
“可以。”她把手册递过去，“地图贴在控制室墙上，所有人先熟悉地形。”
“扉间说他下午来调校装置接口。”柱间翻了两页，看到插画时愣了一下，“哇，泉奈画的？”
“嗯。”
“画得真像！”他指着自己，“连我咧嘴笑的样子都抓到了！”
千乃接过手册，正要收起来，扉间走了进来。
“听说你们开始准备模拟了？”他手里拿着一叠图纸。
“刚动工。”她说。
“我按手册里的重力参数改了装置负载模型。”他递过一张纸，“如果配合低重力环境启动空间锚定，能耗能降三成。”
她接过图纸看了看：“很好。等模型稳定，就开始第一轮测试。”
“谁上？”
“我。”她说。
扉间皱眉：“第一次风险太大。”
“所以只试五分钟。”她说，“适应一下失重状态就行。”
扉间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脚步声。
泉奈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叠新的资料。
“我又找到了一点补充信息。”他说，“关于月面查克拉流动的周期规律。可能对定位有帮助。”
千乃接过资料，快速扫了一眼。
“很好。”她说，“等会测试的时候，把这些也输进去。”
泉奈点头，站在一旁没动。
训练场中央，圆形平台缓缓升起，表面符文开始亮起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