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训练场的尘土慢慢落回地面。千乃靠在樱花树下,手指还沾着干掉的血迹,呼吸浅但平稳。
斑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没说话,转身离开。
他穿过树林,脚步很轻,走得很稳。天色渐暗,木叶北区的修炼密室亮起微弱的光。他推门进去,关上门,从怀里取出一块灰白色的结晶,放在面前的石台上。
那是从月球带回来的东西,带着一丝凉意。他伸手碰了它,指尖发麻,像是有电流顺着经络往上爬。
他盘腿坐下,闭眼,开始调动查克拉。写轮眼自动开启,三勾玉缓缓旋转。他用瞳力扫描那块结晶,试图解析里面蕴含的能量结构。
一开始还好,可当第一缕自然能量被引入体内时,胸口猛地一紧,像被人按住了心口。额头出汗,牙关咬住,他没停下,继续引导。
这股能量和忍界的不一样,更安静,更深沉。它不急着冲进经络,而是像水渗进沙子,一点一点地融合。
他的手臂开始发抖,太阳穴突突跳动。但他知道不能停。白天看到的那一幕还在脑子里——千乃站着发抖,嘴唇发白,硬撑着不肯倒,最后还是在他怀里失去力气。
她不是铁打的。再强的人也会垮。
可她还在拼。那他凭什么等?
他睁开眼,盯着那块结晶,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也该站出来了。”
他加大查克拉输出,把更多自然能量拉进身体。剧痛立刻袭来,从双眼一直烧到后脑。他闷哼一声,手撑住地面,膝盖弯了一下又挺直。
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石台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密室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他不断调整节奏,让能量流保持稳定。他知道这样强行融合风险很大,搞不好会伤到根本,但他没退路。
他想起她说过的话:“力量不是为了赢谁,是为了不让重要的人倒下。”
那时候他没全懂。现在懂了。
他不是要变得比她更强,他是要能接住她。
最后一道能量线接入经络的瞬间,双目突然炸开一阵刺痛。他整个人往后仰,差点摔出去。眼前一片漆黑,接着画面闪现——
小时候打仗,村子着火,母亲抱着他跑;泉奈第一次受伤,倒在泥地里喊他的名字;还有昨天,千乃站在训练场中央,头发被风吹乱,手里握着即将失控的超新星。
这些画面混在一起,压得他喘不过气。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救不了任何人。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他喘着气,喉咙发干。
“我不是为了重复过去才活着。”他低声说,“我是为了改它。”
他抬起手,掌心对准自己的眼睛,把全部查克拉推向双目。不是压制,是接纳。他不再抵抗那股力量,而是把它当成自己的东西,一点一点揉进血脉里。
疼痛达到了顶点,然后忽然消失。
世界安静了一瞬。
他睁开眼。
紫色的轮回花纹在瞳孔中缓缓成型,像星辰点亮夜空。没有眩晕,没有虚弱,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清晰感。他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每一丝流动,听见远处树叶摩擦的声音,甚至感知到地下根系延伸的方向。
他低头看手,掌心微微发光。他试着动念,面前那块结晶轻轻浮起,在空中转了一圈,又稳稳落下。
他站起身,走出密室。
天已经黑了,但林间有路灯照着。他沿着小路往回走,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他没直接去千乃住的地方,而是拐进了演武场。
这里没人。他站在中央,闭眼感受瞳力。轮回眼的能力他只在古籍上看过,现在得亲自试。
他抬手,掌心对准地面十米外的一块岩石。
引力传来,石头缓缓升起,悬在半空。他稍微加力,石头加速飞向他,中途他松开控制,石头砰地砸在地上,裂成两半。
这是万象天引,还不稳。
他又试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都调整力度,直到石头能精准停在他面前半米处,不动也不落。
他点头,接着开始准备地爆天星。
双手抬起,引力从四面八方汇聚,地面碎石自动漂浮,围绕一个中心点旋转。他控制范围越来越小,压缩密度越来越高。
一圈石环形成,中间凝聚出一个黑色核心。引力场稳定运转,没有扩散,也没有失控。
他睁眼,看着眼前悬浮的球体,直径不到三米,但重量堪比重型要塞。他轻轻挥手,球体散开,碎石哗啦落地。
成了。
他收手,转身就走。
穿过树林时,他看见她还在那棵樱花树下,姿势没变,只是头微微低着,像是睡着了。
他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
她睫毛动了动,睁开眼。
“你回来了?”她声音有点哑。
他没回答,伸手摘下面具。
她看清他双眼的瞬间,呼吸顿了一下。
紫色的轮回眼在夜色中泛着光,纹路清晰,气息平稳。
她愣了几秒,嘴角慢慢扬起来:“你开了?”
“嗯。”他说,“刚试过地爆天星,能控住。”
她想坐直,手撑了下地面,还是有点虚。他没扶她,只是看着她。
“疼吗?”她问。
“疼,但值得。”他说,“你现在这样,以后别一个人扛。我能接住。”
她笑了一声,眼神亮了点:“所以你是来交答卷的?”
“算是。”他顿了顿,“我不想再看你倒在我面前。”
她没接话,只是抬手碰了下他的眼角,指尖轻轻划过眼眶边缘。她收回手时,指腹有点湿。
她擦了下脸,说:“欢迎上来,斑。”
他没动,蹲在那里,两人离得很近。晚风吹过来,树叶沙沙响。
她靠着树干,抬头看天。月亮还没升到头顶,但已经很亮。
“你说……我们能不能打赢?”她忽然问。
他看着她侧脸:“你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怕输?”
“我不是怕。”她说,“我是不想白费力气。如果最后还是那样,不如早点停。”
他伸手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掌心朝上,把她手指包住:“我刚觉醒这双眼睛的时候,脑子里全是过去的画面。我以为我会重蹈覆辙。可最后让我撑过去的,是你那天说的话。”
“哪句?”
“你说,命运由自己写。”
她转头看他,眼睛在月光下显得很清。
“现在我相信了。”他说,“因为我能看见未来。它不在预言里,它在你我一起走的路上。”
她没抽手,也没说话,只是靠着树,慢慢把头偏过来,靠在他肩膀上。
他没动,任她靠着。
过了几秒,她低声说:“明天柱间要试六道级突破,你去看着点。他太莽,容易冲过头。”
“我知道。”他说,“你呢?”
“我休息一天。”她闭上眼,“再不睡,脑子要炸了。”
他点头,依旧坐着没走。
她靠着他,呼吸渐渐平缓。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还有脉搏一下一下传到他手心。
远处传来巡逻忍者的脚步声,走近又远去。他没抬头,也没出声。
她睡着了。
他轻轻把她往树边挪了点,让她靠得更稳。正要起身,她突然抓住他手腕。
“别走。”她眼睛没睁,“待会儿风大,我怕冷。”
他重新坐下,背靠着树干,两人挤在一块儿。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夜越来越深,星光洒下来。
她手还抓着他,没松。
他低头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很静。
风吹过树梢,一片花瓣落在她发间。
他伸手,轻轻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