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方向的光柱还在往上窜，颜色比刚才更深。千乃站在原地没动，转生眼一直开着，盯着那道光看了两秒，突然开口。
“泉奈。”
声音不大，但很稳。话音落下的瞬间，林子里一道人影跃出，落在她身侧。泉奈站定，肩上的护甲有点歪，边缘还带着训练时留下的划痕。他没问什么事，只说：“你说。”
“到北区密训场。”她说，“现在。”
泉奈点头，转身就走。千乃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木遁森林的边缘。路上谁都没说话，脚步声踩在碎石上，一下接一下。
北区密训场在山背处，四面有岩壁围住，平时没人来。入口处有一层隐形结界，泉奈伸手按了一下，结界闪了下光，裂开一条缝。两人进去后，门自动合上。
“我试过三次重构引力模块。”泉奈走到中央空地，停下，“之前的数据不够，没法验证对六道级的影响。现在只能靠你。”
“我知道。”千乃走到他对面，站定，“开始吧。”
她闭上眼，呼吸放平。泉奈抬起手，结印。万花筒图案在他眼里缓缓转动，一圈圈纹路像是在调整频率。空气里有种细微的震动，像是风吹过金属丝。
千乃身体晃了一下。
意识掉进一片银白色的空间。脚下没有地面，四周也没有边界，只有光在流动。她知道这是幻术空间，但和以前进过的不一样，这里的压力更沉，像是从头顶往下压。
三秒后，她睁眼。
转生眼一闪，银光掠过瞳孔。幻术被破开。
“频率偏高。”她开口，声音很冷静，“你的引力波推得太急，像撞在墙上。我的神经没跟上。”
泉奈记下这句话，手指重新结印。这次他停顿了几秒，才释放查克拉。
千乃再次闭眼。
银白空间出现得更快。这一次，压力是慢慢来的，从脚底往上爬，一层一层裹住身体。她能感觉到那种牵引感，像是潮水涨上来，要把人往下拉。
她撑了六秒，睁开眼。
“好多了。”她说，“但还是差一点。同步率不够，中间断了一次。”
泉奈擦了把汗。他的额角已经湿了，呼吸也重了些。但他没停，直接调整手势，准备再来一次。
“等等。”千乃忽然说。
泉奈抬眼看她。
“你是不是用了月球残余能量做引子？”她问。
“嗯。我想让它更接近自然潮汐的节奏。”
“方向是对的。”她点头，“但你忘了调相位差。月球引力传到忍界有延迟，你现在用的是实时数据，反而会错拍。”
泉奈一顿，“我改。”
他重新计算，手指在空中虚点几下，像是在输入参数。然后结印，释放。
这一次，千乃刚闭眼，就感觉到了不同。
压力不是从外往里压，而是从内往外松。她的意识像是被轻轻托住，节奏很稳，一波接一波，不快也不慢。
她撑了八秒。
睁开眼时，嘴角微微扬了一下。
“接近了。”她说，“再调一次，把第三波的振幅压低0.3，别让它冲太猛。”
泉奈照做。
第四次释放。
千乃走进幻术空间，这次她几乎没感到阻力。那种牵引感像呼吸一样自然，节奏完全贴合她的神经波动。她没急着挣脱，而是多留了几秒，测试稳定性。
十秒整，她睁眼。
“成了。”
泉奈松手，结印散开。他退后半步，靠着岩壁喘气。汗水顺着下巴滴下来，衣服后背全湿了。
“真能撑十秒？”他问。
“我没刻意压制。”她说，“转生眼一直在监测，你的频率现在能同步六道级的意识节律。辉夜刚觉醒那几秒，意识不稳定，正好会被这招拖住。”
泉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以前这术只能困住影级五秒。现在翻了两倍。”
“不只是时间问题。”她走近一步，“关键是节奏。你把它变成了一种‘共振’，不是强行入侵。这才是它能生效的原因。”
泉奈抬头看她，“你觉得……够用了？”
“够了。”她说，“我们不需要让她彻底失控，只要迟滞就够了。斑的地爆天星、柱间的木龙、扉间的封印阵，都能在这十秒里打出去。”
他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亮了些。
两人站在原地，都没动。密训场里很安静，只有风从岩缝里穿过去的声音。
过了几秒，千乃忽然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想改这招的？”
“那天你带我们看月球轨道的时候。”他说，“你说引力会影响意识流动。我当时就在想，能不能让幻术也带上这种节奏。”
“所以你一直在算？”
“嗯。算了半个月，每次都想试，但没把握。现在……时间不够了，只能赌一把。”
“你没赌。”她说，“你是把它做出来了。”
泉奈笑了笑，很轻，“要是没你反馈，我根本不知道哪里不对。”
“我们是一个团队。”她说，“你负责想，我负责验。就这样。”
他没再说话，只是把护甲扶正了下。
“走吧。”她说，“回去了。”
泉奈点头，跟着她往外走。结界打开，两人走出密训场。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风比刚才大了些。
“柱间说今晚要烤鱼。”她边走边说，“让你也去。”
“他还真打算做饭？”
“他说非做不可，上次输给斑的赌约还没兑现。”
“那他得小心点。”泉奈低声说，“斑肯定等着挑毛病。”
“就是让他挑。”她笑，“不然他哪有存在感。”
泉奈也笑了下。
两人沿着山路往木叶中心走。路上遇到几个巡逻的忍者，都认出他们，远远行礼。千乃点头回应，泉奈则把手里的手里剑收进包里。
快到居所区时，千乃忽然停下。
“等一下。”
泉奈跟着停下。
她转过身，看着他，“下次测试新东西，提前告诉我。别自己闷着搞。”
“我知道了。”
“还有，”她顿了顿，“别把自己逼太狠。你不是一个人在扛。”
泉奈看着她，几秒后点头，“嗯。”
“走吧。”她转身继续往前。
两人并肩走着，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街边有孩子跑过，手里拿着纸风车，咯咯笑着。
快到门口时，千乃又说了句：“明天早上，扉间要测新的封印阵。你来看看。”
“好。”
门开了，屋里有香味飘出来。柱间在厨房忙活，锅铲碰锅的声音叮当响。斑坐在桌边，手里转着一枚苦无。扉间靠窗站着，手里拿着一份图纸。
千乃走进去，顺口说：“来了。”
所有人都抬头。
泉奈站在门口，手搭在门框上。
斑看了他一眼，“练完了？”
“嗯。”泉奈走进来，“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