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山回来已有一周,陈钊龙坚持每日练习“万象归元诀”,虽无脱胎换骨之变,但精力愈发充沛,思维也更为清晰敏锐。这日,他因前夜加班吹空调着了凉,有些鼻塞头晕,便请了半天假,来到市中心医院挂号。
医院里永远是人满为患,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各种体味、药味,形成一股独特而令人不适的氛围。陈钊龙百无聊赖地坐在内科候诊区的椅子上,看着电子屏幕上缓慢跳动的号码,感觉自己那点小感冒都快被这等待治愈了。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际,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从不远处的专家诊室门口传来,打破了候诊区的相对宁静。
“你们这什么破医院!什么狗屁专家!我爸昨天还好好的,吃了你们开的药,今天早上就喊不舒服,现在人都不清醒了!肯定是你们用错药了!”一个穿着花衬衫、脖戴金链的光头壮汉情绪激动地拍打着诊室的门,唾沫横飞。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面色不善的男男女女,看样子是一家人。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她身姿挺拔,即便在众人的围攻下,依旧保持着一种清冷而专业的气质。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澈却带着疲惫和冷静的眼眸,眉头微蹙,正试图解释着什么。
“先生,请您冷静。患者的病情变化我们需要详细评估。您父亲的病历和用药记录我们都核查过,目前的治疗方案是符合规范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给患者做进一步检查,明确病情变化的原因…”
她的声音清亮悦耳,如同山涧溪流,但在嘈杂的争吵中却显得有些无力。
“检查?又是检查!你们就是想多赚钱!我告诉你,要是我爸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光头壮汉根本不听,挥舞着拳头,眼看就要碰到女医生的肩膀。
周围有护士想上前劝阻,却被家属中的其他人拦住。候诊的病人和家属们远远看着,议论纷纷,有人同情医生,也有人对家属表示理解,但没人敢上前。
陈钊龙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目光落在那个女医生身上。他记得她,刚才电子屏幕上显示坐诊的专家是“苏婉清 副主任医师”。即使隔着口罩和人群,他也能感受到她身上那种出尘的气质,以及此刻强压下的无奈与坚持。
“啧,医闹啊…”陈钊龙心里嘀咕。他本能地想避开麻烦,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看着苏婉清那双清澈眼睛里闪过的一丝无力,再联想到自己刚刚经历过的“见义勇为”,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法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地作壁上观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练习“万象归元诀”带来的效果,他的观察力变得异常敏锐。他注意到,在那群情绪激动的家属中,有一个穿着格子衫、缩在后面的年轻男人,神色有些不对劲。别人都是愤怒和焦急,他却时不时地眼神闪烁,偷偷观察四周,甚至在那光头壮汉最激动的时候,他嘴角似乎还下意识地撇了一下,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侥幸?
“有点意思…”陈钊龙的职业病犯了,他开始像分析用户行为数据一样,分析起这群“医闹用户”的微表情和行为模式。
就在这时,光头壮汉见苏婉清依旧“油盐不进”,怒火更炽,扬手就朝着苏婉清的脸扇去:“你他妈还敢狡辩!”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