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广成子第三次冲进碧游宫,“噗通”一声跪在通天教主面前,那模样,活像被欺负了找家长告状的小学生。
通天教主脸都黑了:“广成子!你当我这碧游宫是菜市场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广成子苦着脸:“师叔明鉴,不是我想来,是您那些弟子不放我走啊!他们乌泱泱一片围在外面,说要跟我‘并力’——我寻思这词儿听着好听,不就是群殴吗?”
通天教主气得胡子直抖,吩咐水火童子:“去!把外面那些不省心的都给我叫进来!”
水火童子领命出去,见众弟子还围在宫外,一个个摩拳擦掌,那架势,跟要打群架似的。
“各位师兄,师尊请你们进去。”水火童子小心翼翼地说。
众弟子面面相觑,心想这下糟了。但师命难违,只得硬着头皮进宫。
一进殿,就见通天教主面沉似水:“你们这些混账!广成子是奉三教法旨来办事的,你们倒好,聚众闹事,成何体统!”
骂得众人低头不语,心里却都不服气。
通天教主转头对广成子说:“你只管去办事,不用理他们。走吧。”
广成子如蒙大赦,拜谢而出,一出宫门,驾起云就跑——那速度,比兔子还快。
回到九仙山,广成子还心有余悸,对童子说:“碧游宫那地方,以后打死我也不去了。去一次差点被打,去两次被围堵,去三次……好嘛,要不是跑得快,估计得被做成标本挂他们宫门口当战利品。”
童子递上茶,安慰道:“老师消消气,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嘛。”
“平安?”广成子翻个白眼,“我这是拿命在赌啊!”
碧游宫里,通天教主还在训话:“姜尚是奉三教法旨办事的,你们跟他作对,就是跟天意作对!懂不懂?”
多宝道人跪下,一脸委屈:“老师,不是我们要作对,是广成子太欺负人了!他说我们截教是左道旁门,说我们是‘披毛带角、湿生卵化’之辈,还说玉虚道法才是无上至尊……”
通天教主皱眉:“广成子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众弟子齐声附和,“我们可以当面跟他对质!”
通天教主沉吟片刻,忽然笑了:“他说我们是羽毛?那他师父元始天尊是什么?老羽毛?这畜生,说话也不经脑子。”
多宝道人趁机说:“老师,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得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通天教主想了想,吩咐金灵圣母:“去后殿,把我那四口宝剑取来。”
不一会儿,金灵圣母捧来一个包袱,打开一看,里面四口宝剑寒光闪闪,一看就不是凡品。
通天教主指着剑说:“多宝,你听好了。这四口剑,一口诛仙,一口戮仙,一口陷仙,一口绝仙。你拿去界牌关,摆个诛仙阵,看阐教哪个敢进!”
多宝道人大喜,接过宝剑,又问:“老师,这剑有什么讲究?”
“讲究?”通天教主捋着胡子,“这么跟你说吧,这剑挂门上,发个雷,剑光一晃,别说你们这些神仙,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得给我趴下!”
多宝道人听得心花怒放,捧着剑,乐呵呵地走了。边走边想:这回看你们阐教还嘚瑟不嘚瑟!
再说姜子牙这边,好不容易从申公豹手里逃出来,晃晃悠悠往回走。半路遇见韦护,两人抱头痛哭——主要是姜子牙哭,韦护负责递手帕。
“师叔您可算回来了!”韦护抹着眼泪,“您不知道,您不在这些天,我们……”
“我知道我知道。”姜子牙拍拍他肩膀,“火龙兵是吧?我都听说了。”
正说着,哪吒蹬着风火轮找来了,一见姜子牙,高兴得差点从轮子上掉下来:“师叔!您还活着!”
姜子牙哭笑不得:“怎么说话的?我看起来像死了吗?”
三人回到大营,洪锦早就在辕门外等着了。一见姜子牙,扑通就跪:“元帅!末将无能……”
“起来起来。”姜子牙扶他起来,“胜败乃兵家常事,不怪你。”
清点人马,又折了四五千。姜子牙心里滴血,脸上还得装淡定:“没事,咱们兵多。”
正说着,探马来报:“佳梦关差官下书!”
姜子牙接过一看,是胡升的降表。这信写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中心思想就一个:上次投降是真心,中间反复是火灵圣母逼的,现在我想明白了,还是要投降。
洪锦在旁边提醒:“元帅,这胡升反复无常,不可轻信。”
姜子牙摆摆手:“没事,谅他也翻不起什么浪。”
次日,胡升领着大小将领,手捧降旗,焚香结彩,出关迎接。那场面,搞得跟欢迎领导视察似的。
帅府堂上,姜子牙端坐正中,众将分列两旁。胡升上前行礼,开始诉苦:“元帅明鉴,末将早就想投降了,都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还有那个火灵圣母……”
姜子牙听着听着,忽然笑了:“胡升啊,听你这话,你是半点责任没有,全是别人的错?”
胡升一愣:“这个……”
“第一次投降,是看关内无将,怕死。第二次反复,是看火灵圣母来了,觉得有靠山了。现在又投降,是看火灵圣母死了,没指望了。”姜子牙慢条斯理地说,“你这种人,留着迟早是祸害。”
胡升脸色大变:“元帅!我……”
“推出去,斩了。”姜子牙挥挥手。
左右上前,把胡升拖了出去。胡升一路喊:“冤枉啊!我是真心投降啊!”
可惜,没人听他的。不一会儿,首级献上。姜子牙命人挂到关前示众,转身对众将说:“看见没?反复横跳,就是这个下场。”
众将齐声应道:“元帅英明!”
平定佳梦关,姜子牙留下祁恭镇守,自己带兵回汜水关。李靖在辕门外迎接,那阵仗,比胡升搞的还大。
后营见武王,姜子牙汇报战况。武王摆酒庆功,席间举杯:“相父辛苦,这一路,不容易啊。”
姜子牙苦笑:“是不容易,差点就回不来了。”
众人哄笑,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再说黄飞虎那边,领着十万大军往青龙关进发。这一路,浩浩荡荡,杀气腾腾,沿途百姓纷纷避让,有胆大的趴在墙头看热闹,还被家里大人揪着耳朵拽回去:“看什么看!小心被当成探子抓了!”
到了青龙关,安营扎寨。黄飞虎升帐议事:“谁去打头阵?”
邓九公出列:“末将愿往!”
“好!”黄飞虎一拍桌子,“将军出马,必能旗开得胜!”
邓九公披挂上马,至关下叫阵。关上守将丘引正在开会,听说周兵来犯,气得拍桌子:“反了天了!还敢打上门来!”
副将马方请战:“末将愿往,定取敌将首级!”
丘引点头:“小心点,听说周营能人不少。”
马方不以为然:“一群反贼,能有多大本事?”
开城出战,两军阵前,邓九公一看,乐了:“马方?我当是谁呢。你好歹也是员老将,怎么这么不识时务?成汤要完蛋了,你还给他卖命?”
马方大怒:“反贼!休得胡言!”挺枪就刺。
两人战在一处。邓九公是什么人?那可是身经百战的老将。马方哪是他的对手,打了三十回合,就招架不住了。
邓九公卖个破绽,马方不知是计,一枪刺来。邓九公侧身躲过,反手一刀——
“咔嚓!”
马方应声落马,脑袋滚出去老远。
邓九公下马捡起首级,挂在马鞍上,掌得胜鼓回营。黄飞虎亲自出迎,一看首级,大喜:“将军神勇!首功一件!”
当晚摆酒庆功,邓九公被众将围着敬酒,喝得满脸通红。黄飞虎举杯:“今日旗开得胜,是个好兆头。来,满饮此杯!”
众将齐声应和,帐内一片欢腾。
而青龙关里,丘引看着马方的无头尸体,脸都绿了:“这才第一天,就折了一员大将……”
副将高贵说:“元帅不必忧心,明日末将出马,定取邓九公首级,为马将军报仇!”
余成、孙宝也纷纷请战。
丘引想了想,说:“明日再看。周兵势大,不可轻敌。”
是夜,青龙关上灯火通明,士兵们巡逻的脚步声、兵器碰撞声,在夜风中格外清晰。关下周营,篝火点点,隐约传来将士们的说笑声。
两军对垒,一关之隔,却是两个世界。
黄飞虎站在营门外,望着青龙关的轮廓,若有所思。儿子黄天禄走过来:“父亲,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天禄啊,你说这青龙关,要多久才能打下来?”
“有父亲在,用不了多久。”黄天禄笑道。
黄飞虎摇头:“打仗这事,说不准。今日胜了,明日可能就败了。咱们要做的,就是小心再小心。”
“父亲教诲,孩儿记住了。”
父子二人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营。
而此时,界牌关方向,多宝道人正在布阵。四口宝剑挂在四方,剑气冲天,连天上的云都被冲散了。
多宝道人站在阵中,捋着胡子,得意洋洋:“诛仙阵……这名字听着就霸气。阐教的,你们就等着哭吧!”
他哪知道,这个阵,将会引发多大的风波。
远处,广成子站在云头,看着界牌关方向的冲天剑气,眉头紧皱:“诛仙阵……这下麻烦了。”
转身回玉虚宫报信去了。
夜渐深,星月无光。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而姜子牙在汜水关,刚刚喝完庆功酒,正准备睡觉,忽然打了个喷嚏。
“谁在念叨我?”他揉揉鼻子,嘟囔一句,倒头睡了。
梦里,他看见四口宝剑悬在天上,剑光闪闪,晃得人睁不开眼。
“诛仙阵……”梦中的姜子牙喃喃自语,翻了个身。
窗外,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