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8月12日,四川屏山龙华古镇……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青石板路上的血迹已被雨水冲淡。
林墨蹲在巷口,看着警戒线内那具扭曲的尸体,法医箱里的银质怀表泛着微光。
墨哥,死者是谭文刚的堂姐夫周明远,70岁,独居。苏语递来现场照片,颈动脉被砍断,现场有大量喷溅状血迹,凶器是厨房的菜刀,已经被谭文刚扔到河里了。
林墨接过照片,尸体颈部的伤口像裂开的石榴,皮肉外翻处凝结着黑红的血痂。他的手指刚触到照片边缘,眼前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穿蓝布衫的老人站在灶台前,背对着他,手里握着菜刀。
墨哥?苏语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林墨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先做尸检。
解剖室里,无影灯将尸体照得惨白。林墨持刀划开胸腔时,胃里的酒气混合着血腥扑面而来。苏语戴着口罩的脸瞬间煞白,退到墙角干呕。
死者血液酒精含量4.3mg\/mL,远超致死量。林墨钳出气管内的呕吐物,但致命伤是颈部的砍击,这刀从右侧斜向左上方,角度刁钻,更像是专业手法。
苏语擦了擦嘴:谭文刚是个老酒鬼,连杀鸡都手抖,怎么可能砍得这么准?
林墨没有回答,目光落在死者左手腕内侧的淤青上。那是三道平行的抓痕,皮肤下的毛细血管破裂,呈现出深紫色。他伸手触碰淤青,怀表突然剧烈震动,眼前浮现出周明远惊恐的脸。
他......他说有东西在追他......林墨喃喃自语。
苏语皱眉:谁?谭文刚?
林墨摇头,鬼魂的影像突然变得模糊,只留下一句断断续续的话:族谱......族谱......
2025年8月13日,屏山县公安局
刑警队长李建国将一沓资料摔在桌上:谭文刚一口咬定自己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但现场邻居说,案发前三天,周明远和他在祠堂大吵过一架。
林墨翻看着笔录:吵什么?
关于祖宅的继承权。李建国指向地图,周明远是长房长孙,按族谱祖宅本该传给他,但谭文刚一直不服气。
苏语突然插话:我查了谭文刚的银行流水,他上个月刚借了高利贷,利息滚到二十万了。
林墨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表:周明远的尸检报告显示,他有严重的肝硬化,最多活不过半年。如果他死了,祖宅会传给谁?
李建国翻开族谱复印件:根据族规,长房无后,由次房继承。谭文刚是次房唯一男丁。
怀表突然发烫,林墨猛地站起身,撞翻了椅子:我要去祠堂。
龙华古镇陈氏宗祠
暮色中的祠堂像头沉睡的巨兽,飞檐上的铜铃在风中发出诡异的声响。林墨站在神龛前,看着供奉的历代族谱,怀表的指针疯狂转动。
墨哥,你看这个!苏语从供桌下拖出个木盒,里面是泛黄的契约和几张照片。
照片里,年轻的周明远和谭文刚站在祖宅前,中间还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林墨触碰照片时,怀表突然停止,脑海中响起女人的哭声。
这是周明远的妻子,二十年前失踪了。李建国翻出旧案记录,当时谭文刚是主要嫌疑人,但证据不足,不了了之。
林墨盯着照片里女人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突然想起死者手腕的抓痕——形状与镯子的纹路完全吻合。
周明远的妻子并没有失踪。林墨的声音低沉,她就在祖宅的地窖里。
祖宅地窖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潮湿的墙壁,突然定格在角落的陶罐上。林墨蹲下身,陶罐表面的泥土剥落,露出里面缠绕的长发。
这是......苏语捂住嘴。
是周明远的妻子。林墨的指尖抚过陶罐,怀表再次震动,谭文刚当年为了祖宅,把她杀了,埋在这里。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李建国举着枪冲进来:谭文刚跑了!
屏山竹林
月光被竹叶切割成碎片,林墨在泥泞中奔跑,怀表的微光指引着方向。前方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他拨开竹枝,看到谭文刚瘫坐在石头上,手里握着染血的匕首。
他们逼我的......谭文刚眼神涣散,周明远要把祖宅捐给政府,我儿子的婚房......
林墨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抓痕,和死者的一模一样。
你杀了周明远,是因为他要揭露当年的事?林墨慢慢靠近。
谭文刚突然大笑:他老婆的镯子是我送的,他早就知道是我干的!那天他说要把一切写进族谱,我......
话音未落,谭文刚突然抽搐着倒在地上,白沫从嘴角涌出。林墨冲过去,发现他后颈插着半截毒针。
墨哥!苏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林墨抬头,看到竹林深处有个黑影闪过,怀表的指针指向祠堂方向。
祠堂密室
暗格里的族谱被撕得粉碎,林墨在残页中发现一张泛黄的信纸,落款是周明远的笔迹:
我知道当年是文刚杀了秀芳,但我没有证据。如果我死了,请把祖宅捐给政府,让文刚得不到一分钱。
苏语举着手机冲进来:检验科传来消息,凶器菜刀上只有谭文刚的指纹,但刀柄内侧有残留的皮肤组织,dNA比对结果......
是周明远的。林墨接过报告,谭文刚被人设计了,真正的凶手是......
怀表突然剧烈震动,林墨眼前浮现出周明远的鬼魂,他指向神龛上的族谱。林墨翻开族谱,发现最后一页被人用红笔圈住了一个名字——周明远的养子周阳。
周阳在美国留学,上个月突然回国。李建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是周明远遗产的唯一继承人。
林墨看着窗外的晨光,怀表的指针指向正午:周阳早就知道谭文刚有杀人动机,他故意刺激谭文刚,让他成为替罪羊。
结局
三个月后,周阳在机场被捕,行李箱里藏着毒针和伪造的遗嘱。林墨站在祠堂前,看着新立的功德碑,怀表在口袋里轻轻震动。
他说谢谢。林墨对苏语说。
苏语看着远处的竹林,轻声问:墨哥,你真的能看见鬼魂?
林墨笑而不语,手指抚过怀表上的铭文:有时候,真相比鬼魂更可怕。
薄雾再次笼罩古镇,青石板路上的血迹早已消失,但那些被埋藏的秘密,终将在阳光下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