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王瀚的官运阻滞问题后,凌玥在西山别苑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她每日大部分时间都用于修炼和研读沈墨送来的那些玄学典籍与隐秘档案。
这些典籍大多流于表面,但其中一些野史杂闻和零星的档案记录,却让她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尤其是关于几十年前一场波及甚广的“文物收缴与封存”行动,以及一个若隐若现、被称为“暗影商会”的组织。这个组织似乎专门收集、倒卖各种具有“特殊”力量的物品,秦老爷子带来的那几件邪门冥器,很可能就与他们有关。
而沈墨祖坟被动手脚和他得到的那块战国青铜残片,其背后隐隐指向的线索,似乎也与这个“暗影商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日午后,凌玥正在书房对照着一本残破的《舆地纪异》和一份模糊的档案复印件,试图拼凑出“暗影商会”可能的活动轨迹,钟管家再次前来通报。
“凌小姐,门外有一位自称姓林的老者求见,说是……慕名而来,有要事相求。”钟管家语气略显凝重,“此人气度不凡,但未曾预约,也未通过沈总引荐。”
凌玥从故纸堆中抬起头。未经沈墨,直接找到西山别苑?看来她这里的风声,到底还是漏出去了些。
“请他到偏厅。”
来到偏厅,凌玥见到了一位身着灰色长衫、手持紫檀木手杖、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面容清癯,眼神温润,乍一看如同一位普通的退休学者,但凌玥却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气息内敛,隐隐有一股不弱的精神力量波动,竟是一位修行了某种养气法门的同道中人,只是路子似乎有些偏,带着几分阴柔诡谲。
“老朽林天南,冒昧登门,打扰凌大师清修了。”老者起身,拱手行礼,态度谦和,笑容可掬。
“林老先生不必多礼,请坐。”凌玥在主位坐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不知林老先生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林天南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愁容:“实不相瞒,老朽是为我那不争气的孙子而来。我那孙儿半月前与友人外出探险,误入了一处荒废的古宅,回来之后便一病不起,高烧不退,胡言乱语,医院查不出任何病因。老朽略通一些医道玄理,看出他是冲撞了阴煞,失了魂窍,用了诸多方法,却只能勉强稳住他的情况,无法将其唤醒。”
他看向凌玥,眼神恳切:“听闻凌大师神通广大,连周家那凶宅的地缚灵都能降服,老朽这才厚颜前来,恳请大师出手,救我那孙儿一命!报酬方面,大师尽管开口!”
凌玥静静听着,神识却已悄然探出。这林天南言语恳切,情绪焦急不似作伪,但其身上那股阴柔的精神力,却让她隐隐感到一丝不适。而且,他孙子这症状,听起来不单单是普通的失魂症。
“令孙现在何处?我可否先看看他的情况?”凌玥谨慎地问道。
“就在山下的车里!我这就让人抬上来!”林天南连忙说道,起身出去吩咐。
不一会儿,两个健硕的保镖用担架抬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男子脸色青白,嘴唇发紫,眉心处凝聚着一团浓郁的黑气,那黑气之中,竟隐隐有一张扭曲痛苦的人脸在挣扎!不仅如此,凌玥还感受到一股极其微弱、但属性暴烈灼热的异种能量,盘踞在他心脉附近,与那阴煞之气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对抗和平衡。
这绝非简单的阴煞入体!倒像是……被某种至阳至烈的符箓或法器所伤,同时又沾染了极强的怨念!
凌玥走近,指尖隔空拂过年轻男子的眉心,感受着那两股截然不同却又相互纠缠的力量,眉头微蹙。
林天南紧张地看着她:“大师,您看……”
凌玥收回手,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天南:“林老先生,令孙这情况,恐怕并非仅仅‘误入古宅,冲撞阴煞’那么简单吧?他心脉处那股灼热暴烈的残余力量,作何解释?”
林天南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苦笑道:“大师法眼如炬。实不相瞒,老朽救孙心切,曾尝试用家传的一道‘纯阳破煞符’为其驱邪,没想到……反而激化了那阴煞,差点……唉!”他捶胸顿足,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凌玥心中的那丝疑虑并未完全打消。那残余的灼热力量,其精纯和暴烈程度,不像是一道仓促使用的符箓能留下的。
“要救令孙,需先化解其心脉处的异种能量,再安抚驱逐其魂窍中的怨念煞气。过程颇为凶险,且需要几种特殊的药材辅助。”凌玥沉吟道,“我需要准备一下。林老先生可否先将令孙安置在别苑的客房?明日此时,我再为他施治。”
林天南闻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连连道谢:“多谢大师!多谢大师!一切听凭大师安排!”
看着保镖将昏迷的年轻男子抬往客房,林天南也告辞离去,说明日准时前来。
凌玥站在偏厅门口,看着林天南离去的背影,眼神微凝。
这位不请自来的林老先生,和他那位症状奇特的孙子,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转身回到书房,重新拿起那本《舆地纪异》和关于“暗影商会”的档案。
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