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得如同墨汁,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比刚才床上那人的味道还要难闻。
林飞宇瞪大了眼睛,看着宁老头那黑色的血液,心中充满了恐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老头的血为什么是黑色的?他到底要做什么?
没等他想明白,宁老头便将他那流着黑色血液的手掌,按在了林飞宇的胸口。他的血液一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就像是活物一样,迅速蔓延开来,覆盖了他胸前的那些符文。
与此同时,宁老头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发出一连串他听不懂的咒语。他的眼神变得无比专注,体内似乎也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涌动。
随着宁老头的咒语和动作,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他的手掌传来,直透人的胸口,涌向林飞宇的丹田。丹田中的何罗鱼卵,似乎感应到了巨大的危机,猛地躁动起来!
林飞宇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枚蛰伏在丹田深处的鱼卵,突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光芒,一股属于它的力量从丹田中升起,抗拒着宁老头传来的吸力。
“嗯?”宁老头低哼了一声,显然没想到何罗鱼卵的反抗会如此强烈。他加大了法力的输出,手掌上的黑色血液光芒大盛,吸力也随之增强。
一时间,林飞宇成了他们两者之间拉扯的焦点。宁老头的吸力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想要将何罗鱼卵从他的丹田中拽出来;而何罗鱼卵则像是生了根一样,死死地抓住他的丹田,释放出强大的力量进行抵抗。
这股拉扯的力量,让他痛不欲生。
那不是普通的疼痛,而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剧痛。仿佛他的丹田正在被两只无形的大手反复撕扯、挤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因为经脉因为这股力量的冲击而剧烈震颤,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丹田内的气旋像是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疯狂地旋转、扭曲,几乎要被撕裂开来。
林飞宇想喊叫,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皮肤下的血管突突跳动,细密的血珠从毛孔里渗出来,在墨绿色的药水中化开,像绽放的黑色花朵。宁老头的黑色血液与他渗出的赤红血液在符文间交融,形成诡异的紫黑色纹路,沿着经脉攀爬,灼烧感从皮肤直抵内脏。
“撑住!”宁老头的声音嘶哑,额角青筋暴起,他另一只手猛地拍在林飞宇后心,黑色法力如潮水般涌入,“这孽种吸了你大量精元,已与你经脉气血勾连!”
他的法力带着刺骨的寒意,与何罗鱼卵的温热力量在丹田内激烈碰撞。林飞宇甚至能看到鱼卵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触须状纹路,紧紧勾住丹田壁的经脉节点,每一次拉扯都让他眼前发黑。那触须上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却是用他的法力凝聚而成,此刻竟成了束缚他的枷锁。
“破!”宁老头眼中闪过狠厉,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按在林飞宇胸口的手掌突然爆发出强光。符文在黑血催动下亮起血色光芒,如同一道道锁链,猛地缠向何罗鱼卵。鱼卵似乎感受到死亡威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丹田内突然响起尖锐的嗡鸣,一股腥甜的气息直冲喉咙。
“不好!”宁老头脸色大变,他注入的法力被鱼卵反震回来,黑血符文竟开始寸寸崩裂。林飞宇感觉丹田像是被重锤击中,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内部炸开,经脉“咔嚓”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噗,”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血中夹杂着细碎的金色光点,那是他好不容易凝聚的筑基法力。剧痛让林飞宇浑身抽搐,视线开始模糊,只看到宁老头猛地收回手,他的手掌上布满细密的裂痕,黑色血液正疯狂渗出。
“丹田……快碎了……”他沉思一声,眼中满是不甘,但还是强行收敛了法力。失去了拉扯的力量,何罗鱼卵猛地缩回丹田深处,表面的触须却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丹田内的气旋彻底紊乱,化作一片狂暴的能量流。
林飞宇像一摊烂泥般软倒在石缸里,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只听到宁老头重重的喘息声,和他对着寒玉床方向的低语:“终究……还是差了点……”
再次醒来时,胸口像是被巨石碾过,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费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嘴鸟五彩斑斓的羽毛,它正用尖利的爪子踩在胸口,歪着脑袋啄他的下巴,嘴里发出“嘎嘎”的吵闹声。
“别……踩……”林飞宇沙哑着嗓子推开它,却牵扯到胸口的伤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去,胸前的符文已经消失,只留下一片片青紫的瘀痕,皮肤下隐约还能看到淡金色的光点在缓慢流转,那是何罗鱼卵留下的痕迹。
“醒了醒了!”大嘴鸟扑棱到石缸边缘,用翅膀指着旁边,“醒了,醒了,小哑巴等你半天了!”
林飞宇注意到,石缸旁蹲着个人。正是腿脚不便的哑巴少年,正用清澈的眼睛看着他,手里捧着个陶碗,碗里是深褐色的药汁。见林飞宇看他,他连忙把碗递过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意。
“他是给坊市老爷跑腿的,”大嘴鸟跳到林飞宇肩膀上,用翅膀戳了戳他的耳朵,“刚才老板换了身衣裳走了,说是坊市老爷有邀约。啧啧,你是没看见老板那脸色,跟吃了臭虫似的。”
林飞宇接过陶碗,药汁带着浓烈的苦涩味,一入口却化作暖流滑入丹田,原本紊乱的法力竟然稍稍平复了些。哑巴少年见我喝药,开心地比划了个“好”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黑房门口,又指了指自己的腿,似乎在解释自己为何在此等候。
黑房外隐约传来敲梆子的声音,“咚,咚,”两声,不知是几更天。距离他昏死过去,竟已过了整整一天。
林飞宇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丹田处更是传来一阵阵空虚的刺痛,仿佛被掏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