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衙门的朱红大门前，晨光将石狮子的影子拉得很长，站岗校尉的甲胄泛着冷光，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沈砚刚处理完小旗狱的卷宗，迈步走出大门，准备去核实萧七的证词，却见一道素色身影跌跌撞撞地跑来，在门口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是苏清鸢。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裙，裙摆沾着不少泥土，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没顾上整理。发髻有些散乱，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脸颊上，往日清澈的眼眸此刻红肿不堪，布满血丝，手里紧紧攥着一本泛黄的医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沈砚心里一紧，快步上前：“清鸢？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苏清鸢看到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紧绷的情绪瞬间崩溃。她扑通一声跪倒在青石板上，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沈大人，求你…… 求你救救我父亲！”
突如其来的下跪让沈砚猝不及防，他连忙伸手去扶：“快起来！有话好好说，你这样成何体统！”
周围站岗的校尉和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沈砚怕引人注目，尤其是怕被阉党的眼线看到，连忙将她扶起，拉到旁边僻静的墙角。苏清鸢的身体还在不停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父亲怎么了？” 沈砚的语气带着急切，他想起昨日苏清鸢提到父亲隐退行医，怎么会突然出事。
苏清鸢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情绪，攥着医书的手指却依旧紧绷：“我父亲…… 他被太医院的人抓走了！说他给后宫供药掺假，害了贵人，现在关在太医院的大牢里，随时可能…… 可能被定罪！”
“供药掺假？” 沈砚眉头紧锁，心里立刻升起疑云，“你父亲不是早就隐退了吗？怎么会给后宫供药？”
“是啊！” 苏清鸢用力点头，泪水再次涌出，“父亲五年前就从太医院退下来了，一直在家里开馆行医，根本没经手过后宫的供药！是太医院院判王怀安，他带人闯进家里，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父亲抓走，还搜走了父亲的医书和药方，说这就是‘罪证’！”
她将手里的医书递到沈砚面前，封面已经磨损，上面写着《本草详注》，笔迹苍劲，显然是苏父的手书：“这是我偷偷藏起来的，父亲说这是他一辈子的心血。王怀安说父亲用医书里的偏方，给后宫贵妃的药材里掺了劣等品，导致贵妃病情加重…… 可父亲根本没见过那些药材，更别说掺假了！”
沈砚接过医书，指尖触到泛黄的纸页，能感受到上面的温度。他翻了几页，里面密密麻麻写着苏父对药材的注解和行医心得，字迹工整，透着一股严谨认真，绝不像会做掺假之事的人。
“王怀安……” 沈砚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变得锐利。他想起昨日陆炳提醒他 “太医院不太平”，也想起苏清鸢提到过，王怀安是魏公公的干儿子。这显然不是简单的药材造假案，而是一场蓄意的栽赃陷害。
“你父亲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沈砚追问，他猜测苏父被抓，绝非偶然，背后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苏清鸢愣了一下，努力回忆着：“父亲为人和善，行医多年从没得罪过谁。只是…… 只是前几日，父亲曾跟我念叨过，说太医院最近进的一批名贵药材有问题，像是被人调包了，还说王怀安借着采买药材的名义，中饱私囊，很多同僚敢怒不敢言。”
“果然如此。” 沈砚心里了然。苏父一定是因为发现了王怀安的贪腐行径，才被王怀安借机栽赃，想要杀人灭口。王怀安作为魏公公的干儿子，有阉党撑腰，自然有恃无恐，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诬陷忠良。
“沈大人，我知道你是公正之人，” 苏清鸢看着他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希冀和哀求，“整个京城，只有你能救我父亲了！求你发发善心，帮我查明真相，还我父亲一个清白！”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沈砚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他不仅是为了查明案件真相，打击阉党的势力，更是为了眼前这个信任他、依赖他的女子。他想起昨日苏清鸢送来的饭菜，想起她眼底的温柔，想起贴身藏着的平安符，心里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苏父出来。
“你放心，清鸢。” 沈砚的语气格外坚定，他轻轻拍了拍苏清鸢的手臂，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你父亲的案子，我一定会查！我向你保证，定会还他一个清白，让作恶者受到应有的惩罚！”
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语气里的笃定，苏清鸢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些。她知道沈砚言出必行，这些日子以来，他查粮商案、扳倒吏部尚书，桩桩件件都彰显着他的公正和能力。有他帮忙，父亲或许真的有救。
“谢谢你，沈大人……” 苏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深深鞠了一躬，“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需要，我苏清鸢万死不辞！”
“不必如此。” 沈砚连忙扶起她，“你父亲是无辜的，我救他，既是职责所在，也是理所应当。” 他顿了顿，仔细叮嘱道，“你现在先回家，照顾好自己，别再到处奔波，以免发生危险。王怀安既然敢诬陷你父亲，说不定也会对你不利。”
苏清鸢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那…… 那我父亲他……”
“我会尽快行动，先去太医院打探情况，再想办法见到你父亲。” 沈砚安慰道，“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他的安全，不会让他在牢里受委屈。”
他看着苏清鸢沾着泥土的裙摆和红肿的眼眶，心里一阵心疼。从苏家到锦衣卫衙门，路途不算近，她一定是一路急奔而来，连口气都没喘。“你先回去休息，有任何消息，我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你。”
苏清鸢再次道谢，转身准备离开。走到巷口时，她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沈砚，眼神里满是感激和牵挂：“沈大人，你也要小心。王怀安是魏公公的干儿子，势力很大，你千万不要为了我父亲，跟他们硬拼。”
沈砚心里一暖，点了点头：“我会的，你放心吧。”
看着苏清鸢的身影消失在巷弄深处，沈砚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他握紧了手中的《本草详注》，又摸了摸贴身藏着的平安符，心里的斗志被彻底点燃。
“王怀安，魏公公……” 沈砚低声念着，语气里带着一丝冷冽，“你们以为仗着权势，就能为所欲为，诬陷忠良？我沈砚偏要跟你们斗到底！”
他转身回到锦衣卫衙门，立刻让人去叫赵虎和吴峰。不多时，两人便快步赶来，脸上带着疑惑。
“沈佥事，您找我们？” 赵虎问道。
“有个紧急案子要查。” 沈砚将苏清鸢父亲被诬陷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两人，也提到了王怀安的身份和苏父发现的贪腐线索，“这个案子背后牵扯到阉党，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能打草惊蛇。”
“又是阉党！这些家伙真是太可恶了！” 赵虎气得咬牙切齿，“沈佥事，您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就算是魏公公的干儿子，我们也不怕！”
吴峰也点头附和：“沈佥事，您放心，我们会跟您一起，查明真相，还苏御医一个清白。”
沈砚点了点头，心里有了初步的计划：“赵虎，你先去太医院附近打探情况，了解一下太医院大牢的布局，还有王怀安的行踪，尽量不要暴露身份。”
“是！” 赵虎应道。
“吴峰，你心思细腻，去查查苏御医被抓前的行踪，还有太医院最近的药材采买记录，看看能不能找到王怀安中饱私囊的证据。” 沈砚继续吩咐道。
“属下明白！” 吴峰点头。
“我会伪装成送药的杂役，潜入太医院，先去见见苏御医，了解一下牢里的情况，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栽赃的证据。” 沈砚说道，“我们分头行动，有任何消息，随时联系。”
“沈佥事，您一个人潜入太医院太危险了！” 吴峰担忧地说道，“王怀安已经知道苏御医的案子牵扯到您，肯定会加强防备。”
“不用担心。” 沈砚笑了笑，“我自有办法。太医院人多眼杂，伪装成杂役不容易引起怀疑，而且我手里有锦衣卫的密探令牌，真遇到危险，也能应对。”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这个案子不仅关系到苏御医的清白，更关系到我们打击阉党的计划。王怀安作为魏公公的干儿子，在太医院根基深厚，只要扳倒他，就能削弱阉党在太医院的势力，还能为后续查案打开突破口。”
赵虎和吴峰都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不再多劝，立刻转身去准备。
沈砚回到自己的书房，将《本草详注》仔细收好，又换上一身粗布衣衫，打扮成普通杂役的模样。他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脸上沾了些灰尘，头发也弄得散乱，看起来与寻常杂役并无二致。
他握紧了腰间的绣春刀，刀鞘被藏在衣衫里面，不易察觉。又将锦衣卫密探令牌贴身藏好，这是他最后的保障。
“清鸢，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父亲出来。” 沈砚心里暗暗想道，他想起苏清鸢哀求的眼神，想起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充满了坚定。
走出书房，沈砚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阳光正好，京城的街巷热闹非凡，叫卖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一派繁华景象。但沈砚知道，这繁华的表面下，隐藏着太多的黑暗和冤屈。王怀安的贪腐，苏父的冤屈，都是这黑暗的一角。
他走过一条条街巷，心里不断盘算着潜入太医院的计划。太医院守卫森严，尤其是大牢附近，肯定有不少王怀安的人。想要见到苏父，必须万分小心。
走到太医院附近的一条巷弄里，沈砚看到几个穿着太医院杂役服饰的人正在搬运药材。他眼睛一亮，悄悄跟了上去，趁着没人注意，将其中一个杂役拉到巷弄深处，快速点了他的穴位，让他动弹不得。
“得罪了。” 沈砚低声说道，脱下他的杂役服饰，穿在自己身上，又将他藏在一堆杂物后面，“等事情结束，我会放了你。”
整理好服饰，沈砚拿起地上的药材担子，装作搬运药材的杂役，朝着太医院的大门走去。门口的守卫瞥了他一眼，见他穿着杂役服饰，又挑着药材，没有多问，就让他进去了。
走进太医院，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院落布局规整，药房、诊疗室错落有致，身着医袍的御医、医工们往来穿梭，神色各异。沈砚低着头，挑着药材担子，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看到不远处的一座院落，门口有两名守卫站岗，神色警惕，想来就是太医院的大牢。王怀安的书房就在大牢旁边的一座小楼里，此刻书房的窗户开着，能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
沈砚心里一动，挑着药材担子，朝着大牢的方向走去。走到门口时，守卫拦住了他：“站住！这里是大牢，不能随便进！”
“几位大哥，我是来送药材的。” 沈砚低着头，故意压低声音，装作胆怯的样子，“王院判吩咐，给牢里的囚犯送些疗伤的药材。”
“送药材？” 守卫皱了皱眉，有些怀疑，“王院判有吩咐吗？我们怎么不知道？”
“可能是王院判临时吩咐的，还没来得及通知几位大哥。” 沈砚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递了过去，“几位大哥辛苦，买点酒喝。”
守卫看到银子，眼神亮了亮，互相看了一眼，接过银子，语气缓和了些：“好吧，进去吧，快点出来，别在里面乱逛。”
“谢谢几位大哥！” 沈砚连忙道谢，挑着药材担子，走进了大牢。
大牢里阴暗潮湿，一股浓重的霉味和药味混杂在一起，让人有些窒息。牢房排列整齐，里面关押着不少囚犯，大多是太医院的失职官员和被诬陷的医工。沈砚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着每个牢房，寻找苏父的身影。
走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沈砚看到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老者，正坐在床边，闭目养神。老者头发花白，身形消瘦，却依旧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正是苏清鸢的父亲苏仲文。
“苏御医？” 沈砚低声喊道。
苏仲文睁开眼睛，看到沈砚，眼神里满是疑惑：“你是？”
“我是沈砚，是清鸢让我来救您的。” 沈砚压低声音，快速说道，“您放心，清鸢很安全，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出去。”
苏仲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站起身，走到牢门口，声音沙哑：“沈大人？我女儿她……”
“清鸢很好，她很担心您。” 沈砚安慰道，“您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怀安是怎么诬陷您的？”
苏仲文叹了口气，开始缓缓讲述。他确实发现了王怀安采买药材时以次充好、中饱私囊的行径，还准备向朝廷揭发。可没想到，王怀安先下手为强，诬陷他给后宫张贵妃的药材里掺假，导致张贵妃病情加重，将他抓进了大牢。
“张贵妃？” 沈砚心里一动，想起之前陆炳提到太医院不太平，或许张贵妃的病情也有猫腻。
“王怀安手里的‘证据’，是一本伪造的药方，上面模仿我的笔迹，写着掺假的药材配比。” 苏仲文说道，“还有几个被他收买的医工，出面指证我，我百口莫辩。”
沈砚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想要救苏父出去，必须找到王怀安伪造证据的破绽，还要找到他中饱私囊的证据，将他彻底扳倒。
“苏御医，您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查王怀安的采买记录了。” 沈砚说道，“只要找到他以次充好的证据，就能证明您的清白。另外，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证明那本药方是伪造的？”
苏仲文想了想，眼神一亮：“我的药方都有特殊的标记，在药方的末尾，会用朱砂点一个小点，而王怀安伪造的药方，肯定没有这个标记！”
“太好了！” 沈砚心里一喜，“只要找到那本伪造的药方，就能证明您的清白。”
他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是王怀安带着人来了！
“不好，王怀安来了！” 沈砚心里一紧，对苏仲文说道，“苏御医，您别担心，我先离开，后续我会再想办法。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别让清鸢担心。”
苏仲文点了点头：“沈大人，谢谢你，也替我谢谢我的女儿。”
沈砚快速挑着药材担子，朝着大牢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王怀安带着一群医工走来。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王怀安看到沈砚，眼神里满是警惕。
“回王院判，我是来送药材的。” 沈砚低着头，装作胆怯的样子。
王怀安皱了皱眉，仔细打量着沈砚，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送药材？谁让你送来的？”
“是…… 是守卫大哥让我进来的。” 沈砚故意支支吾吾地说道。
王怀安的眼神变得锐利，他看向门口的守卫：“是谁让他进来的？”
守卫们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躬身道：“院判大人，他说是您让他来送药材的，我们就……”
“废物！” 王怀安怒喝一声，“我什么时候让你们放外人进来了？” 他转头看向沈砚，语气冰冷，“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沈砚知道不能再伪装下去，他猛地抬起头，扯掉脸上的灰尘，露出真面目：“王院判，别来无恙？我是锦衣卫佥事沈砚，奉命前来查勘药材造假案！”
王怀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沈砚居然会伪装成杂役，潜入大牢！“沈砚？你敢擅闯太医院大牢？”
“擅闯？” 沈砚冷笑一声，“我奉陛下之命查案，何谈擅闯？倒是你，王院判，诬陷忠良，中饱私囊，该当何罪？”
王怀安的眼神阴鸷：“沈砚，你别血口喷人！苏仲文掺假害了贵妃，证据确凿，你休要为他狡辩！”
“证据确凿？” 沈砚挑眉，“我看是你伪造证据，想要杀人灭口吧！”
两人剑拔弩张，气氛瞬间变得紧张。王怀安带来的医工们纷纷围了上来，想要抓住沈砚。沈砚毫不畏惧，握紧了腰间的绣春刀，随时准备动手。
“沈砚，你以为你今天能活着走出太医院？” 王怀安冷笑一声，“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让你生，你就生；想让你死，你就死！”
沈砚的眼神变得锐利：“王怀安，你别太嚣张！我既然敢来，就有恃无恐！你诬陷苏御医的事情，我已经掌握了线索，很快就会查明真相，让你身败名裂！”
他知道现在不宜硬拼，王怀安人多势众，硬拼讨不到好处。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后退，想要寻找机会离开。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王怀安大喊一声，医工们纷纷冲了上来。
沈砚拔出绣春刀，寒光一闪，瞬间放倒了两个冲上来的医工。他挥舞着绣春刀，杀出一条血路，朝着大牢门口冲去。
门口的守卫们想要阻拦，却被沈砚一脚一个踹倒在地。沈砚冲出大牢，朝着太医院门口跑去。王怀安带着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大喊着：“抓住沈砚！别让他跑了！”
沈砚一路狂奔，很快就冲出了太医院大门。他回头看了一眼，见王怀安还在后面紧追，心里冷笑一声，转身消失在巷弄深处。
王怀安追到门口，看着沈砚消失的方向，气得脸色铁青：“沈砚！你给我等着！我绝不会让你坏了我的好事！”
他转身回到太医院，脸色阴鸷地对身边的医工说道：“立刻去通知魏公公，就说沈砚插手太医院的案子，想要诬陷我！让公公想办法，除掉沈砚！”
“是，院判大人！” 医工连忙应道，转身快步离去。
王怀安看着太医院的大门，眼神里满是狠厉。他知道，沈砚已经盯上了他，这场较量，要么是沈砚死，要么是他亡。他绝不会坐以待毙，一定要先下手为强，除掉沈砚！
而沈砚，冲出太医院后，一路朝着锦衣卫衙门跑去。他知道，王怀安一定会向魏公公求助，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凶险。但他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更加坚定了查案的决心。
他回到锦衣卫衙门，立刻召集赵虎和吴峰，将潜入太医院的情况告诉了两人。“王怀安已经知道我插手此案，肯定会狗急跳墙，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证据，扳倒他！”
“沈佥事，我们查到了！” 吴峰连忙说道，“太医院最近的药材采买记录有很大问题，很多名贵药材的价格低得离谱，明显是被人以次充好，中饱私囊！而且，采买负责人就是王怀安的心腹！”
“太好了！” 沈砚心里一喜，“这就是王怀安贪腐的铁证！赵虎，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查到太医院大牢的布局了，还找到了几个被王怀安陷害的医工，他们愿意出面指证王怀安！” 赵虎说道。
沈砚点了点头，心里的信心更足了：“好！我们现在就整理证据，明天就去朝堂揭发王怀安的罪行！一定要在他动手之前，将他扳倒！”
夜色渐深，锦衣卫衙门的书房里，烛火摇曳。沈砚和赵虎、吴峰正在整理证据，桌上堆满了采买记录、证人证词和苏父的医书。沈砚看着这些证据，眼神变得坚定。
他知道，明天的朝堂，将会是一场激烈的较量。王怀安有魏公公撑腰，势力庞大，想要扳倒他，绝非易事。但他没有退路，为了苏父的清白，为了苏清鸢的期盼，为了心中的正义，他必须一往无前。
“清鸢，等着我，明天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沈砚心里暗暗想道，他摸了摸贴身藏着的平安符，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
而此刻，东厂的大殿里，魏公公听着王怀安的汇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沈砚这个小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敢插手太医院的案子，还想扳倒我的干儿子！”
“公公，求您救救我！” 王怀安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沈砚已经掌握了我的一些证据，明天就要在朝堂上揭发我！求您一定要帮我！”
魏公公冷哼一声，眼神阴鸷：“慌什么！有我在，没人能扳倒你！”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狠厉，“明天朝堂上，我会帮你说话，就说沈砚勾结东林党，故意诬陷你。另外，我会让人去处理掉那些证人，销毁证据，让沈砚无凭无据！”
“谢谢公公！谢谢公公！” 王怀安连忙磕头道谢，心里松了口气。
魏公公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屑：“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做事小心点，别再给我惹麻烦！”
“是，是，属下记住了！” 王怀安连忙应道。
魏公公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去。他坐在主位上，手里把玩着玉如意，眼神阴鸷。“沈砚，你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他低声说道，“既然你非要跟我作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明天朝堂上，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