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凰之心蕴含的力量,远超韩默预估。那不仅仅是一股磅礴的生机与灵力,更携带着上古真灵冰凰的一丝本源法则与生命印记。炼化过程,既是一场对肉身的淬炼,也是一次对神魂的洗礼,更是与那古老法则的艰难交融。
韩默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冰蓝色光晕之中,肌肤表面时而凝结出细密的冰晶,时而又被体内奔涌的剑意与热力融化。他的气息在金丹中期巅峰与后期门槛之间剧烈波动,眉心剑印光芒明灭不定,仿佛在经历着某种蜕变。
林雨嫣守在一旁,指尖灵光流转,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灵力暴走或法则反噬。她看着韩默时而紧蹙的眉头,时而舒缓的神情,眼中满是专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如此,三日过去。
就在第四日黎明,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洒落小院之时,韩默周身气息猛地一敛,随即如同沉寂的火山轰然爆发!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自他体内响起,并非出自流光剑,而是源自他自身!眉心剑印骤然绽放出璀璨的冰蓝色光华,一道凝练如实质、缠绕着丝丝混沌气流与冰凰虚影的剑意冲天而起,虽被房间禁制阻隔,未能外泄,但其锋锐与凛冽,已让整个静室的温度骤降至冰点以下!
金丹后期,成!
不仅如此,他的剑魄在冰凰之心的滋养与法则碎片融入下,品质再上一层楼,隐隐有了一丝“法则之器”的雏形。如今他随意一道剑意,便蕴含着斩破、净化、冰封三重特性,威力远超同阶。
韩默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似有冰蓝剑影一闪而逝,周身气息迅速内敛,恢复平静,但那股深藏于内的锐利,却更加令人心悸。
“感觉如何?”林雨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韩默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体内奔腾的、仿佛取之不尽的强横灵力,以及更加灵动强大的剑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前所未有的好。冰凰本源,果然不凡。”
林雨嫣眼中也露出欣慰之色:“根基再进一步,面对接下来的硬仗,把握也多了几分。”
就在此时,小院外传来一道温和的传音,是玄机子。
“二位道友,不知可方便一叙?”
两人对视一眼,韩默点了点头。
撤去静室禁制,打开院门,只见玄机子一人立于门外,依旧是那副古拙平和的模样,只是眼神深处,多了几分凝重。
“玄机道友,请进。”林雨嫣侧身相让。
玄机子步入小院,在石凳上坐下,没有寒暄,直接道:“经过数日商讨,各宗老祖已有初步决议。”
韩默与林雨嫣静待下文。
“对于‘万魔朝宗大阵’一事,各宗基本认同二位道友提供的证据与推断。圣教之谋,确已危及此界根本,不可不除。”玄机子缓缓道,“然,如何行动,仍有分歧。”
他顿了顿,继续道:“以我天枢道宗、太乙剑门、瑶池仙宗为主,主张立刻集结精锐,以雷霆之势,直捣黄龙,摧毁天墟疑似主阵眼。五行宗、神兵阁等则主张稳妥,认为应先清扫外围据点,剪除羽翼,步步为营,最后再合围主阵眼。”
“最终,折中之策。”玄机子目光扫过两人,“兵分两路。一路由各宗联合,组成‘荡魔联军’,由太乙剑门洛寒锋长老、五行宗火云长老、瑶池仙宗青霖仙子统领,负责清剿中州各地已发现的圣教据点,并阻断其能量传输。”
“另一路,则为‘破阵核心’。”他看向韩默与林雨嫣,眼神郑重,“由二位道友,以及我天枢道宗精通阵法、空间之术的三位长老,外加太乙剑门一位剑道真传、瑶池仙宗一位精通治疗的弟子,组成一支精锐小队,秘密潜入天墟,寻找并摧毁主阵眼!”
这安排,看似给了韩默与林雨嫣重任,实则也充满了制衡与风险。天枢道宗出三人,加上太乙剑门和瑶池仙宗各一人,足以在关键时刻“控制”甚至“制住”他们二人。而将他们置于最危险的主阵眼任务中,既是对其实力的认可,也是一种试探,甚至……可能存在的借刀杀人。
林雨嫣神色不变,仿佛早已料到:“人员何时集结?何时出发?”
“三日后,观星台秘殿集合。”玄机子道,“届时,会将关于天墟最新的探查情报,以及一些可能用到的破阵之物,交付诸位。”
“好。”林雨嫣干脆利落地应下。
玄机子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气息更加深不可测的韩默,起身道:“既如此,贫道便不多打扰了。三日后见。”
送走玄机子,重新布下禁制。
“你怎么看?”韩默问道。
林雨嫣走到窗前,望着天枢道宗深处那座若隐若现的最高殿宇,语气淡然:“意料之中。他们既要用我们这把‘最锋利的刀’,又怕这把刀反过来伤了自己。派来的‘同伴’,是帮手,也是眼线,关键时刻,也可能是掣肘。”
“那三位天枢道宗长老,需重点留意。”韩默沉声道。天枢道宗超然物外,心思最难揣测。
“无妨。”林雨嫣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只要目标一致,对付圣教,些许掣肘,尚在掌控。若有人心怀异志……杀了便是。”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这三日,我们需做最后准备。”她取出几样东西,一一摆开。
一枚巴掌大小、形似罗盘、表面星辰流转的银色法器——“星河引”,天枢道宗所赠,据说能指引天墟内混乱空间中的相对安全路径。
数瓶标注着“瑶池”字样、药香扑鼻的疗伤圣药与恢复灵丹。
一块记录着天墟近百年地形、空间薄弱点、已知危险区域以及最新能量异常波动点的玉简。
还有……三枚不起眼的、颜色灰扑扑的玉符。
“这是?”韩默拿起一枚灰玉符,入手冰凉,神识探入,竟感到一丝微弱的、与林雨嫣同源的空间波动。
“保命,以及……必要时,脱离掌控的后手。”林雨嫣没有细说,“每人一枚,贴身收好,非到绝境,勿要动用。”
韩默没有多问,依言收起。
他知道,她总是考虑得最周全。
接下来的三日,两人足不出户,反复研究玉简中的情报,推演可能遇到的阵法与敌人,磨合配合。韩默更是抓紧时间,熟悉金丹后期的力量与蜕变后的剑魄,尝试将冰凰寒力更好地融入剑招之中。
三日期限,转瞬即至。
这一日清晨,玄机子亲至小院外。
“二位道友,时辰已到,请随我来。”
韩默与林雨嫣对视一眼,推门而出。
决战的前奏,已然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