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倒映着曾煜城解开衬衫袖扣的动作,他左手腕骨处有道新结的痂,是三天前替我挡酒瓶时划伤的。
楼下的硫磺味顺着中央空调通风口渗进来,我数着钱有财手里那三炷线香腾起的烟圈,在玻璃上画了个等边三角形。
魏哥。曾煜城对着蓝牙耳机开口,眼睛却盯着我发颤的指尖,让监控室切断三十五层以下电梯电源,带马律师和胡记者走安全通道。
他摘掉我鬓角沾着的玻璃渣,指腹温度比我高两度。
我们身后传来电梯停运的嗡鸣,前台姑娘的啜泣声突然被截断在某个楼层。
我知道魏保镖已经用消防通道的备用钥匙封锁了整栋大楼。
钱有财的线香烧到第二根时,曾煜城把我推进了董事长专用电梯。
密码盘在他掌下泛着幽蓝的光,我闻到他西装内袋里藏着的止血贴味道——昨晚他在书房通宵处理海外并购案,钢笔尖划破了虎口。
系统界面在电梯镜面里浮现,红光比往常暗了三分之一。
曾煜城的虹膜倒映着数据流,他按住我输入指令的手:精神力只剩19%,你上次晕倒的淤青还没消。
我咬破舌尖咽下血腥味,调出深红色技能栏。
钱有财烧纸钱的画面在视网膜上循环播放,那些蝎子刺青让我想起三个月前码头仓库的爆炸案——当时我躲在集装箱里,亲眼看见同样的刺青出现在纵火犯后颈。
涅盘程序。我把曾煜城的手按在确认键上,他无名指上的铂金戒硌得我掌心生疼。
系统警告框弹出来时,三十五层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监控画面显示钱有财带来的打手正在砸前台电脑。
曾煜城突然掰过我的脸,吻掉我嘴角渗出的血珠。
他后腰的勃朗宁枪柄抵在我肋骨下方,金属的凉意让我想起上周在射击场,他教我拆这把枪时说过的话:弹道轨迹和商业并购的底层逻辑是一样的。
涅盘程序启动的瞬间,我们共享了彼此的记忆。
我在他二十岁接手曾氏集团的暴雨夜看见黄管家偷换合同,他在我十五岁被赶出白家那晚的监控录像里找到钱有财收买司机的证据。
系统将我们这些年收集的碎片拼成完整版图——钱有财走私的檀香木里藏着曾家祖宅的密道图纸,黄管家经手的慈善捐款流向境外赌场。
三天后,钱氏集团官网被二十三位合作商解约声明刷屏。
胡记者在晨间新闻曝光了地下钱庄的账本照片,马律师带着公证处的人冲进钱有财别墅时,他正在烧第三批线香。
我站在曾氏集团顶楼,看着钱有财被债主围堵在喷泉池。
他手里攥着的线香突然自燃,烫焦了绣着蝎子刺青的后颈。
曾煜城从背后环住我,把黄管家的辞职信折成纸飞机扔出窗外。
龙涎香产自曾家祠堂东厢房。他握住我发冷的指尖,能接触到香料柜钥匙的除了我父亲......
消防通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魏保镖的战术靴碾碎了最后半根线香。
他拎着个银色密码箱,箱体沾着码头特有的海腥味。
我数着他作战服上的弹孔,发现比昨天多了两个。
白小姐要的航运路线图。他把箱子推进来时有血滴在地毯上,但对方临时换了接头人。
曾煜城突然扯开我腕间的领带,暗纹布料下浮现出涅盘程序留下的金色代码。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的刹那,我看见密码箱夹层渗出深褐色的液体——和那日在大理石地板上晕开的咖啡渍一模一样。
魏保镖的战术靴在地毯上碾出暗红色痕迹。
我盯着密码箱边缘渗出的液体,曾煜城已经掏出勃朗宁手枪并上了膛。
涅盘程序残留的金色代码在我腕间闪烁,系统突然弹出了血条警告——精神力跌破了15%的临界值。
“是龙涎香。”曾煜城忽然用袖口抹开褐色液体,檀香味混合着血腥气冲进鼻腔,“钱有财在祠堂偷换的祭祀香料。”
他话音未落,楼下传来了警笛声。
胡记者举着摄像机冲进大厅,镜头正对着喷泉池里扑腾的钱有财。
马律师抱着公证文件挤过人群,他西装下摆沾着码头特有的铁锈色,那是我们提前藏在航运路线图里的追踪剂。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感叹号。
我借着电梯镜面反光,看见钱有财后颈的蝎子刺青开始溃烂——和三个月前纵火犯的死状一模一样。
曾煜城的手掌及时遮住我的眼睛,他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还带着地下钱庄保险柜的凉意。
“魏哥,带人去东侧货梯。”曾煜城对着蓝牙耳机下令时,拇指摩挲着我虎口处的针孔——那是上周注射营养液留下的痕迹,“让警察看第三段监控录像。”
我们穿过消防通道时,听见钱有财手下在砸自动贩卖机。
魏保镖拎着电击棍从拐角闪出来,作战服上的弹孔还在渗血。
他扔给我一个银色U盘,外壳刻着神秘组织的图腾——半截蝎尾缠着檀木纹。
曾氏祖宅的雕花门在雨幕里泛着冷光。
黄管家辞职信折成的纸飞机卡在屋檐下,被曾煜城二叔踩成了一团泥浆。
我数着会议厅里二十三道敌视的目光,系统突然提示解锁新技能“威慑凝视”。
“这是上季度海外并购的利润报表。”曾煜城把文件夹摔在紫檀木桌上,钢印磕出我昨晚熬夜计算的数字,“还要看白小姐帮曾氏拦截的三笔走私交易记录吗?”
他父亲转动着翡翠扳指,忽然将龙涎香产地的鉴定书推给我。
涅盘程序残留的代码在掌心发烫,我听见系统提示精神力回升到20%——足够启动初级鉴宝技能。
白家老宅的桂花香混着中药味扑面而来。
三叔公的龙头拐杖还挂着去年来逼我联姻时的红绸,此刻正颤巍巍指向财务报表上暴涨的曲线。
母亲攥着我送的翡翠镯子,眼泪滴在曾煜城派人送来的进口呼吸机上。
“下个月董事会……”曾煜城在车库突然把我按在迈巴赫车门上,他后腰的勃朗宁手枪硌得我生疼,“我要你坐在我左手边第一个位置。”
我们相拥着看钱有财的逮捕令在新闻轮播,他掌心的茧子磨着我新愈合的针孔。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涅盘程序的代码在皮肤下疯狂游走——魏保镖破门而入时,他拎着的檀木盒正在渗血。
“白小姐要的祠堂地契。”他作战服肩章少了一枚,袖口沾着码头集装箱特有的青苔,“但交接人临时换成了戴蝎尾戒指的……”
曾煜城突然掰开檀木盒暗格,半截烧焦的线香滚落出来。
硫磺味在空调出风口炸开的瞬间,我听见系统提示精神力透支的蜂鸣声——和那日在大理石地板上晕倒前听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