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夫人耳坠上的翡翠隔着衣料烫着我腰侧,系统警报在视网膜上裂成蛛网状的裂痕。
我借着整理裙摆的姿势,将三枚纳米机器人弹进中央空调出风口,曾煜城枪套的温度透过西装裤熨着我小腿肚——那里面藏着能让整栋大楼安保系统瘫痪的电磁脉冲器。
“东南方37度,两公里。”我用指甲在曾煜城掌心划着摩斯密码,他腕表投射的全息地图立刻开始三维重构。
系统强行抽取最后5%的精神值启动量子扫描,我看见自己的瞳孔在落地窗倒影里碎成了万花筒。
曾煜城突然揽住我的腰闪进安全通道,军靴底蹭过的大理石地面留下了焦黑的划痕。
他颈侧浮起的淡青色血管蹭过我的鼻尖,我数到第七次脉搏加速时,藏在他领带夹里的微型发信器开始与我的耳骨传导器共振。
“监控死角还剩十二秒。”他单手解开领带缠住我的手腕,这个动作让袖扣上的激光切割器准确地削断了消防栓的感应锁。
我顺势将曾母的翡翠耳坠塞进水管凹槽,纳米机器人立刻开始腐蚀金属内壁——三小时后这里会渗出足以让整层楼瘫痪的神经麻痹气体。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叫,我踉跄着撞进曾煜城怀里。
他托住我后脑的手掌精准地按住风池穴,疼痛让我看清了视网膜上跳动的频谱图。
那些纠缠的量子波纹竟与上周他书房量子计算机的代码序列完全吻合。
“车库里那辆银色柯尼塞格,”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血腥味混着他袖口的硝烟味在齿间翻涌,“后备箱夹层有你要的轨道炮启动密匙。”
曾煜城踹开安全门时,我袖口的铂金链突然绷直。
暗处飞来的消音子弹被他用枪柄击偏,子弹擦过我耳垂的瞬间,藏在耳钉里的微型摄像头自动捕捉到弹道轨迹。
系统在剧痛中弹出分析框,弹壳镌刻的蜂鸟图腾正与U盘上的图案重叠。
“十九秒。”我扯断项链砸向承重柱,磁暴装置炸开的蓝光里,七个红点瞄准镜同时失效。
曾煜城趁机抱着我滚进电梯井,钢丝索缠上他小臂时,我闻到他后肩伤口崩裂的血腥味——那是今早替我挡下毒针时留下的。
轿厢急速下坠的失重感中,我咬开他第三颗衬衫纽扣,含住藏在里面的应急止血剂胶囊。
他的喉结在我唇下滚动,吞咽声混着电梯井呼啸的风声:“车库东南角第三根承重柱。”
我们撞进柯尼塞格后座时,车载人工智能自动锁死舱门。
曾煜城撕开我旗袍下摆,露出大腿内侧的代码纹身。
当他的体温让纳米墨水显形的瞬间,整座地下车库的照明系统突然开始频闪——那串代码正是改写卫星轨道炮坐标的密钥。
“波动源在移动。”我扒着车窗呕出一口血,殷红的血在真皮座椅上绽成了曼陀罗。
系统强制透支精神值的副作用让眼前出现重影,那些闪烁的量子波纹竟渐渐凝成曾煜城的轮廓。
他忽然把枪管塞进我嘴里,金属的冷意压住了翻涌的血气。
我舔到扳机内侧的凸起纹路时,车载屏幕突然亮起三十七个监控画面——全是今早被我们动了手脚的曾氏董事们的实时影像。
“换气系统。”我含糊不清地提醒,齿间蹭过他虎口的旧伤疤。
曾煜城按下中控台隐藏键的瞬间,柯尼塞格的尾气管喷出淡紫色烟雾,那些混着致幻剂的尾气立刻灌满整个地下空间。
轮胎碾过减速带时,我蜷在他怀里校准卫星定位仪。
车窗外掠过的霓虹灯牌突然全部变成雪花屏,系统在视网膜投射的路径图上,代表波动源的红点正在有规律地收缩——就像某种宇宙尺度的呼吸频率。
“还有七百米。”我抠下祖母绿戒指塞进他领口,戒面内侧的显微透镜开始解析前方建筑结构。
曾煜城突然猛打方向盘,车轮擦着高架桥护栏掀起一串火星。
后视镜里追踪的黑色SUV撞破围栏坠入江面时,我认出车尾粘贴的金属贴纸——正是上周潜入我实验室的神秘人留下的标记。
废弃教堂的彩绘玻璃在月色下泛着血光,我扶着车门踉跄着落地,旗袍腰侧的暗袋突然震动。
取出那枚从曾夫人珍珠项链上掉落的第23颗珠子,显微雕刻的字母正在渗出荧蓝液体,滴在地上竟腐蚀出蜂鸟形状的坑洞。
曾煜城突然拽着我扑向石柱,子弹击碎了我们刚才站立的地面。
他反手射击的动作行云流水,藏在大理石圣母像后的枪手仰面倒下时,我认出对方颈侧的纹身——三年前南非矿场暴动的幸存者标志。
“负二层。”我抹掉鼻血,指尖在祭坛烛台找到能量残留的灼痕。
曾煜城拆下吊灯铁链缠在腰间,那些暗金色的链条纹路竟与他二十岁设计的防御代码如出一辙。
当我们撬开地窖暗门的瞬间,系统突然发出濒临崩溃的哀鸣。
视网膜上炸开的量子云团中,我隐约看见无数个曾煜城的虚影在平行时空举枪对准某个黑影。
最清晰的那个画面里,他锁骨处的齿痕正渗着我常用的毒剂颜色。
月光突然被乌云吞噬,我搭在曾煜城腕上的手指骤然收紧。
地底传来的机械嗡鸣与系统波动产生共振,胸前的翡翠吊坠开始发烫——那里面封存着白家实验室最后一份量子纠缠样本。
在我们看不见的钟楼顶端,夜风卷走半片枯叶。
沾着荧蓝液体的鞋跟碾过石砖缝隙,暗红披风下摆扫过监视器镜头,金属面具折射的冷光里,一只机械蜂鸟正缓缓张开喙部,露出针孔摄像头幽深的瞳孔。
曾煜城用枪托砸碎最后一道密码锁时,我耳钉突然高频震动。
藏在发丝里的微型接收器传来断续电波——那是三小时前安插在曾宅玫瑰园的监听器在报警。
“东南角通风口。”我拽住他浸满鲜血的衬衫后摆,指甲缝里的神经毒素结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教堂穹顶的彩绘圣母像突然开始渗出血泪,滴在曾煜城肩头时腐蚀出蜂窝状孔洞——和上周实验室被毁的防弹玻璃一模一样。
他忽然扯开领带缠住我渗血的掌心,暗纹提花布料下竟藏着铂金丝编织的电磁网。
我们十指相扣的瞬间,整座教堂的电路系统突然爆出蓝紫色火花,藏在告解室后面的备用发电机发出垂死轰鸣。
“车钥匙。”我舔掉嘴角溢出的血,舌尖尝到微型电池的酸涩。
曾煜城咬开皮带扣的动作像野兽撕扯猎物,藏在金属夹层里的磁卡划过我锁骨,在皮肤上烙出暂时性条形码——那是开启柯尼塞格武器系统的生物密钥。
月光突然被某种粘稠的阴影吞噬。
我数到第七次心跳时,头顶的机械蜂鸟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啸叫。
曾煜城猛地将我按进积满圣水的洗礼池,腐蚀性液体灼伤后背的瞬间,我看到他后颈浮现出与神秘组织成员相同的蜂鸟刺青——但颜色更接近我实验室的量子纠缠样本。
“别碰水底。”他嘶哑的警告混着血腥味,军靴碾碎池底马赛克瓷砖的十字图案。
我蜷起脚尖避开漂浮的荧光水母状生物,这些半透明的变异体正啃食着池壁青苔,留下与曾父U盘上相同的加密符号。
当我们湿淋淋地爬出侧窗时,夜风卷来焚烧电子元件特有的焦臭味。
我扯开旗袍高领的盘扣,露出锁骨下方嵌着的量子芯片,淡绿色数据流在皮肤下像血管般蠕动,与三百米外柯尼塞格的车灯形成共振。
曾煜城突然捏住我后颈,枪口挑开黏在额角的湿发。
这个角度让我看清他虹膜里游动的金色代码——正是上周我植入他视神经的防御程序在生效。
远处钟楼传来齿轮卡壳的声响,像是有人故意用生锈的发条拧动整座城市的神经。
我踩到半块破碎的琉璃瓦时,系统残存的感知模块突然刺痛太阳穴。
某种带着深海腥气的视线正从教堂尖塔射来,像湿滑的章鱼触手缠住脚踝。
曾煜城掌心的枪茧擦过我耳垂的伤口,血腥味中混进他常用的止血剂薄荷香。
“后备箱有氯气弹。”他撕开我被腐蚀的旗袍下摆,露出大腿内侧正在褪色的纹身密码。
当最后一道荧光消失在毛孔中时,我听到两公里外跨江大桥传来钢索断裂的哀鸣——与三年前我们在南非炸毁的矿场索道如出一辙。
柯尼塞格的引擎轰鸣声里,车载人工智能突然用曾母的声线唱起安魂曲。
我掰开后视镜夹层,染血的珍珠滚进掌心时,显微雕刻的密码前缀正在重组——这次拼出的是经纬度坐标,尾数精确到我们此刻所在的经度小数点后四位。
曾煜城突然猛打方向盘,轮胎碾过铺满柏油路的机械蜂鸟残骸。
后视镜里,教堂尖塔的十字架正在缓慢倾斜,月光透过蜂鸟状裂痕在地面投下巨大的计时器投影。
我数着仪表盘跳动的数字,发现倒计时结束正是林氏千金的生日宴时间。
当我们冲上跨江大桥时,江面突然翻涌起荧光绿的浪潮。
某种介于电子脉冲与生物电波之间的震颤顺着车底盘爬进脊椎,我攥着曾煜城渗血的袖口,在车载屏幕的雪花噪点里,隐约看见无数个我们相拥着坠入不同颜色的江水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