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点头,快速走到黝黑汉子面前,开始搜身,果然搜出了一对珍珠耳环。
贵妇失而复得,喜极而泣,最后愤怒道:“段大人,他盗窃,我要报官。”
其他人也兴奋道:“小大师又说对了!小大师就是厉害!只需看一眼,小大师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段子衡也多看了裴昭沅几眼,他不信鬼神之说,更不信这些神棍,这位姑娘恐怕是用了什么方法猜出来的。
段子衡也让手下去搜身,果然搜出了一包软骨粉,一瓶鹤顶红,一包春药。
段子衡冷冷挥手,“带走。”
几个手下见黝黑汉子站着不动,姿势也很怪异,只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这也方便了他们抓人,其中两个人上前抗走了黝黑汉子。
段子衡问裴昭沅,“他为什么动不了?你做了什么?”
裴昭沅懒懒道:“不过是贴了一张定身符。”
段子衡转头看向黝黑汉子,果然在他身后看到了一张符纸,上前几步,抬手撕了下来。
黝黑汉子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挣扎起来。
段子衡眼疾手快地贴了回去,黝黑汉子又动不了了。
段子衡眼里闪过惊奇,这定身符真好用,若他手里有几张,抓犯人也方便些。
他忍不住问:“你还有定身符吗?”
裴昭沅摇头,她的精神力得攒着用,“画灵符极耗精神,我现在身体虚弱,无法再画多余的了,若你想要,等我恢复了一些,你再来买。”
段子衡又问:“如何联系你?”
裴昭沅淡淡道:“若没有意外,我每日都会在这里摆摊。”
段子衡挑眉,“若有意外呢?”
有生意上门,裴昭沅不会拒绝,她也需要赚钱的,“我住在肃国公府。”
段子衡闻言,再次扫了裴昭沅一眼,“裴昭礼是你大哥?”
最近武安侯府和肃国公府千金抱错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也听说了。
眼前的少女,年纪模样都对得上。
“嗯。”裴昭沅颔首,“你认识我大哥?”
段子衡面容冷峻道:“见过,但不熟。”
他与裴昭礼同年,十五岁那年,他与裴昭礼一同科考,他落榜了,裴昭礼中了状元。
十五岁的状元,闻名天下,但可惜,裴昭礼坠马,最后竟然残疾了,残疾人无法入朝堂做官,一生被毁。
段子衡带着黝黑汉子离开。
柴大娘大叫一声:“段大人,这杀人凶手找小大师算了卦,还没付卦金呢。”
段子衡回头,嘴角抽了抽。
他与这柴大娘也打过不少交道了,柴大娘脾气火爆、倔强,他头一次见她如此积极地维护一个人,那人还是一个神棍?
段子衡在黝黑汉子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块碎银,随后看了看裴昭沅。
裴昭沅摆手,“这是脏银,我不收,那一卦就当送他了,反正他满身孽障,也不怕倒霉。”
柴大娘闻言,顿时星星眼,“小大师宅心仁厚,我最佩服的人就是小大师了,帮我们抓到了一个恶人,世上便少了一个恶人,我也怕自己被抢劫。”
裴昭沅淡淡道:“杀人凶手把多年来抢的钱藏在他家的茅房里,段大人有空把脏银挖出来,捐了罢,造福百姓。”
“或者也可以找出曾经被他抢劫过的人家,把钱还回去,只是过去多年,那些人又远在京城之外,恐怕很难找到。”
段子衡闻言,看向裴昭沅的目光,多了一丝凝重。
若他真的在茅房找到脏银,那这位姑娘,或许真是有本事的小大师。
段子衡点头,带着黝黑汉子走了。
贵妇走到了裴昭沅的摊子前,一脸感激,“小大师,多谢你,若没有你,我恐怕性命不保。”
裴昭沅不在意道:“举手之劳。”
柴大娘笑眯眯的,大声道:“夫人,小大师算卦超准的,若你往后有需要,可以来找小大师,记得付卦金哦。”
贵妇点了点头,示意仆从付卦金。
仆从拿出一张百两银票,送到裴昭沅面前。
裴昭沅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她缺钱,很缺,但无功不受禄,她拒绝了,“方才那一卦,不是给你算的,不收钱。”
贵妇笑着说:“你间接救了我一命,小小敬意,请小大师收下。”
裴昭沅:“……”
她也很想收,但她不能,沉吟半晌,“这样,我先给你几个平安符,等我身体恢复一些,再给你几个灵符。”
裴昭沅折了几个平安符,递给贵妇。
贵妇收下,吩咐仆从,“再拿一百两给小大师。”
裴昭沅“砰”一声,手啪在了桌子上,严肃道:“夫人,我们这一行有规矩,不能乱收钱,你这样,我会遭天谴的。”
贵妇闻言,也担心自己害了裴昭沅,不过,也愈发觉得裴昭沅是得道高人了,眼里多了一丝敬仰,“我姓余,若我有帮得上忙的,你可来刑部尚书府寻我。”
贵妇走后没多久,裴昭沅小大师的名声更响亮了。
裴昭沅又算了几卦,无非是儿女婚事,官途运势,钱财这些小事。
一个鼻青脸肿的大叔踉踉跄跄跑了过来,大声哀嚎,“小大师,我昨晚梦到我那原配妻子了,她打我骂我,骂我不得好死,她说她死得好怨。”
这位大叔就是昨日那位找裴昭沅算自己何时能生儿子的大叔,裴昭沅说他一生无子,他不信。
裴昭沅说他的继室杀了原配,他也不信。
谁知,他当晚便梦到了多年来不曾梦到一次的原配妻子。
原配妻子眼神怨恨地盯着他,脸色青白得像鬼似的,“我为你生了两个女儿,服侍你,你纵容一个贱人害了我,还纵容那个贱人伤害我的女儿,你不得好死。”
原配妻子不知从哪掏出一条绳子,勒住了他的脖子,他喘不上气,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原配妻子又对他的脸猛打猛锤。
大叔被吓醒了,以为自己在做梦,结果,他一照镜子,发现自己鼻青脸肿,脖子上也有勒痕,吓得赶忙跑来了裴昭沅的摊子,寻求帮助。
大叔弯着腰,气喘吁吁,“小大师,我昨晚做的梦都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