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构思的星空魔法还没研究出来，不然倒是可以在你走之前把它当作临别礼物教给你。”艾芙纤细的手指点了点桌子上明显还没有完成的草稿。
“本来特意让你来这一趟，就是想着能传授你这个魔法，结果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对了，你多重施法的练习进展怎么样了？”她将话题转向顾意的学习进度。
“那本手札上的心得确实非常深奥，”顾意如实回答，“我感觉还需要不少时间才能完看完然后完全理解。”
“这段时间，我主要精力放在同步释放魔法的施法方式上，目前基本上已经可以做到同时释放一道中级魔法和一道上级魔法了。”
他顿了顿：“只不过，还无法在这种同步施法的基础上，进一步实现法阵的叠加增幅，这两个方式似乎很难兼容在一起。”
艾芙听完微微颔首，赞许道：“不错，你的天赋很出众，进度倒是挺快的，不过千万不要贪功冒进，为师可不像到时候给你收尸的时候，还要费力拼回来。”
这并不好笑。
顾意嘴角一抽，应了下来。
艾芙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稍微琢磨了一下，然后下了一个决定：“这样吧，虽然星空魔法暂时教不了你，但我可以把刚才那个的小东西整理成一个完整的魔法教你，你等我一下。”
说罢，她重新抽出一张空白的草稿纸，拿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便开始全神贯注地勾勒起来。
这一次，她花费了将近十五分钟，才逐步将这个独特的魔法构建完成。
要知道，这位传奇法师当初现场构建两个全新的上级魔法，所花费的时间也比现在要短上一些。
“好啦，不过这终究只是个研究星空魔法时的意外副产物，效果可能比较有限，你可不要抱有太高的期待。”艾芙停下羽毛笔，将上面画着一个精巧法阵的稿纸推给顾意。
“这一招的效果你刚才亲身体验过了，作用是制造一个小范围的时空凝滞区域，极大减缓物质的运动速度，但现在被固化为魔法，效果肯定会有所减弱，最多也只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艾芙事先说明，让顾意有个清晰的认知。
“这是上级魔法？”顾意仔细看着纸上绘制的魔法阵，这个复杂程度似乎超越了常见的上级魔法，但远远达不到大魔法那种层级。
“它没有常规的等级界定。”艾芙慵懒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开始解释这个魔法的特性与缺陷。
“毕竟，它的源头是星空魔法，再怎么不成熟，本质上也凌驾于普通魔法之上，它不仅能停滞物质的运动，还能打断魔力的流动。”
“不过它的效果的持续时间非常短暂，大概只有一秒左右，所以我才说只能打个出其不意。”
艾芙伸出两根手指：“至于缺点的话，首先，它的停滞效果对从铜级到秘银级几乎是一样的，无法做到差别压制，而且完全影响不到对方的思想和意识。”
“其次，频繁使用会导致空间产生抗性，所以每次施展后，需要间隔五到十分钟才能再次生效，连续使用毫无效果。”
艾芙说着，伸了个懒腰，显露出明显的疲惫，看来即便是传奇法师，这样不眠不休地投入高深研究，也会感到精神上的耗竭。
而就在她解释的同时，顾意掌心上方，一个结构与图纸上几乎一模一样的的黑色法阵，正在逐步勾勒成型，稿纸上已经写清了法阵的构筑方式和魔力流动方向。
坐在窗边的清叶抬起头，默默地看了一眼这对师徒。
她活了两百五十多年，见识过无数法师的教学场景，却也从没见过这种奇特的方式。
一个仅仅花了十几分钟在纸上画了个图，另一个只看了一小会儿，两个人连一声吟唱和指导都没有，就已经几乎要把魔法掌握了。
这种事情就算纵观整个天启大陆恐怕也是第一次。
真是两个怪胎。
清叶在心中默默评价道，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顾意为了测试效果，随手拿起桌上一张空白的稿纸，向空中轻轻一抛。
就在稿纸开始下落的刹那，他掌心那已然成型的黑色法阵直接释放。
霎时间，那张飘落的稿纸的下落速度瞬间变得极其缓慢，每一个飘荡的细节都清晰可见，这种凝滞状态持续了恰好一秒，然后稿纸才恢复了正常的下落速度，飘落在地。
“好像不能用多重施法进行增幅。”顾意微微皱眉。
艾芙闻言，轻笑了一声：“多重施法本质上只能作用在元素魔法上面，星空魔法可是高了这些凡俗之物几个维度，自然不能用那种方式来强化。”
她重新拿起了羽毛笔，语气恢复了平时的随意：“好了，没什么其他事的话，你就去吧，需要我直接把你传送到王城吗？有这些大雪挡路，马车也不方便。”
“好意我心领了，”顾意笑着婉拒，“不过这次不止我一个人，莱特维尔家的大多数人都要一同前往王城。”
“小菲德也去？他之前好像确实提过要去勇者学院当老师来着……”艾芙回忆了一下，目光再次落在顾意身上。
“要我说，以你现在的实力，已经足以媲美秘银级了，还有必要去那个勇者学院吗？在那里能学到的东西，恐怕还没我这里多。”
顾意听出了艾芙话语中隐约的挽留之意，他笑着回答道：“您就当成为勇者是我的志向吧。”
“……行吧。”艾芙觉得顾意的志向似乎不是这样，她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多劝。
“就算最后没能成为勇者，也要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弟子，什么时候想回来了，直接来图书馆便是，那个学院的人教的可没有我好，到时候十年之内，我就能将你培养成传奇法师。”
“……”顾意看着眼前这位自他来到莱恩城后，便倾囊相授的魔法导师，他郑重地向着艾芙行了一礼，“老师，您多保重。”
“嗯，记得帮我向师妹问个好。”艾芙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目光已经重新聚焦在那些复杂的魔法线条上，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