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安回了房间,反手带上门,指尖划过屏幕解锁手机,点开与周叙白的聊天框。
她快速敲下一行字:“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消息发出去不过两秒,屏幕便弹出了回复。
没有多余的文字,只有三个一连串的笑脸表情。
常念安深吸一口气,直接退出聊天界面,翻出周叙白的号码,按下了通话键。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一声、两声、三声……就在她以为对方会立刻接起时,忙音突然中断,转而响起机械又冰冷的提示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而周叙白这里。
从常雅柔和常念安一起离开时,他就一直关注着他与常雅柔的聊天界面,消息列表里,全是他发去的信息。
“到家了告诉我,路上注意安全。”“别为顾言泽那种人伤心,他根本不值得你放在心上。”“心情好点了吗?”“要是闷得慌,随时可以找我说话。”
一条接一条,语气里是他难得的温和耐心,没有半分平日的深沉算计。
可屏幕那头始终静悄悄的,既没有已读提示,也没有任何回复,只有一片沉默的空白。
周叙白也不急,只是将手机放在手边,处理工作时却忍不住频频侧目,生怕错过她的消息。
直到刚才,就在他挂断某个无关紧要的商业电话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是常雅柔的回复,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嗯”字。
周叙白几乎是立刻抓起手机,手指飞快地按下了通话键。
听筒里的忙音持续了许久,久到他都快以为她不会接了,那边才终于传来一声轻轻的“喂”。
“雅柔?”周叙白的声音不自觉放柔,小心翼翼的试探。
“嗯。”那边只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却也没有直接挂断。
周叙白松了口气,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找着合适的话题:“看天气预报说明天天气很好,适合爬山。而且听朋友说,明天晚上会有流星雨,肉眼就能看到,难得一遇。”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要不要一起去?山顶视野好,既能散心,又能看流星,说不定还能许愿。”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就在周叙白以为她会拒绝时,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笑。
那笑声很轻,带着点释然,又有点狡黠,像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常雅柔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闷闷的调子散去了些,多了几分清晰的试探。
周叙白闻言,眼底的笑意瞬间蔓延开来,连带着声音都染上了几分愉悦的暖意。他没有回避,反而大方承认,语气里满是纵容:“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攒了很久了。”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等明天见面,我再告诉你,好吗?”
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随即传来常雅柔轻浅的应声:“好。”
一个字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周叙白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雀跃:“那我明天一早来接你,穿舒服点的鞋子,山顶风大,记得多带件外套。”
“嗯,知道了。”常雅柔的声音柔和了些,不再像刚才那般沉闷。
挂了电话,周叙白指尖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面还停留在与她的通话记录页面。他眼底的笑意未散,指尖飞快地给助理发消息:“立刻订城西山顶观景台的VIp区域,备上保暖毯、热饮和轻便的登山装备,另外,查一下明天流星雨的最佳观测时间。”
另一边,常雅柔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在床头。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等周叙白终于处理完所有事情,指尖捏了捏眉心,才慢条斯理地找到那个备注“常念安”的未接来电,指尖轻划,慢悠悠回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常念安带着急促与质问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听筒:“周叙白,你和常雅柔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叙白指尖敲了敲桌面,声音里还裹着几分慵懒的笑意:“你不是都猜出来了吗?”他从不喜欢把话说得太透,尤其是这种本就无需遮掩的事,点到为止就足够。
常念安的语气沉了沉,带着几分无奈的提醒:“雅柔和顾家的婚约不是儿戏,那是两家长辈共同敲定的事。顾家想要让我顶替雅柔的婚约是不可能的,爸妈不会同意。两家更不可能取消婚约,就算爸妈因为顾家的态度有所顾虑,可顾家在圈子里的地位摆在这儿,这门婚事,绝不会这么轻易取消的。”
周叙白却只是淡淡吐出四个字:“会取消的。”语气笃定得仿佛早已预见了结局。
“为什么?”常念安的声音里满是不解,甚至带上了一丝急切,“顾家那边可并没有透露出任何要悔婚的意思,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周叙白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玩味,又藏着十足的把握:“因为顾家很快就会找到更合适的联姻对象,比雅柔,比你,比常家,都更合适。”
他的指尖划过一份刚签下的合作文件,上面的甲方落款,正是圈子里最近势头正劲的另一家豪门,而那家的千金,恰好与顾家是旧识,门当户对,远比常家如今的境况更能给顾家带来助力。
“!”常念安猛地攥紧了手机,心头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她正要追问“更合适的对象是谁”“你是不是从中做了什么”,周叙白却已经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
话题转得自然又突然,堵得常念安一肚子的追问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对着听筒愣了几秒,只能压下满心的疑惑,闷闷地回应了几句。
而电话那头的周叙白,挂了电话后,眼底的笑意深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