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被秦淮茹一把拽住胳膊,浑浊的老眼里还冒着火气。
她刚要张嘴嚷嚷,就被儿媳妇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秦淮茹的手劲儿出奇地大,掐得贾张氏胳膊生疼——这是婆媳俩之间的暗号,意思是再闹下去全家都得完蛋。
秦淮茹缓缓站起身,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把蓝布工装的下摆拧出了一道道褶子。
她先是对着许大茂方向微微欠身,这个动作让她额前的碎发垂下来,在煤油灯下投下一片阴影,正好遮住了她闪烁的眼神。
我妈年纪大了,说话不过脑子...
她的声音刻意放轻,带着几分颤抖。
我替她给许大茂和大伙赔个不是,对不住了。
院里静得能听见煤油灯芯燃烧的声。
上次她和易中海那档子丑事闹得人尽皆知,现在这副委屈模样反倒让几个妇女撇了撇嘴。
一大妈甚至故意把凳子往后挪了挪,发出刺耳的声。
秦淮茹的视线扫过人群,在何雨柱身上停留了两秒。
傻柱正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连个眼角都没给她。
她咬了咬下唇,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不知不觉把嘴唇咬破了。
棒梗!
她突然转身把儿子拽到身前,指甲几乎掐进孩子肩膀。
你当着大伙的面说,你许叔家丢鸡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声音陡然拔高,吓得棒梗一哆嗦。
盗圣到底是盗圣。
棒梗挺直了腰板,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虽然被几十双眼睛盯着,他却不慌不忙:
妈,不是我!和我没关系!
声音又脆又响。
不能谁家丢东西就赖我吧?
秦淮茹像是得了圣旨,腰杆顿时挺直了几分:
大伙都听见了,我儿子虽然犯过错,但也不能一有事就往他身上推啊!
她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他还是个孩子...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没证据就这么红口白牙地诬陷,是看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吗?
这番话倒是说得在理。
人群又开始骚动,有人小声嘀咕:
也是啊...
没准真是鸡自己跑了...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
大家先别急着下结论。老刘,你带几个人去看看现场。
刘海中挺着肚子,招呼何雨柱和许大茂往后院走。
李建国也跟了上去。
煤油灯的光晕在雪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照得那个倒扣的竹筐格外显眼。
这筐可不轻。
何雨柱蹲下身,手指在筐边抹了一下。
鸡要想顶开可不容易。
他的指尖沾上了暗红色的痕迹,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许大茂适时地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是血?
人为的。
何雨柱斩钉截铁地说,手指捻了捻血迹。
我是厨子,鸡血人血还是分的清的,鸡要出血除非是下刀。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许大茂一眼。
这血...怕是人的。
刘海中脸色一变,赶紧带着众人回到中院。
许大茂走在最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棒梗偷鸡时被竹筐上锋利的竹篾划破了手,这血迹,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刘海中挺着肚子站在人群中央,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清了清嗓子,官腔十足地说道:
经过现场勘查,竹筐分量不轻,鸡不可能自己跑出来。而且——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向棒梗。
地上有血迹,应该是偷鸡的人不小心划伤了手。
话音刚落,棒梗脸色地白了,下意识地把右手往身后藏。
这个动作太过明显,周围人立刻指指点点起来——
哎,棒梗的手是不是伤了?
躲什么躲?心虚了吧?
快看看他的手!
刘海中眯起眼睛,声音陡然提高:
棒梗!你的手怎么回事?伸出来看看!
棒梗被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身子往后缩,差点撞到秦淮茹身上。
贾张氏见状,猛地拄着拐杖站起来,地往地上一杵,厉声喝道:
刘海中!你什么意思?又盯上我们家棒梗是吧?
她一把拉过棒梗的手,举起来给众人看。
孩子的手好好的,哪来的伤?就算有伤,那也是削铅笔划的!
众人定睛一看,棒梗的手上确实没有明显的伤口,但大拇指处隐约可见一道刺痕,已经有些结痂,棒梗的小手脏兮兮的不太明显。
刘海中冷笑一声:
贾大妈,您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不小啊!棒梗手上的伤,大家伙都看见了!
贾张氏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喊道:
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就算有伤,那也不能证明就是偷鸡划的!你说有血迹,那万一是鸡的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