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荒草染成血红色，风一吹，带着血腥味的草屑扑在脸上，呛得人直咳嗽。众人互相搀扶着往基地挪，赵刚靠在陈冰胳膊上，还在吐槽树妖的难缠：“下次再遇到成精的玩意儿，我非得把它劈成柴火，给兄弟们煮肉吃！” 苏沐晴怀里的皮卡丘蔫蔫的，尾巴尖偶尔跳一下淡蓝电弧，像是在附和。
陈默走在最后，手指摩挲着砍刀上的血痂 —— 刚解锁的 “吞噬” 异能还在体内发烫，吸了树妖的能量后，连胸口的旧伤都不疼了。可越靠近基地，心里的不安越重，往常这个点该亮的探照灯没亮，围墙上连个哨兵的影子都没有。
“不对劲！” 陈冰突然停下，复合弓瞬间搭好箭，“探照灯没开，太安静了。”
柳梦璃举起狙击枪，瞄准镜里的基地大门歪歪扭扭，铁皮卷成了波浪形，地上还散落着断裂的短矛。“大门被撞坏了，地上有血！”
众人瞬间绷紧神经，赵刚忍着肩膀疼，抓起地上的短矛；苏沐晴把皮卡丘往怀里紧了紧，医疗包被她攥得发白。
冲到大门口时，所有人都僵住了 ——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有的穿着战斗部的轻钢甲，有的是普通幸存者的旧衣服。其中一个穿蓝色工装的年轻人，是之前跟赵刚练过刀的小李，现在他胸口被撕开个大洞，手里还攥着半截砍刀，眼睛睁得老大。
“小李！” 赵刚冲过去，想把人扶起来，却发现尸体早就凉透了，他手都在抖，“妈的！这到底是咋回事？！”
陈默走进基地，里面更是一片狼藉：食堂的窗户被砸得稀碎，桌椅翻得满地都是，锅里的鹿肉汤洒在地上，混着血变成了黑红色；医疗室的药瓶碎了一地，绷带缠在断墙上，还滴着血；物资堆被翻得乱七八糟，压缩饼干撒在地上，有的被踩成了粉。
“有人吗？！” 苏沐晴忍不住喊，声音带着颤音。过了几秒，控制室的方向传来微弱的回应：“在…… 在这儿……”
众人跑过去，只见控制室的门被从里面用柜子抵住，敲了半天，门才 “咔嗒” 打开。安然冲出来，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还沾着灰，眼睛红得像兔子，看到陈默的瞬间，眼泪 “唰” 地掉下来，直接扑进他怀里，死死攥着他的衣服：“默哥！你们可回来了！太吓人了…… 我还以为…… 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陈默身体僵了一下，能感觉到她在发抖，后背的衣服很快被眼泪浸湿。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放轻：“没事了，我们回来了，别怕。”
安然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红着眼眶解释：“下午三点左右，突然来了一大波丧尸，最少两百只！还有好几只变异体丧尸，带头的是个能撞墙的胖子丧尸！它们不是瞎冲，是有规矩的 —— 普通丧尸先填缺口，变异体丧尸跟在后面撞大门，还有几只瘦高丧尸绕后偷袭…… 战斗部的人拼命挡，可太多了……”
“周叔呢？” 陈默赶紧问，周卫国负责后勤，要是出事，基地的运转都成问题。
“周叔在医疗室里面，伤得重……” 安然抹了把眼泪，指了指方向，“我躲在控制室，从监控里看到他被丧尸抓伤，还是几个队员把他拖进去的。”
苏沐晴立刻抱着皮卡丘往医疗室跑，陈默和陈冰跟在后面。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周卫国躺在临时病床上，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血已经渗了三层，脸色苍白得像纸，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周叔！” 苏沐晴冲过去，摸了摸他的脉搏，松了口气，“还有救！失血太多，得赶紧输血！” 她打开医疗包，拿出采血针和血袋，陈冰帮忙按住周卫国的胳膊。
没一会儿，周卫国醒了过来，眼睛半睁着，看到陈默，虚弱地抬手：“小默…… 你可回来了……”
“周叔，先别说话，好好养伤。” 陈默按住他的手，能感觉到他的手冰凉。
周卫国却摇了摇头，喘着气，一字一句地说：“小默…… 不对劲…… 那些丧尸…… 是有组织的…… 我看得清楚…… 有只瘦高丧尸站在后面，挥一下手，丧尸群就换方向冲…… 普通丧尸填缺口，变异体丧尸破防，分工特别明确……”
“真的！” 安然也凑过来，声音还带着哭腔，“我在监控里也看到了！那只瘦高丧尸好像在指挥，它不动，丧尸群就不乱动，特别诡异！”
陈默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 普通丧尸只会瞎撞，可这次有分工、有指挥，说明丧尸中真的产生了自我意识，还能组织群体行动。这比变异动物可怕一百倍，丧尸数量多，还不怕疼，一旦有了意识，以后的末世只会更难。
“战斗部还有多少人能打？” 陈默问旁边扶着墙的队员。
队员低下头，声音哽咽：“原本二十多个人，现在…… 能站起来的只剩八个了，还都断胳膊断腿的…… 普通人…… 死了三十多个，还有几个失踪了……”
“操！这群畜生！” 赵刚一拳砸在墙上，肩膀的伤口裂开，血渗出来染红了绷带，他却浑然不觉，“早知道就不跟那破树磨蹭！早点回来也不至于……”
“现在说这些没用。” 苏沐晴瞪了他一眼，把止痛药递过去，“先把活着的人安顿好，处理伤口，统计物资，不然晚上都没地方住。”
陈冰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破损的围墙，脸色凝重：“大门得重新焊钢板，围墙要加铁丝网，还要在周围埋陷阱，下次再被偷袭，我们连反应时间都没有。”
柳梦璃也点头：“我明天带两个人出去侦查，看看那些丧尸去哪了，有没有再聚集，还有那个指挥丧尸，到底长什么样，藏在哪。”
陈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沉重：“现在分工 —— 沐晴，你带能行动的人，先给所有伤员处理伤口，统计幸存者名单，把没受伤的普通人组织起来，清理基地；陈冰，带着战斗部剩下的人，先把大门用钢板顶住，检查所有防御漏洞；柳梦璃，你和安然一起，调出监控，把丧尸潮的路线、变异体丧尸种类记下来，重点找那个指挥丧尸的特征；赵刚，你老实待着，再乱动伤口就废了！”
“我能帮忙……” 赵刚还想反驳，却被苏沐晴按住肩膀：“你现在连盾都举不起来，帮忙就是添乱！”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基地里终于有了动静，可每个人脸上都没了之前的轻松。有个穿碎花裙的女人抱着孩子，坐在食堂角落发抖，孩子哭着要爸爸，女人只能拍着他的背，眼泪掉在孩子头发上；几个战斗部的队员坐在地上，看着队友的尸体，一言不发，手里的刀还在滴着血。
陈默走到基地门口，看着地上的血迹和断裂的武器，握紧了拳头 —— 丧尸有了意识，这末世的水，彻底变深了。他抬头看向远处的黑暗，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基地，一闪而逝。
夜色越来越浓，探照灯终于被修好，亮起来的灯光照在破损的围墙上，显得格外刺眼。陈默站在灯下，心里清楚，这次的袭击只是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可怕的挑战，他们必须尽快变强，不然迟早会被这有了意识的丧尸群吞噬。